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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璣捏着額角一句話都沒說,手術室外的指示燈就在這時候瞬間熄滅,褚璣緊接着站起來看着慢慢出來,已經是疲憊至極的手術醫生樣?”

摘下口罩的醫生就算是經歷過多次生死攸關的時刻,居然會畏懼起面前略顯清瘦的來,她的眼中說不出帶着一種樣的神色,可能是期盼也可能是擔憂,更多的是一種期待奇蹟在這一刻發生。但是作為一名腦外科醫生來說,好像每次面對患者家屬翹首以盼的眼神,最後都只能是用搖頭代替所有的語言。

“手術還是成功的,不過照目前的情形來看,戈就算是清醒只怕也回不到以前。何況清醒對於戈來說都是一種奢望,顱內的損傷部位雖然不多,出血確實很多。我們清理出來的淤血塊有了半個吸引瓶那麼多。”慢條斯理地跟褚璣說著手術情況。

褚璣看了他一眼現在的情況是?”同樣是慢條斯理的聲音,聽得出來是在竭力剋制的情緒,或者是要讓人覺得並不是都在乎的樣子。

“昏迷中。”醫生遲疑了一下,還說出三個足以讓人難以承受的字眼來。

“也就說處於植物人階段?”褚璣身後,李若耶還有陳君君已經是跟上來。

“還不到那個階段,畢竟戈平時的身體是很好的。只是對於腦外科來說,這些都只是一個漫長的恢復過程,作為戈的家屬應該有心理準備。”

李若耶下意識伸出手扶掖住褚璣,僅僅就是這一下已經能夠感覺到褚璣從手到腳群都是冰冷一片,冷得比外面凍了一夜的石頭還要叫人不敢觸碰褚璣?”

褚璣扭頭看了眼李若耶我要的律師,你別忘了。”

“我記得的。”李若耶在這一瞬間看到褚璣眼中隱隱含着的殺氣,就是這種時候褚璣都不願叫人看出的軟弱,只是用最理智的態度來應對叫人措手不及的最壞結果。

“那就好,醫生我現在能做?”褚璣還是那種鎮定自若的語氣能去看看他?”

“戈現在在監護病房,要探視的話,半小時後就可以了。”相對於別人的捶胸頓足或者是紛紛搖頭而去,甚至是覺得手術的不成功是因為,手術醫生在手術過程中的不夠用心,繼而破口大罵或者以死亡相威脅的種種表現,都比面前這個泰然自若的樣子來的真實得多。

“好,半小時以後就可以了。”褚璣重複了一遍謝謝。”

陳君君幾乎都看不下去了,正好蘇荻跟瞿瀅從公司趕褚,公安局已經正是立案了。也找了我們公司的幾位保安科的工作人員去做了筆錄。那兩個行兇的人被關在拘留所里,說是由副局長親自帶隊審理。”

李若耶看看褚璣,褚璣一個打到了公安局局長家裡,只是短短几句話就讓那位平時見都難得一見的局長親自下命令,還讓第一副局長親自帶隊。真不那二十萬是想出來的。

“嗯,立案了。”褚璣點頭,只是一下就看向兩人我要今天所有的網絡頭條和報刊頭條全是這個事情,也要讓所有人。”

“好的,我馬上去辦。”褚璣是個不喜歡張揚的人,尤其是個人的私生活更是護得極緊,這次會這麼大陣勢。只是恍惚了一下馬上醒悟,這是在變相給公安部門施壓,戈幀明是國內右面的男演員,很多的主旋律大片都是由他主演的,在國內有極大的影響力,能夠最快把兇手揪出來繩之以法,也是作為安全保障的公安部門最應該做的事情,至於別的徇私枉法之類,或者這時候別人看得都不是很重了。

“我去看看他。”好像是身邊只剩下李若耶和陳君君兩個人了,褚璣坐在長椅上兀自鎮定了一會兒你們忙的事情去,耽誤了一晚上真是不好意思。這又不是一朝一夕的就能好的,要不叫植物人。”

“我今天休息。”李若耶坐在她身邊陪你去,等會兒我們出去走走。孕婦還是要呼吸新鮮空氣的,對胎兒有好處。”

“我這兩天休假,閑着也是閑着。”陳君君跟李若耶互看了一眼,真不等下見了戈幀明,她會做出石破天驚的事情來,越是壓抑得很,越是鎮靜就越可怕。

“都有,看來我還真是找對了出事。”褚璣看看吧,我還不監護病房走,只怕還要耽誤一段。”

