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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亦辰雙眉緊皺着,瞳孔中透露出的那抹莫名其妙的神色中還猶存着一股未散盡的困意。

然,即便這個男生現在還是一副睡眼朦朧的模樣,但從他身上散出的那股氣場,和他那死亡一般的凝視,讓江慕溫意識到了自己闖大禍了:“說出來你可能不信剛剛你臉上有隻蚊子”

語畢,空氣便落入了一片死寂之中。

這都已經要十月份了,江慕溫說出來這話,溫亦辰確實不相信,他鼓着一絲被吵醒之後的慍氣,暗暗地嘀咕了一聲笨蛋。

“溫亦辰”江慕溫小心翼翼地喚了他一聲。

“幹什麼啊?”他垂首做着作業,無暇去看她,低沉的聲音中似乎還夾雜着一份不耐。

“你幫我看看這題我有沒有做對?”

溫亦辰這個人吶,嘴上嫌棄得要命,可身子卻誠實的不得了,江慕溫剛問完,溫亦辰便乖乖地湊過了腦袋,隨後一行行替她檢查了起來。

他的突然靠近,讓江慕溫的心跟着驀然一顫。

心間,就好像有麋鹿走過,隨後駐足於一汪清潭邊,垂首,輕輕舔舐着平靜的水面,然後點開了陣陣水暈。

淡淡的沐浴露的香味鑽入了她的鼻腔之中,好像可以驅走那些她積攢了一晚上的困意。

空氣在片刻的寧靜後,溫亦辰的聲音便幽幽響了起來,語氣之中似乎還夾雜着一抹驚喜:“喲,什麼時候開竅了?”

聽溫亦辰這麼一說,江慕溫便自知自己這題寫對了,心中一陣小小的竊喜後,整個人便開始飄了:“是溫老師教得好!”

好一句溫老師,叫得溫亦辰跟着害羞了一下,他故意乾咳了一聲,故作鎮定地回了一句:“言之有理”

江慕溫剛想回溫亦辰一句厚臉皮,便被溫亦辰打斷了:“我繼續教你下一題。”

幾分鐘後,溫亦辰仍在滔滔不絕的講着,被江慕溫拍醒了之後,溫亦辰是越講越精神,甚至都已經沒有了睡意。

但,他身旁的江慕溫卻不然,夜深人靜,她的腦子本就已經慢慢停止了轉動,再加上還要聽如此生澀難懂的數學題,對她來說無疑就是一種挑戰。

溫亦辰才講到了一半,江慕溫便開始昏昏欲睡了起來。

這一夜,恐怕註定是溫亦辰一人的狂歡了。

過了一會兒,溫亦辰好像覺得哪裡不太對,他一邊在紙上寫着公式,一邊開口道:“你現在這麼厲害了嗎?我說到現在你都聽懂了?”

話音落下後,留給他的卻只是一片安靜。

屋內悄無聲息,安靜到溫亦辰甚至能聽到秒鐘轉動時發出的那些細微而又機械的聲音。

好像真的不太對勁

溫亦辰下意識地轉過了腦袋,而映入眼帘的,正是趴在書桌上睡覺的江慕溫,這一切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但又完全在情理之中。

柔軟的燈光落在了她的臉上,睫毛乖巧地覆在她的臉上,刷下了一層淡淡的陰影。

溫亦辰望着她,眼神中掠過了一抹複雜的神色,有些責怪,又有些無奈。

忽然,溫亦辰想到了剛才睡覺時,江慕溫賞給他的那一巴掌,他越想心裡越不平衡,強烈的報復欲讓他下意識地抬起了手,隨後毫不留情地捏上了她的臉。

不得不承認,江慕溫的臉軟軟的,捏起來還真的挺舒服的。

但對於溫亦辰來說,光捏還不夠,他變本加厲,還捏着她的臉順勢晃了晃。

突如其來的疼痛,讓江慕溫吃痛地睜開了眼,然,一睜開眼,就看到了眼前那幸災樂禍的表情。

她下意識地揮開了溫亦辰的手,責怪般地看着他:“溫亦辰你幹什麼呀?”

見江慕溫這麼一說,溫亦辰的臉上便露出了一抹得逞般的笑容,他故作出了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學着她之前的那副可憐樣:“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在捏蚊子。”

此話如此之熟悉,讓江慕溫不由得想起了之前她和溫亦辰解釋的那番話,奈何溫亦辰不信她,她也沒辦法。

但,捏蚊子這個說法,江慕溫自然是不信,自古以來,有誰抓蚊子會用手去捏?

“存心想捏就直說嘛還捏蚊子”江慕溫撅着嘴,暗自嘀咕了一聲。

“嗯?”溫亦辰沒聽清江慕溫剛剛說的話。

溫亦辰這麼一問,江慕溫竟突然開始心虛了起來,就好像說了溫亦辰的壞話被溫亦辰發現了一般,她心裡一驚,連忙開口道:“我說捏蚊子好啊!很有個性!”

不知過了多久,兩個人都沉沉地睡去了,大概是因為真的太累了,所以在一方趴着睡著了之後,另一方也跟着趴了下去。

由於睡得時間實在是太少了,故而兩個人醒來後,都頂着兩個重重的黑眼圈。午飯過後,溫亦辰便懶懶地回到了卧室中。

人在飽餐後總會感覺到一股困意,溫亦辰也不例外,剛走進卧室,一看到那張大床,便感覺到了一股莫名的困意,他下意識地往大床上一撲,就好像好幾天沒有上過這張床了一般。

然,他剛舒舒服服地閉上了眼,江慕溫的聲音便從一旁傳了過來:“溫亦辰我也想午睡”

江慕溫說得並不響,如履薄冰,可溫亦辰卻是聽得真真切切。

語畢,溫亦辰便睜開了眼,明亮的雙眸中已經染上了一絲困意,陽光溫柔地照進了卧室,此刻的他,置身於那片陽光之中,讓江慕溫覺得有些不太真實。

他眉頭稍稍一皺,好像被她擾亂了清夢一般,大手自然地在床上輕輕地拍了拍,隨後又閉上了雙眼,聲音還略帶着一絲沙啞:“睡過來吧。”

他們實在是太熟了,熟到溫亦辰覺得兩個人在同一張床上午睡片刻一件理所當然的事情。

在男女感情這方面,溫亦辰永遠都遲鈍半拍,他一直以為他對眼前這個青梅的所有感情,都是源於這十幾年的友誼,正是因為這段情誼太過深厚,所以他理所當然地忽視掉了男女之間的那些避諱,理所當然地產生了一種連他自己都尚未察覺到的佔有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