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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兩名黑水隊員雖然沒有了武器,但他們的戰鬥力依然還在。

栗神身後被踢飛槍的黑水隊員雙手抓向他的腿,同時抬腿向他着地的單足掃去。

前面被栗神抓住手的黑水隊員也不去掙脫自己的手,反而揮起另一隻拳頭向栗神面門直擊而去。

此時的栗神單足着地,身體幾乎與地面平行。

若是普通人擺出這樣的姿勢,連身體平衡都維持不了,更不要說躲避前後兩個敵人的夾擊了。

然而栗神並不是普通人。

他沒有收回右腿,任後面的黑水隊員抓住,但在着地的左腳猛地一蹬地面,用力之大讓下降的電梯都跟着劇烈地震動了一下。

栗神的身體藉著這一蹬之力,突然向上拔高半米多,不但躲過了身後的掃堂腿,也避開了迎面而來的拳頭。

前後兩名黑水隊員的攻擊全部落空,他們的手或因被栗神抓住,或因抓住栗神,都被帶得不由自主地向上舉起,看上去就像是他們把栗神舉在半空中,依然控制着栗神。

栗神卻不僅僅是躲避攻擊。

他的身體藉助剛才的蹬力猛地旋轉起來,雙手抓住前面黑水隊員的手,藉助身體的旋轉用力一扭。

栗神旋轉的方向是逆時針,對於前面黑水隊員而言則是順時針旋轉,也恰恰是手臂的反關節方向。

那黑水隊員心中大驚,若是不能擺脫,自己的右臂便會廢掉。

但是栗神留給他的反應時間實在太短了,短到要以毫秒來計算,還不等這名黑水隊員做出應對動作,電梯里先響起咔嚓一聲清脆的響聲。

右臂被栗神生生拗斷,即便是黑水隊員也疼得他忍不住悶哼一聲。

不,是兩聲悶哼,還有一聲來自栗神的身後,卻是被栗神的如鞭左腿踢中了太陽穴。

老話說的好,胳膊扭不過大腿,腿上發出的力量比手臂要大得許多。

太陽穴本就是要害,挨上拳頭都會被打暈過去,更不要說結結實實的一腳了。

後面的黑水隊員當時便兩眼一翻,暈死了過去,但是他的雙手仍然死死地抓住栗神的腳腕。

頑強,不只是潛龍的代名詞,同樣也屬於黑水。

他的身體雖然倒下,但也帶着栗神跟他一起墜向地面。

前面那黑水隊員雖然右臂被拗斷,但也僅僅悶哼一聲而已,見此情況立刻抬腿向上踢去。

砰!

前面黑水隊員的腿還沒有踢中栗神,槍聲卻先行在電梯中響起。

開槍的正是栗神,而他的槍便來自前面的黑水隊員。

雖然這名黑水隊員很頑強也很英勇,但是他終究還是個人,無法違背人體生理的規則。

他右臂被栗神拗斷,握槍的右手自然也就失去了力量,手槍便落到栗神手上。

時間雖然是電火石火的瞬間,但對於狙擊手而言卻足夠長了,至少可以長到射出裡面的子彈,而這麼近的距離,栗神自然不可能脫靶。

子彈自那黑水隊員心口射入,讓他沒有痛苦地死去,而他的腿還保持着原有的力量,狠狠地踢中栗神胸口。

咔嚓。

栗神清楚地聽到骨頭折斷的聲音,胸膛中彷彿翻江倒海般,忍不住張口噴出一口鮮血。

撲通!

若是沒有受傷,即便被後面黑水隊員拽下來,栗神也能用雙手撐住身體。

但是現在,胸口的疼痛讓他的雙手用不出力來,結結實實地摔在地上,讓他又吐出一口鮮血。

“不行,我不能倒下!”

栗神咬緊牙關,強撐着站了起來,抬頭看了眼電梯。

五樓。

他不知道下面是否還有敵人等着他,急忙按下剩下四層的按鍵。

電梯微微一頓,在四樓停了下來。

梯門開啟,外面空無一人。

栗神顧不得去搜刮槍彈,立刻從電梯里沖了出去。

剛出電梯,栗神便看到有人趴在牆角向這邊窺探,他迅速舉槍指了過去。

砰!

窺探者應聲而倒,屍體摔倒在地,露出半截身體,牆後也響起一片驚恐的呼叫聲,以及混亂的跑步聲。

栗神看向那具屍體。

那是個身材略有些發福的中年男子,頭頂禿掉近一半的頭髮,耳朵上掛着一半的金絲眼鏡。

顯然,這不是黑水隊員,只是某個聽到電梯里槍聲,過來湊熱鬧的無辜群眾。

“I'm  very  sorry.”

栗神輕聲說道,打開樓梯間門,走進步行樓梯。

對於這人的死,栗神感到很抱歉,但他卻沒有後悔,更沒有所謂的負罪感。

如果時間能夠倒退,他還會毫不猶豫地開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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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他無法確定,窺探的那雙眼睛裡閃爍的究竟是敵意還是好奇。

潛龍從不濫殺無辜,但也從來不是聖母,在無法確定敵人與否的情況下,自己的生命安全永遠都是第一位。

栗神站在樓梯道里,仔細聽了聽下面的動靜,一樓那裡顯得有些混亂。

如果這裡不是黑水的老家,混亂還有可能是黑水故意製造的假象,但這裡是美國,越是混亂反而越證明安全。

因為他可以不顧及美國人的安危,黑水卻不敢。

栗神按住受傷的胸口,向樓下走去,每過一層樓梯間門都會謹慎地看上一眼,直到一樓樓梯間門前,才將拿槍的手放入懷中。

果然,他推開樓下的門時,外面看不到一個人影,只有正在緩緩關門的電梯,裡面躺着四具黑水隊員的屍體。

剛才的混亂聲,估計就是等梯的人看到這些屍體造成的。

栗神收回目光,繼續向外走。

沒有人阻攔他,一來沒人知道他就是兇手,二來所有人都在驚恐向樓外跑,這也是美國人遇到槍擊案時最正常的反應。

栗神跟着人群跑出大樓,胸口的傷處讓他每跑一步都有種痛不欲生的感覺,而他的臉上卻看不出任何異常。

但若仔細觀察就會發現,栗神的額頭正向下滴着豆大的汗滴,身後衣服也早被汗水打濕。

離開大樓,幾乎讓栗神耗盡了所有的力量,但他仍然強撐着身體,穿過街道,走進對面的快餐廳,鑽進衛生間將門鎖住,一屁股坐在馬桶上。

“鮮兒,你安全了嗎?”

栗神沒能聽到回答,意識便陷入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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