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來的提綱我看完了，剛才葛小姐還跟我說大家寫得都很好，而且很有自己的創意。我還說要是一樣的話，直接在電腦裡面複製粘貼就行。心想這次為了做好這次的宣傳工作，每個人都用了心。不說是能有多大的經濟效益，最起碼公司的知名度會有大幅度的提高。這可是比大家一個月收入多少更是直觀的收益。”褚璣猛地變了臉，把手裡文案扔到桌子中間:“不過請大家看看，這就是你們寫好的東西。這跟電視裡面的新聞稿有什麼分別?”

瞿瀅遲疑了一下，拿起其中一份看了看。不好意思放回去，只好僵硬地放在自己面前，這一份恰好是自己寫的:“褚小姐，我不知道該怎麼寫這些。”

“瞿小姐是第一個跟我說不會寫的。”褚璣收回瞿瀅手邊的那一份:“大家寫這些，我並沒有閑着。我也寫了同樣的一份，這是上次散會以後我去省博物館看了那麼多藏品以後，回家整整一夜沒睡寫出來的東西。”

楚雲琤將褚璣寫好的東西同樣做成了幻燈片放到牆上，優美的詞句措辭出自褚璣的筆下，還真是讓幾個主管大開眼界。，尤其在這些人看來，褚璣簡直就是個狂人。做事的時候是不會考慮時間的，更不會吝惜於各人得失，只要是她能夠做到的事情甚至不會去求助於身邊的人，這幸虧是個女人，要是個男人的話只怕做老闆比周扒皮還有難得相處。

“不要以為我只會讓你們每天寫什麼，同樣的事情我每天也在做。”要是依着自己的脾氣，只怕這些人寫的東西早就被撕得粉碎，而且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前撕得粉碎。只是這不是在家裡能夠自由發脾氣，到底還是需要這些人給做事情。而且都是成年人，還是要顧及臉面。那麼做只會是傷了面子，還不會有任何好的效果。

“褚小姐，我想問一下。你每天回家寫這些東西，你先生就不生氣。難道你每天在家對你先生也是諸多要求?”財務部的老趙每天在家被老婆嘮叨，上班的時候又被自己的女上司諸多排揎，覺得男人的尊嚴簡直蕩然無存。

“工作上的事情毋須跟我私人的事情混為一談，不過你要是不想回家被夫人抱怨不會賺錢的話，還是好好做自己分內的事前。大丈夫不可一日無權，小女人不可一日無錢。”褚璣冷着臉:“要是不做好自己的事情，權錢都沒有的話只怕在家就越發沒有地位了。”

老趙原本打算給了褚璣一點難堪的，沒想到褚璣口齒鋒利。上次看她說假洋鬼子的時候覺得是酣暢淋漓的痛快過癮，那個假洋鬼子每次在公司裡面不可一世，自以為高人一等。被褚璣當面說了兩句之後，又是在所有人眾目睽睽之下，接下來的這段時間很是安分守己不少。當時覺得那是因為褚璣平素看不慣他的為人，才會當面說出來。

誰知道說自己的話也是很不好聽，而且沒說別的就是直指出自己在家的樣子。權錢確實是男人頭上安着的兩把刀，稍有不慎就會讓自己身敗名裂，顏面全失。

褚璣也是冷靜了一下，這樣子當面給屬下沒面子倒還不是自己的處事風格。只是不喜歡別人在面前問起自己的私事:“不是我天天要說人，也不是一定要你們把公司里的事情拿回家去做。我拿回家去做，那是因為我自己必須要讓你們看到我也不是專門讓你們做事情。每次我做，所要付出的精力只怕絲毫不比你們少。你們什麼時候做，我不管也不問。我要看的只是結果，只要拿出來的東西能夠達到我要求的程度就行了。要是這樣子還覺得我不夠人情的話，都給我該幹什麼幹什麼去!”

這話一出來不只是老趙，就是餘下幾個準備看好戲的男主管也是不好說什麼。捫心自問，褚璣雖然給人一種如臨霜雪的樣子，但是私底下尤其是在安排休假和福利分配上還是很大方的。同級分公司的一個檔次的主管上面常有往來，好像只有北京那邊總公司的幾個同級主管能夠跟這邊相比，別的公司裡面就是做到褚璣這一層也未必能夠比得上自己的收入。

“褚小姐，我要知道你究竟是要一個什麼樣的結果或者說是什麼樣風格的東西才能讓你滿意。”說話的是企劃部主管秦霖，按捺了很久終於是說出了大家的心聲。褚璣欣賞東西的眼光很奇特，很多時候甚至是這些人想破了腦子都未見得能符合她的意願。

“拿出你們對於這座城市的熱愛，在你們眼中。生活了幾十年的城市到底該是一個什麼樣的面目，用你們手裡的相機和筆把她表達出來就行了。我不限定最後期限，哪怕是在市委宣傳部找我要去最後定稿的方案之前一分鐘拿來都可以，我要的是看到你們用心做出來的東西。敷衍塞責肯定是不行。”褚璣很乾脆地說道:“我不管你們的前任主管怎麼交代你們做事情，只是請你們想想。以前你們每月的收入是多少，那時候你們是不是在每天下班以後能夠出去逍遙自在的花錢。要想以後都能揚眉吐氣的用錢，買東西一擲千金的話。還請大家認真對待目前的工作，只有保住公司這口大鍋你們的每個人手裡的飯碗才算是握得牢靠。”

一番話說的眼前的人都是無話可講，尤其是那幾個先前還在帶着預備看笑話的人都是收斂起油嘴滑舌的樣子，不論是真的在想要怎麼做好自己的分內之事。

不管這麼說，就算是褚璣言辭尖刻，她說的都是實情。誰都無法勉強說，褚璣做的事情說的話是在危言聳聽。在這個物慾橫流的社會，誰不是緊盯着自己的口袋裡面裝了多少錢，你有多少的購買力才是那些商家甚至是家人關注的事情。

“好了，該說的我都說了。如果說上次說的時候，你們還能說我說得不夠清楚明白，不知道怎麼去做好分內的事情的話，這次就已經是事無巨細了。我連怎麼做都告訴給你們了，要是再不能做好的話，不用我說你們該怎麼樣。自己拿主意吧。”褚璣很平靜地關掉幻燈機:“我也不留你們在我這裡吃盒飯了，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軟，這是老祖宗教給我們的。我想大家都知道吧?”

在座的幾個主管想笑還是忍住了，這種話還是不笑得好。說不定就是這一下笑逐顏開，等一下又被人說成是不知道生於憂患，只怕交下來的人物更加是難以完成。想想信用卡上面不斷增長的信用額度，以及老婆每次出去買東西時候的滿足感，真的是只有好好聽老闆的話跟人民幣走才是至理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