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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大哥!”盧小閑微微一笑道,“許成用碗砸了申輔,碎片鋒利,割破頭皮在所難免,可怎麼會產生這麼大的傷口呢?”

“說的沒錯,我也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冷卿似乎突然想到什麼,對大廳的捕快吩咐道,“去,找一塊乾淨的布來!”

不一會,捕快將布找來,冷卿接過輕輕擦乾了血跡,見傷口深處仍有淤血,再擦還有淤血,且傷口越擦越深,最後仔細一量,竟有一寸七分。

冷卿肯定道:“碗砸傷的傷口不會這麼深,這是刀傷!”

江小桐也覺得奇怪:“會是誰幹的呢?”

“毫無疑問,肯定是秋蓮!”盧小閑言之鑿鑿。

“秋蓮?不可能吧?”冷卿似有些不信,“她當時已經被迷暈了,怎麼可能殺人呢?再說了,這刀傷捅得很深,看得出來兇手的手勁不小,秋蓮一介弱女子,怎麼能做到呢?”

“許成下樓時,申輔尚未死,阿史那獻大哥與吉溫大哥上樓只有短短一點時間,成掌柜上樓後發現申輔已死,這段時間樓上只有秋蓮和申輔二人。所以,兇手定是秋蓮!”

“秋蓮?難怪,我怎麼沒想到這一點呢?”江小桐突然自言自語道。

“小桐,你怎麼了?”盧小閑關切地問道。

“剛才出大牢的時候,我路過秋蓮的牢房,無意中瞅了她一眼,總覺得什麼地方不對,這一路我都在琢磨這事,現在我終於想明白了。”

“你想明白什麼了?”

“這個秋蓮,並非女子,而是個男人!”江小桐的話讓盧小閑與冷卿大吃一驚。

冷卿愣了好半晌,才問道:“江小姐,你可以確定?”

江小桐肯定道:“我可以確定!她看我的眼神怪怪的,當時我沒想明白,現在我可以確定,他是個男人,女人是不會有這樣的眼神的!”

“若申輔是秋蓮所殺,這一切就順理成章了!”冷卿突然又問道,“可是秋蓮殺人的兇器又在哪裡呢?”

盧小閑臉上又泛起了笑意:“冷大哥,你看看申輔的腰間!”

冷卿這才發現,申輔腰部系的一把佩刀只有刀鞘沒有刀。

冷卿道:“必須要找到這把刀。”

三人在秋蓮的繡房內,將床上床下櫃里櫃外甚至牆縫裡都找遍了,不見有刀,又下樓將前院後院花叢草叢一一搜遍。

最後,冷卿找來十幾名捕快衙役,在前院、後院像梳子一樣查找了三四次,仍不見刀的蹤跡。

盧小閑心急如焚,吉溫已經判斷出申輔可能是秋蓮所殺,告訴自己破案的關鍵所在,冷卿也相信了。可是,刀若找不着,那之前所說的都白說了。

正想着刀的去向,盧小閑忽見門檻下方有成行的螞蟻沿屋內牆腳爬行,直到屋角邊的木柱,又沿木柱向上爬行。木柱旁邊立着一個大衣櫃,衣櫃邊上有一個紅絨綉凳,凳上還有一個帶血的腳印。

盧小閑一拍腦袋,趕忙將冷卿與江小桐叫來。盧小閑向他們二人指了指衣櫃,三人會意地一笑。

……

吉溫交待的事,盧小閑該做的都做了,破案一事交給冷卿,應該很快便可水落石出。

盧小閑與江小桐告別了冷卿,離開了醉春閣。

“唉!”盧小閑抬頭看了看風和日麗的天空,忍不住感慨道,“好端端的事情,誰知竟搞出這些波瀾來!”

江小桐瞪了他一眼,沒好氣道:“誰讓你跑到青樓去的?這是老天爺在警告你!”

盧小閑見江小桐生氣了,趕忙解釋道:“小桐,你聽我說,我去青樓是……”

“好了,其中的原委我都知道了!以後別這麼冒失便是了!”江小桐心疼道,“你也累了一天了,趕緊回去休息吧!”

“現在不能回去!”盧小閑搖頭道:“我還有事做呢!”

“什麼事?”

“我要到阿史那大哥的府上去一趟,阿史那大哥讓我去報個平安!”

“走,我跟你一起去!”

……

冷卿差人將秋蓮帶到了醉春閣。

秋蓮戴着腳鐐手銬走進大廳,見到冷卿與周賢,便撲通跪地叩頭道:“大人,小女子冤枉,請大人給小女子做主呀!”

說罷痛哭不已。

冷卿本着臉道:“把她帶上樓去。”

上了樓後,冷卿讓捕快去了秋蓮的腳鐐手銬,命人將綉凳拿到她面前,托起左腳放在綉凳血跡上,正好相符。又將她抬上大櫃,要她比對櫃頂上的腳印和手印,也是相符。

“你上去看看!”冷卿指着屋角天花板處,對身邊的一個捕快道。

捕快點頭會意,爬上衣櫃頂,用力撕開天花木板,抽出一把爬滿螞蟻的帶血佩刀,上面的手印正與秋蓮相符……

秋蓮面不改色,頑抗道:“這些都是許成乾的,我一個小女子為什麼要……”

冷卿一拍桌子:“來人,把她的衣服扒下!”