“應該是在這邊。”陳君君看看手術室的方位,只要是在醫院呆久的人都這種位子是**不離十的。

濃濃的消毒水味道和來來往往忙碌不堪的醫護人員,還有牆上不停閃爍的信號燈,無一不是在提示着這裡的病人有多危險,或許只是眨眨眼睛就會有一條生命就此消失掉。

褚璣有點不寒而慄,戈幀明睡在這裡面會不會就是一眨眼的,就沒有了。兜兜轉轉這麼久才算是兩個人定了下來,沒想到會是這麼個結局。不,從來不懂得妥協的人決不答應這種事發生在生命里,好不容易才有的,這麼輕易就捨棄掉。

終於看到那個讓不敢多看一眼的人了,原本茂密的黑髮被剃得乾乾淨淨,上面纏着厚厚的繃帶,還有兩根長長的管子從裡面伸了出來,管子里全是殷紅的鮮血,好像是要把裡面淤積的血塊吸出來一樣。

肢體上還有幾處纏着厚厚的繃帶,這就是那人拿刀砍傷的地方,如果不是他替擋開這幾刀的話,只怕現在誰在這裡的人就是了。

“我們出去。”就算是在監護病房裡,戈幀明因為各方面的關係還是被安置在距離護士辦公室最近的單人監護病房,或者說躺在這裡的病人也是病情最危重的病人。戈幀明浮腫得有些變形的臉,看得人心裡發怖。李若耶看出褚璣是在竭力控制的情緒,只是站在床邊看着卻不往前走,輕輕扯了扯陳君君的衣角讓褚璣冷靜一下。”

陳君君會意,跟李若耶一前一後出了病房。

褚璣坐在床邊的椅子上,戈幀明身上密密麻麻的管子還有從傷口裡引流出來的血液你說你要陪着我的,我想這或許就是你答應一輩子留在我身邊最好的辦法,是不是只有用這樣的方式才能留住你?戈幀明,你這個不負責任的男人,你要我給你生孩子,我有了你就不管我了。是不是準備再要我一個人把一個奶娃娃帶大,難道一個褚贏炘還不夠,還要再加上一個作為你鎖住我的獄卒?”

咸澀的淚水一下奪眶而出,從出事到現在一直都是恍恍惚惚的。甚至覺得這不過是戈幀明正在拍攝的電影,這個兇殺的場面也是其中的鏡頭之一,不過是在客串其中某一個角色,很有幸跟男主角同時處在一個機位而已就是要鎖住我,也要是你做獄卒。給我一個孩子這算?難道你覺得我還會為你守上一輩子不成,你要滾的話就趁早滾,別叫我最後人財兩失。要也趁早,要不等你醒了以後就沒人請你演戲了,還是人財兩失的結果。”

說了許許多多的話,睡在病床上好像是白色木乃伊一樣的人沒有任何反應,或者這一輩子都不會再有反應,只能是像個在母體中靜靜生長的嬰孩般,一切都是無知無識。更不會有任何語言從他嘴裡漏出來,好像曾經說過的甜言蜜語都是一場華麗的演出,當演出落幕以後就像是放過煙花以後的天空,黑漆漆空蕩蕩,靜謐得叫人窒息了去。

“褚璣,探視到了。”李若耶推門的一霎那,褚璣已經飛一般擦乾了眼淚我們該走了,這邊還要給他做治療。”

“好。”褚璣鬆開緊握住他的手我們走了。”李若耶幾乎是寸步不離地跟着她,看上去有些趔趄不穩的樣子,只是擔心一個不沒有看見,讓她再出了意外。

“等下了,別在丫丫面前說這個。”褚璣撐着頭靠在車裡就跟他說爸爸去外地排戲了,要不等下問起來說不定還要到醫院去。”

“我。”李若耶遞給她一杯剛才上車之前買的熱橙汁喝點水,一天了都沒吃。你不餓,寶寶也要吃。現在不是一個人了,不能事都依着從前的習慣來。你看丫丫那時候不就是注意,所以現在這麼壯實。”

“謝謝。”不是在感激,敞開杯蓋略帶酸意的橙汁香氣在車廂內散開,忽然覺得鼻翼間酸酸的,扭頭看着窗外良久,很想讓肆無忌憚地大哭一場,但是這時候哭都成了奢望,哭得多了就會讓人軟弱起來。現在絕對不是退縮的時候,就算前面是萬丈懸崖也要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