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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佺到了幽州後,急於收復被前契丹攻佔的營州,即率左驍衛將軍李楷洛、左威衛將軍周以悌發步兵兩萬,騎兵八千,分為三路進攻奚與契丹。

進至冷陘地區,與奚族酋長李大酺所率八千騎兵相遇,李楷洛部初戰失利。

孫佺怯懦,不敢救援,引兵欲退。

奚軍乘機反擊,唐軍大敗。唐軍撤退時,將士恐懼,部伍不整。李大酺乘勢揮軍追擊,唐軍潰敗。

孫佺與周以悌被俘,獻於突厥被斬。僅李楷洛脫險而歸。

“大唐軍備已大不如從前,陛下應該在驪山進行一場軍演,既可以檢驗軍隊實際戰鬥力,又可以鼓舞士氣!”

李隆基點點頭。

“陛下,按照大唐慣例,天子出巡,方圓三百里以內的地方官都要前來拜見。若臣沒記錯的話,姚崇擔任的是同州刺史,好像就在三百里之內。”

李隆基心中一動:“小閑,你的意思是……”

“任用首宰是大事,陛下還是先見見姚崇再做決定。這樣見面比較自然,不引人注意。若是陛下覺得不合適,那此事就作罷。若陛下覺得合適,朝廷中其他反對的人,由臣幫陛下來解決!如何?”

李隆基心中陰霾一掃而空,哈哈大笑道:“小閑,你給朕解決了大問題了。”

“陛下,既然問題解決了,那臣要告退了。過幾日,風花社要進行蹴鞠比賽,臣得去準備準備。”

李隆基笑道:“小閑,蹴鞠比賽讓皇兄去操持,你不用管了,過幾日你跟朕去驪山!”

說罷,李隆基一陣風似的離開了。

“陛下,陛下!”盧小閑趕忙喊道。

可哪裡還有李隆基的影子。

……

開元元年十月,李隆基徵調二十萬大軍,在新豐與驪山之間開闊地域內舉行了大唐建朝以來規模最大的閱兵。

自則天皇帝當政以來,朝廷變亂頻繁,已經很久沒舉行過這樣的軍演了。

李隆基一身戎裝,手持一桿大槍,立在陣前,他要親自校閱軍隊,氣氛顯得格外莊重。

二十萬兵馬排列整齊,旌旗連延五十餘里。閱兵開始,金鼓齊鳴,三聲炮響過後,當朝宰相之一、同中書門下三品、兵部尚書郭振宣布閱兵開始。

李隆基身着戎裝,威風凜凜,站在帥帳前上,極目四望,但見二十萬大軍,列陣於渭川,旌旗遮天蔽日,刀槍劍戟林立,將士盔甲燦爛炫耀,與日爭輝,光照乾坤。

李隆基在郭振的陪同下,騎馬閱兵,所到之處“萬歲”之聲不絕於耳。

李隆基目睹陣容強大的軍隊,滿心歡喜。

李隆基回到驪山大帳,便笑着問道:“小閑,你覺得怎麼樣?”

“看起來挺像那會回事的!”盧小閑淡淡道。

郭振與盧小閑關係不錯,當年若沒有盧小閑推薦,武則天也不可能賞識他。

關係好歸關係好,郭振現在是兵部尚書,盧小閑如此說來,讓他聽了覺得非常刺耳,不由問道:“定國公此話何意?”

盧小閑反問道:“郭尚書也是帶兵之人,現在大唐軍隊的戰力,與太宗時期可否能同日而語?”

“這個……自然不能!”郭振就算再自負,也不敢與太宗皇帝相提並論。

“軍隊是用來打仗的,不是擺來看的,所以我只能說看起來挺像那麼回事,怎麼?我這麼說錯了嗎?”盧小閑說罷,便不再看郭振了。

郭振不幹了,他振振有詞道:“定國公的意思是說,這二十萬大軍是中看不中用了?”

“中用不中用不敢說,那要試過才知道。”

“定國公,你說如何試?”

盧小閑搖搖頭道:“不試也罷。”

盧小閑越是這樣,郭振越是不服:“不,定國公,必須一試。”

盧小閑瞥了一眼郭振:“郭尚書,這可是軍中,如此兒戲有何必要?”

郭振如何不知盧小閑之意,他一梗脖子道:“定國公,我可以立下軍令狀,不知你可敢?”

盧小閑並不言語,只是看向李隆基。

李隆基不知盧小閑是何意,也同樣去投去徵詢的目光,盧小閑向他微微點頭。

李隆基道:“小閑,你先說說如何試,再**令狀吧?”

盧小閑點點頭道:“郭尚書,你應該知道‘薄戰’吧?”