幾名捕快上去扯住秋蓮的手腳,將其衣服扒得精光,果然是個男兒身。

冷卿笑着道:“你還要狡辯嗎?”

鐵證如山,“秋蓮”再也頑抗不得,只好一五一十地交代了來。

原來,申輔那天剝開秋蓮的衣服一看,秋蓮竟是個男兒身,他氣憤難耐,竟愣在了當場。

恰在這個時候,許成正好進屋來了。

而此時,秋蓮也幽幽醒來,他感覺自己衣服穿得不舒服,又聞到一股蒙汗藥味,立即明白被申輔發現了自己的真身,不禁怒上心頭。

忽聞許成上來,然後二人相鬥,他卻仍閉着雙眼。

許成走後,發現申輔正扶額躺在地上哼叫,左太陽穴處有個口子,於是抽出申輔的佩刀,對準他左太陽穴傷口處用力刺下……

這時秋蓮聽到樓下有腳步聲,急中生智,手持帶血佩刀,腳踏綉凳,手扶衣櫃,縱身跳上櫃頂,將屋角天花板捅破,把刀扎在天花板橫木處。看看毫無破綻,便縱身跳回到床上,繼續假裝昏迷……

冷卿冷啍一聲道:“就算申輔發現了你的男兒身,也不至於殺人,你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快快從實招來。”

“你姓甚名誰,哪裡人氏,快快招來,免得受皮肉之苦!”周賢也在一旁問道。

“你們想知道嗎?”“秋蓮”臉上突然露出了詭異的笑容:“可惜,你們永遠也不會知道了!”

冷卿與周賢對視一眼,正在驚愕當中,卻見“秋蓮”的臉色已變得青紫,頹然倒地。

“不好!”冷卿一個箭步上前去,扶起“秋蓮”,“秋蓮”七竅流血,細一探查已經沒有了氣息。

“好霸道的毒藥!”冷卿站起身來,臉上露出了凝重的神色。

名冠長安的青樓花魁,讓人趨之若騖,卻是個男兒身。

無意中被人發現真身,竟然不惜殺人滅口。

真相大白之後,卻又服毒自盡。

冷卿斷定“秋蓮”身上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這個秘密卻隨着“秋蓮”的死,成了一個無法解開的謎……

……

阿史那家的大門打開,一個姑娘出現在了盧小閑面前。

“雪蓮姑娘,怎麼是你?”盧小閑驚詫地道。

雪蓮也同樣驚詫,她瞅了一眼旁邊的江小桐,又看向盧小閑問道:“盧公子,您這是……”

盧小閑想起之前雪蓮說過,她是突厥人,心中一動,問道:“雪蓮姑娘,你是不是姓阿史那?”

“是的!”雪蓮不知盧小閑為何如此一問。

“這就對了!”盧小閑笑着道:“這麼說,雪蓮姑娘,你就是阿史那獻的妹妹?”

雪蓮點點頭。

“雪蓮姑娘,阿史那大哥讓我給你捎個話!”

“盧公子,我哥哥……他怎麼了?”雪蓮頓時緊張起來。

“是這麼回事……”

盧小閑將醉春閣發生命案的經過,詳細講給了阿史那雪蓮。

末了,盧小閑安慰道:“雪蓮姑娘請放心,阿史那大哥沒事,要不了多久就可以回家了!”

“這就好!”雪蓮鬆了口氣,“盧公子,上次說好要請你吃飯的,一直沒有騰出空來。這次,等哥哥回來,我們一定要聚聚!”

說到這裡,雪蓮看向了江小桐:“這位妹妹,你是盧公子的夫人吧?到時候,你也一起來,咱們姐妹也好說說話。”

江小桐瞅了下眼盧小閑,對阿史那雪蓮笑吟吟道:“多謝姐姐,我一定來!”

……

醉春閣命案僅僅一天便告破,兇手已經死了,阿史那獻與吉溫自然解除嫌疑要無罪釋放。

盧小閑、盧小逸、江小桐和阿史那雪蓮一行人,早早來到京兆府大牢門前,迎接阿史那獻與吉溫出獄。

“阿史那大哥,吉大哥,我來接你們了!”盧小閑一臉燦爛的笑容。

“多謝了!”阿史那獻點頭道。

“盧公子,大恩不言謝,日後必有厚報!”吉溫死裡逃生,眼睛都濕潤了。

“大哥!”阿史那雪蓮站在在盧小閑身後,怯怯向阿史那獻喊道。

見了阿史那雪蓮,阿史那獻正要笑着安慰兩句,卻猛然瞥見她身邊立着的康祿,臉上登時變了顏色,語氣也變得不善,“誰讓你來的!”

康祿有些尷尬,但還是滿臉堆笑道:“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