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鹽城外縣不算大,與邕縣一般大小,進了城裡裴君燁自熟門路地就去了城裡最大的客棧安置。

“你打算怎麼做?”做這件事的事顏樾,裴君燁直截了當徵詢她的意見。

顏樾早就想好了對策,不急不忙緩緩道:“鍾母不是病着嗎,我可以扮作草醫去看病,鍾勘不過是個主簿,想必院子沒多大,只要能進去向鍾母說明,一切就都好辦。”她頓了頓,喝口茶再道:“現在的難題是將她帶出來後,怎麼送回盛京。”

“這個也不算什麼難事,”裴君燁低沉開口,“我自有辦法。”

這時候外頭一陣叩門聲,正在整理物件的王月開口:“進來。”

小二端進來幾碟子熱飯菜,笑容可掬地一一擺上桌。

“兩位,咱們酒樓里的廚子是從京都聘請來的,手藝一流,您二位嘗嘗!”

裴君燁從腰間掏出碎銀子隨手丟給他:“這位姑娘有什麼需要的,再晚也不得怠慢,倘若收了賞錢卻躲懶不辦事,小心唯你是問。”

小二見錢眼開,笑的更加合不攏嘴。

一陣拘禮後連忙退了出去。

倆人用過飯後,裴君燁囑咐讓她好好休息,這才出去了。

王月替顏樾卸釵凈面,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抵不住好奇心問道:“姑娘,我怎麼覺得這位小公爺對你不一般呢?”

不一般?

顏樾一愣。

雖然他不似以前那般與她親密無間,但現在的模樣也與以前有幾分熟悉,她也默默地接受了,但從未想過這樣的關係在旁人眼裡卻是非一般的關係。

畢竟他是國公府的小公爺,而她現在只是個畫鋪的小老闆,兩人無論如何也扯不上半點關係。

幡然想清楚這個事實後,顏樾心頭莫名煩躁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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鹽城外縣的鐘家,這是一間小二進的小院子,之前鍾家並不住這裡,是將女兒送走後才換的,旁人都背地裡唾棄鍾勘賣女求榮,可他依舊是我行我素,絲毫不把那些話當回事,日子久了說閑話的人也就漸漸少了,反倒是看着他日子過得好,居然還有人眼紅不已。

此時天還是微亮,新春的早晨還冷的浸骨,大街上有個男人左搖右晃地推開鍾家的門。

聞聲即有個黑臉小丫頭從東邊的院子里掀開帘子,見到男人回來面露欣喜回頭道:“太太,老爺回來了。”

那男人沒聽到小丫頭的話,自顧自的回了屋子,那丫頭趕緊回去扶起太太跟着男人進了門。

見到他醉醺醺地躺在床上,臉頰蒼白,病態十足的婦人示意丫鬟扶着上前,小心翼翼道:“老爺——”

男人本就半醉半醒,睜開眼瞧見婦人慘白的一張臉,難得的好心情被她攪擾,不耐煩地揮手:“我要睡了,你別來煩我!”

丫鬟有些懼怕,想着勸勸婦人:“太太,老爺喝了酒一時也說不上幾句,您先回去,待他酒醒了後再來說也不遲。”

按着以往,婦人被勸了也就順從地離開了,誰知這一回婦人根本紋絲不動,面上帶着唯唯諾諾地神情,想到自己那可憐的女兒,眼底多了份堅定,伸出手推了推丈夫:“女兒是咱們的,你就算將她送去,做個玩物,那位大人也有膩的時候,”說到這裡,心如刀絞,語不成調,險些沒能繼續說下去,哽咽了幾下才繼續道,“要是不要她了,將她發賣了怎麼辦?你去求上一求,託人將她接回來。到底是我們的女兒,叫了你十幾年的爹,你當真這麼狠心?”

“你有完沒完了?”鍾勘被煩的沒辦法,一個翻身突然坐了起來,小眼睛瞪着她,臉色很不好看,“每天都來問,有什麼好說的?你這鬼樣子沒事別出來嚇人,自己待在屋裡不就行了?”

鍾母淚水盈滿臉頰,語氣卻不敢拔高了,只柔弱着嗓子道:“咱們這輩子就這麼一個女兒,放着定好的親事不嫁,硬生生逼着她去作那什麼公子的妾,說好聽點是妾,說不好聽就是個玩物,連家門都進不去!你真當我不曉得?!”

鍾勘面上露出個笑來:“那人可是刑部大人的公子,給他做女人是咱們研兒幾輩子的福分,更別說她還替我換了銀子回來,要不然你能有着大院子住?還不得是在那兩間土坯房裡過日子,”說到這裡他露出個鄙夷的神態,“說起這我是得好好感謝她,總算沒有白養她一場。”

鍾母愈發的哀求,甚至膝蓋一軟就跪倒在地了,丫鬟只覺得她身子沉的慌,竟是半點使不上力氣將她扶起來。

“玉研她爹,算我求求你了,我給你磕頭,”鍾母重重地在地上磕着響頭,“我就這麼一個女兒,如今已經不指着她幸福美滿,只求她留有一條命回來安生度日,你是她爹呀,你忍心看着她流落街頭?”

鍾勘見到她這樣,不但沒有動容,反而露出幾分厭棄:“你就算是磕死了我也不會去的,省省吧你。”

鍾母又是憤怒又是哀傷又是痛苦,這些交雜在一起,讓她心頭冒出一股子難以平息的怒火,她站起身來,用足了勁兒打他,可她是個婦人,且病重哪有什麼力氣,打在鍾勘身上似是撓痒痒一樣。

鍾勘是個好面子的男人,見鍾母這般反常地撒潑起來,也顧不得她是生病還是虛弱了,一腳毫不留情地踹在了鍾母的心口上。

他狠狠啐了一口:“滾!別讓我看見你!”

鍾母被踹的往後退了四五步直直歪倒下去,小丫鬟趕緊扶住她:“太太——”

那一腳毫不留情,卻比不上她此時心裡的痛,她失魂落魄地被丫鬟扶了出去,卻瞧見一個年輕一些的紅衣婦人歪在西屋的門框上看熱鬧。

她顯然瞧完了屋內的情形,塗著紅艷艷口脂的唇得意笑了起來,上前幾步假惺惺道:“姐姐這是怎麼了?生病該在屋裡躺着,怎麼在外頭吹風?”

鍾母獃滯着似乎沒聽見她說話,倒是小丫鬟一臉嫌棄,卻又硬生生忍住了,半天才回道:“咱們太太哪有姨娘清閑,自然是受累的,再說了,我們太太每日在吃藥,已經大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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