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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話間,卞諾薈帶着卞若萱在整個雜堂轉完了一圈,最後停在一間房門敞開的房間前。

這間房離上次來時取葯的房間挺近的,裡面有不少前輩,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

卞諾薈把卞若萱拉到了一邊,低聲道:“開始說好了要罩着你,我這人說到做到。你先別急着進去,我給你介紹一下基本的情況,順便給你傳授一點獨門秘訣。”

卞若萱擺出認真傾聽的架勢,也非常配合的低聲回道:“諾薈姐,您說?”

不過這裡面的人比她倆修為都要高,靈覺肯定要敏銳,壓低聲音真的有用?

“你眼前的這間呢,是外間。看見左邊那個關着的門了沒,開門就能看到一條走廊,走廊兩邊的就是家族的丹室。”

卞若萱稍微打斷了她一下,“諾薈姐,那右邊那個門裡面是什麼?”

“哦,那是家族存放丹藥的地方,很長一段時間都給我們沒有關係。”

“接着剛才的說啊。”卞諾薈的聲音再次壓低了。

“我跟你說啊,家族裡的丹室其實不是特別好。雖說地火是只要挖得深,哪裡都能引的東西。但是呢,地火也有活躍和不活躍之分,家族丹室引的地火,就是不活躍的那種。”

“我來這的時間雖然不長,但是已經聽過很多長老抱怨地火的事情了。要求稍微高一點的丹藥,長老們就得用自己的內火或者收服的異火的來煉製。要不是家族供奉的條件還算不錯,能煉丹的長老至少比現在少一半。”

“內火煉丹可麻煩了,對靈力的消耗又大,基本是一刻都耽誤不得。長老們吩咐你有事的時候,你最好都別浪費時間去過腦子,馬上去辦,能有多快就多快。”

見卞若萱在她的恐嚇下嚴肅了起來,卞諾薈自己倒笑開了。

“哈哈哈,看你這樣子,肯定被我嚇到了吧。騙你的,長老們有事,怎麼輪得到我們這些人去跑腿。長老們基本上都有弟子,有事情肯定是直接吩咐自己弟子的。你呢,到時候有點眼力見兒,別擋了他們的路就行。”

“家族每月要下發大批的低階丹藥作為分例,同時,家族的藥鋪也會接很多的單子。這些低階的丹藥,自然不會勞煩長老們親自動手,都是由長老們的弟子以及有煉製丹藥能力的前輩們負責煉製的。”

“咱們的工作呢,說白了就是打雜。”

說到這,卞諾薈稍微停頓了一會兒。

“接下來我說的,每一句都是重點,你可得好好記好了。”

說著,卞諾薈就伸出手按着卞若萱的腦袋,強迫她點了點頭。

“開爐煉完了丹,丹爐肯定是要洗的。煉丹是極耗費心力的工作。洗丹爐這種小事自然不能讓他們親自去做。這種事情自然交由我們這些打雜的來負責。”

“一天需要他們煉製的丹藥可太多了,為了加快速度,提高效率,靈藥得由我們先處理好,再交給他們進行煉製。該切片的切片,該榨汁的榨汁,該磨粉的磨粉。這個活呢,比洗丹爐的要求稍微高那麼一點,是有標準的。”

“一爐呢也就只能出那麼多丹,所以同時會開很多爐。大家都精力都是有限的,每爐都讓他們親自看火這肯定不可能。這種工作呢,也是由我們來做的。這個要求就比處理靈藥的要求更高了,火沒看好,直接廢了一爐丹藥都是有可能的。”

卞諾薈講解得那叫一個真情實感,講到動情處,頭被她按在手下的卞若萱只能老老實實的點頭附和。

“一般來說呢,新來的先洗那麼半個月的丹爐,慢慢的就開始學習怎麼處理靈藥,學個那麼一二三四年,就能學着去看火了。”

卞若萱眉頭一皺,發現情況並不樂觀。

她以後肯定要進宗門的,在家族最多也就待上六年。從處理靈藥到看火都得熬個一二三四年,那她去宗門的時候說不定都不能去長老們身邊打雜。

前途有點無亮啊。

她原來學畫符也沒人教,現在學煉丹也只能自己對着玉簡摸索了嗎?

“我這麼一說,你肯定就覺得看火比切葯要高級很多,想提前去學看火對吧。”

“接下來就是重中之重了。活兒本身是不分高低貴賤的,關鍵是你去給誰打雜幹活。”

“有的前輩吧,人好技術好,你給他洗丹爐,說不定都會勻你幾顆丹藥。”

“有的前輩吧,我也不是針對誰,技術什麼的我不懂也就不評價了。那脾氣,壞得跟劣質丹爐一樣,你都沒怎麼著他自己就先爆炸了。你給他看火,出得好那是萬幸,他也是跟你欠了他多少靈石一樣的。要是沒出好,你可就倒大霉了,被罵一頓還是輕的。”

“我半年前剛來的時候,就在這上面吃過大虧。”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卞若萱覺得說到這一段的時候,卞諾薈有點咬牙切齒的感覺,看來吃的還不是一般的大虧。

“我就是太年輕了,那天切葯切得手疼,一聽那人問有沒有人有空去看火,屁顛屁顛的就去毛遂自薦了。”

“誰知道我這一去,就掉坑了。我這是第一次看火,他交代的又簡略,反正最後那一爐雖然沒廢,但是一顆中品的都沒有。”

“你是沒看見那人的臉色,黑得跟鍋底灰似的。要不是家族內部不能自相殘殺,說不定你就看不到我了。”

卞若萱感覺到一片陰影投射在她們二人上方,下意識抬頭看了一眼。

瞬間她就明白了黑得跟鍋底灰似的臉色是個什麼臉色了。

她拉了拉卞諾薈的衣袖,試圖阻止她主動跳坑的自殺式行為。

卞諾薈和她說真沒什麼默契,完全沒有理會到她的良苦用心,繼續講得投入。

“你猜那人說什麼,他說這爐丹沒達到他的平均水平,造成的損失必須由我來賠償,你說見過這樣過分的人沒有。”

卞若萱艱難地搖了搖頭,這個姐姐能不能別再說了,她感覺後面站着的那個人馬上就要吐內火來燒她們倆了。她現在沒有水靈根,所以壓根就沒有畫水屬性靈符,燒起來了她連個滅火的東西都沒有啊。

“賠償就賠償唄,大不了我補個差價。結果他還獅子大開口,廢的靈藥全折成了靈石讓我賠償不說,還扣了我好多貢獻點。我欠的貢獻點到現在都沒還清呢。”

“所以我跟你說啊,碰到這種畜生一樣的,千萬別往上湊,能跑多遠跑多遠。”

“我這都是經過時間檢驗的肺腑之言,絕對好用的秘訣,別人問我都不帶說的,你可得好好記住了。”

“不過你也別太害怕,到時候你就看我臉色行事就行。我說好的要罩你,肯定不會讓你跟我一樣跳坑的。”

卞若萱這會兒倒挺想說一句,‘我大概是不會跳坑的,不過你跳坑的意志太堅決了,我可能拉不住你。’

好像也沒有什麼能為你做的了,要不我先幫你點根蠟燭吧。

“卞諾薈,你似乎對我意見很大?”

“哎喲你誰啊,我這麼忙哪有這閑工夫來對你有意見。”

回頭後,卞諾薈的聲音小了許多。

“我現在說沒有意見還來得及嗎?”

“你覺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