唐朝實行府兵制,府兵訓練主要有“薄戰”和“縱獵”兩項,其中以“薄戰”為主要內容。

“薄戰”是訓練士兵熟悉軍中的旌旗、金鼓等指揮號令,進行前進後退,隊形變化,操演熟練,以做到戰時臨陣有序,隨陣入戰。

“縱獵”是進行遊獵,在此過程中訓練士兵的武藝,提高士兵個人的戰鬥技能。

盧小閑所說的“薄戰”,就是從薛訥也解琬那裡學來的。郭振怎會不知“薄戰”,他一撇嘴道:“自然知道。”

“複雜的隊形變化與操演就不搞了,就試試各軍拔寨交換駐地重新紮營,如何?”

盧小閑出的題並不難,這是一支軍隊最起碼應該做到的。

郭振覺得盧小閑這是對自己的輕蔑,他咬咬牙問道:“就試這個?”

“就試這個!”盧小閑問道:“郭尚書,這二十萬大軍,你說多長時間能夠換位紮營完畢?”

“一個時辰足矣!”郭振毫不猶豫道。

盧小閑大方道:“給你兩個時辰,不知郭尚書敢不敢**令狀?”

郭振胸脯上下起伏,盧小閑不僅用最尋常的紮營來檢驗軍隊,而且還給了足足兩個時辰,這不僅是對大唐軍威的挑釁,更是對自己這個兵部尚書的挑釁。

郭振面色凝重向李隆基道:“陛下,若兩個時辰之內,軍隊不能紮營完畢,臣郭振願意獻上項上人頭。”

盧小閑也輕描淡寫地向李隆基道:“陛下,若兩個時辰之內,軍隊能紮營完畢,臣盧小閑願意獻上項上人頭。”

在場眾人面面相覷,本來是一場宣揚軍威的軍演,竟然變成了盧小閑與郭振之間劍拔弩張、不死不休的對峙。

李隆基也是異常緊張,他實在想不明白,盧小閑這葫蘆里賣得是什麼葯。

盧小閑向李隆基示意,讓他同意自己與郭振立下的軍令狀。

李隆基見狀,只好點頭道:“准奏!拿紙筆來!”

盧小閑與郭振各自立下了軍令狀。

李隆基命人備好銅壺滴漏用以計時,然後向盧小閑問道:“小閑,如何?”

盧小閑笑道:“臣沒問題,看郭尚書的。”

李隆基又向郭振問道:“郭愛卿,你意下如何?”

“陛下,可以開始了。”郭振毫不猶豫道。

“好,我親自擊鼓,號令士兵。”李隆基似乎也受到了感染。

隨着鼓聲,軍隊一陣混亂,似乎各軍都沒想到會有如此將令。

郭振的臉色有些變了。

李隆基的臉色也有些變了。

盧小閑似乎早已料到會出現這樣的場面,只是笑吟吟地看着。

隨着鼓聲越來越急促,各個軍隊反應過來開始動了,可卻不是井井有條,二十萬軍隊讓場面更加混亂不堪。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混亂的場面沒有一點改觀。

眼看着兩個時辰就要到了,郭振臉色越來越黯然,他實在想不明白,為什麼會出現這樣讓人不可思議的結果。

李隆基早已不擊鼓了,他臉色鐵青。若不是盧小閑與郭振立下軍令狀比試,他還不知道看起來強大無比的的軍隊竟然如此不堪。這還僅僅只是安營紮寨,若真是對敵,豈不是……

“陛下,時辰到了!”高力士上前小聲提醒道。

李隆基看着依然混亂不堪的軍隊,終於忍不住了,他大怒道:“兵部尚書郭振治軍不力,軍容不整,隊伍散亂,立即綁於旌旗下斬首示眾。”

陪同李隆基一起閱兵的兩位丞相張說與劉幽求一聽,大吃一驚,剛要勸諫,卻聽盧小閑對李隆基道:“陛下,郭尚書是先朝老臣,有功於大唐,縱有治軍不嚴之過,按軍律不應斬首,請陛下開恩。”

李隆基見盧小閑說話了,不能不給這個面子,他又道:“小閑,你別忘了,他可是立了軍令狀的。”

盧小閑搖頭道:“此事怪不得郭尚書,無論換誰來,都是一個結果。”

聽盧小閑如此一說,李隆基稍微緩和一些了,他沉吟道:“既然定國公求情,那就免去郭振宰相和兵部尚書之職,流放新州!”

新州離長安有六千里,這已經是很重的處罰了。

“謝陛下!”郭振一臉頹廢道,“請陛下恩准,罪臣想問定國公幾個問題。”

李隆基看向盧小閑,盧小閑點點頭。

“准奏!”李隆基道。

“郭某謝過定國公求情之恩!”郭振先是向盧小閑施了一禮。

“郭尚書客氣了!”盧小閑回禮道。

“定國公是不是早已知道這個結果了?”郭振問道。

“正是!”

“定國公可否告知郭某,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郭振一臉不甘地問。

盧小閑嘆了口氣道:“我說過,現在的軍隊已經不是大唐建元之初那支軍隊了,從三個方面,我便可推斷出,必然是現在這個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