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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好話到了你這兒簡直比罵人還難聽。”褚璇四處打量着寬敞的客廳:“我就說上次你在埃及買的那對瓷瓶後來沒見過了,原來是被你收藏了。放在這裡還真是合適。”褚璣的鑒賞水平一向都很高,這是褚璇最佩服的地方。要是別人還不知道把這麼好的方子弄得五光十色,最後什麼也不是的風格。

“還有這隻雍正款粉彩瓷瓶,你說你怎麼那麼有眼光?後來我在倫敦的時候,看見一件這樣的仿品都是價值不菲。你居然敢在那麼早就買下來了。”看樣子像是在觀賞褚璣買回家的珍藏,褚璇在客廳的多寶櫥旁邊流連着。褚璣坐在一旁的沙發上,對於她說的話幾乎是充耳不聞。

“我說了這麼多你有點回應好不好?”褚璇有點沉不住氣了:“你就是搭理我一句也是好的。”

“你就說吧,又沒說錯。我附和什麼?”褚璣翻着手裡的書,很久沒有安安靜靜坐下來看書了。這些書還是很早的時候買的,多半都是到處放着,如今這幾年想要買書都沒有時間,精力也有限。

“媽媽不知道你搬家了。”褚璇忍了好久還是說出來:“有些事也該坐下來好好跟媽媽談談,還有什麼不能說清楚的。”

“好了,你坐會兒。”褚璣合上書,也不管褚璇臉上過不過得去轉身就往卧室走。

褚璇一下攔住她:“誒,這好像不是你該有的待客之道吧。”

“我跟你說了,要是做說客的話,要麼你走要麼我進去。”褚璣甩開褚璇的手:“這件事我相信你比我更清楚,絲毫沒有可以商量的餘地。她跟着那些人一起罵我的時候,說我種種不堪的時候,想過她是我什麼人嗎?自以為聰明,把你從英國叫回來就為了這個啊?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只怕是那幾個不省事的人攛掇着叫她把你找回來,買公墓的錢少不得要你拿出來才好。”

“你怎麼知道?媽說不用我拿錢的。”褚璇倒是沒有褚璣想的那麼多,至少在褚璇看來媽媽不過是嘴上說說,真是要她拿錢出來。媽媽想想也不會讓自己女兒吃虧的。

“你剛回來她就跟你說這個,最起碼也要醞釀一下感情。再說說她媽一輩子多不容易,外加上多心疼你的話來讓你無限感慨,最後還不猶豫的拿錢出來。”褚璣臉色很冷靜:“不知道該說你是在國外呆久了,習慣用英國人的思維來想這些人呢,還是你不知道她媽一家人都是一窩狼崽子。連帶着她都是這樣子,為什麼爸爸這麼多年一直都是住在英國不肯回來?難道你回來的時候爸爸沒跟你說要你當心?”

褚璇半晌不語,褚璣知道自己再一次說對了。果然就跟自己說的一樣,爸爸雖然不好當面拆媽媽的台,只是要他跟女兒要錢去料理自己的極品的岳母,他依然是做不到。

“褚璣,我知道你受了委屈。總是我們的媽媽,你不看僧面看佛面。”褚璇拉着妹妹坐下:“要是他們見了你,再說什麼我跟你出頭。”

“你別給我出頭,管好你自己的錢袋子就行了。別被那幾碗米湯灌得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褚璣冷冷一笑:“那些人把錢拿到手之前一定會跟你好話說盡,不過拿到手以後只怕就不是這樣子了。”

褚璇不語,正好手機響了。褚璣接過來一看,是楊榮的爸爸打過來的。褚璇要拿過去,褚璣示意她不要說話,自己按下了接聽鍵:“璇璇,你在哪裡呢?早上大舅跟你說的事兒,你辦好了?褚璣不住在那邊房子了,你一定要找到她。你看你媽找了好幾次,就是在樓下她都不讓保姆開門。”

褚璣看着褚璇,笑得很冷淡。褚璇在電話這頭嗯了兩聲:“您有什麼事兒就直說吧。”

“你外婆墓地那邊的事情還沒弄完,還差一筆錢。外婆從小就最疼你,你去了英國外婆別提多擔心你在外面受委屈,過不習慣。去世之前你沒回來,一直到在念叨着你。褚璣不孝順我們都是看在眼裡,你在英國呆了好多年還是中國人的性格。知道知恩圖報,外婆疼你你也不捨得讓外婆去世了還沒有一塊容身之地吧?”那邊還在喋喋不休,褚璇拿着手機苦笑着看向褚璣。

褚璣點頭,褚璇嗯了一聲:“褚璣在我旁邊,你要跟她說話嗎?忘了告訴你了,剛才電話是免提。”話音未落那邊已經掛斷了電話。

“我沒說錯吧?”褚璣抱着肩:“就在裡面挑唆,以為我跟你都還是三歲的孩子讓他們隨意的捏弄。幸好你還沒上當。”

“哪有這樣子的,真是叫人想不到。”褚璇忿忿道:“多大年紀了,還在跟人玩這些手段。”

“沒什麼,習慣就好了。”褚璣放下胳膊到一邊坐下:“我有件事提醒你,你說在我這裡他會不會相信我都不知道,就算是今天他掛了電話。但是我不敢保證他明天不會再找你?早點回英國去,那才是釜底抽薪的法子。”

“我走了他們不就來找你了?”褚璇坐在桌前喝了一口涼透的咖啡:“才算是真的知道這些人平時是怎麼對你的,這樣子媽還要袒護他們么?”

“不是袒護,根本就是一丘之貉。”褚璣對於媽媽的為人已經無話可說:“行了,你知道她是什麼樣的人就行了。這可不是我說的,以後你放着她一些。別受氣就行。”

“嗯,我知道了。”褚璇笑着刪掉了手機里的褚璣家庭住址:“不會有人找到的,你放心。”

“我放心不放心不要緊,朋友來了有好酒,敵人來了就有獵槍了。”褚璣很淡然地靠在沙發上:“就是知道我在哪兒住着,他們那個樣子能進得來?這是什麼地方,本市最高檔的私人住宅小區。門口的保安經理看人才放人進來,你要不是今天穿了香奈兒估計也是進不來。”

褚璇忍不住笑起來:“我告訴你說,就是身上這套是我這次唯一帶回來的一套。餘下的都是在英國地攤上淘回家的,怕被你笑話說我跟個土包子似的所以穿到你這兒來。沒想到還成了你們這兒的門禁卡了。”

沙發旁邊的桌上放了一個羊脂玉的握件,褚璣拿在手裡摩挲着:“上次就他們家楊榮居然找到我公司去了,真是丟人丟乾淨了。”

“我也看到了。”褚璇跟褚璣同樣的表情:“以前他不是總說你不好來着,如今你處處比他強你還在意什麼?”

“如果她比我好,我會悄沒聲息的過自己的日子直到超過她為止。她不如我,我就還要火上澆一把油。讓他心裡永遠都存着一個疙瘩在那裡,一輩子也能解開最好。就像我們以前常說的話:一條狗咬我了,我不能去咬那隻狗。但我要敲碎它所有的牙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