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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道是“會無好會,宴無好宴”,這頓飯果然吃得不輕鬆。

席間那柳姓女子一直在試探岳、席二人此行目的,席漱石則意在對方真實身份,雙方針鋒相對,不停地在較智。岳南楓不由暗道慚愧、自嘆弗如。但無論這女子言語之間如何老練謹慎,每當與岳南楓交談時,她都換了個面具似的柔聲細語,令人有如沐春風之感。此時她剛一句話把席漱石嗆了回去,這邊就沒事人似的勸岳南楓飲酒吃菜。她笑眯眯地問道:“岳少俠,你覺得我這‘煙柳雅築’如何?”她煙一般嫵媚的眼神中透着無限柔情,直似欲滴出蜜來將岳南楓溶化了。

岳南楓簡直不看正視她的眼神,低頭吃菜,喃喃說道:“這裡風雅有趣,如人間仙境……”

那柳姓女子笑得更開心更嫵媚了:“那岳少俠不如多住幾日,我好好陪你四處逛逛!”

岳南楓聞言一個激靈,一口酒都快噴出來了:“不不不,我們有要事在身,馬上就走,多謝姑娘好意……”

柳姓女子正欲再勸,不知何處傳來噗嗤一聲輕笑,在黑夜裡聽來尤為刺耳。“何人膽敢闖我私宅?!”柳姓女子修眉一揚,極為警覺。與此同時,那些原本隱身在花木叢中負責守衛的婢女立刻展動身形,紛紛向聲音傳來的方向逼了過去,看來一個個都頗有武功根基,且臨危不亂。

那聲音來自園中一假山後,待那幾個婢女快要逼近時,只見一個人影忽地騰空而起,向園外方向射了出去,一下便躍過了高牆。那幾個婢女欲追蹤而去,柳姓女子高聲說道:“不用追了,隨他去吧,區區一個毛賊不足為慮。”一邊笑意盈盈:“二位受驚了,女子自罰一杯。”

她話音剛落,又一聲譏笑從另一個方向傳來,還帶着一女子的聲音:“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羞也不羞?!”這下柳姓女子再也坐不住了,一聲冷笑未完,人便箭一般朝那方向射了過去。她身法曼妙輕靈,這份高明的輕功哪像她前面自稱的“只是憑着興趣,胡亂請了幾個江湖武師學了些花拳繡腿罷了”?

柳姓女子去勢翩若驚鴻,划過長長的夜空。她素手連揮間,幾縷指風接連勁射而出,直取前面一去勢甚急的黑影。那黑影也非弱手,頭也不回,只是在疾馳中反手彈出幾道內家真力,將柳姓女子的指風截住,而去速卻不曾有絲毫滯留。之後那黑影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柳姓女子前腳剛追出去,席漱石就趁機示意岳南楓速速離開此地。當時尚有芳若等幾個留在原地的婢女作勢欲攔,但又如何攔得住岳、席二人?兩人很快便脫身,越牆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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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漱石:“這也正是我最為不解的地方,她二人年歲相差太大,寶相夫人仙去時柳姑娘只怕還未出生。”

葉語慧見二人談及武林秘事不由覺得有趣,插嘴道:“紅姨,快和我們說說這寶相夫人的來歷吧!”

於霜紅笑道:“好好好,這就說給你聽。寶相夫人成名於百年前,武功自成一派,已臻化境,尤以搜魂指、穿花步及曼妙魔音縱橫江湖。”

葉語慧撇撇嘴:“聽武功名字就不像名門正派嘛。”

於霜紅佯作嗔怪道:“丫頭,寶相夫人可不是你能隨便批判的。她為人雖介於正邪之間,卻從不做傷天害理之事,不失光明磊落,只是有些偏激罷了。”她忽然奇道:“若真是穿花步,她怎會追不上我?”

席漱石道:“這也不奇怪,畢竟她才二十齣頭,功力修為如何與你相提並論?”

葉語慧高興道:“穿花步也沒什麼了不起嘛,肯定比不過慕容姐姐的‘飄萍步’!”

慕容嬋卿無奈搖頭苦笑,想謙遜幾句,於霜紅正色道:“慕容家的飄萍步自然是武林一絕,閃轉騰挪,變幻無方,對敵時用於閃避防守常有出其不意、反敗為勝之奇效;穿花步卻長於追行之能,千里戶庭如同囊中縮影。若能結合兩家之長,那才是天下無敵了!”

沈傲君一臉欽色:“紅姨果然博聞強記。”她一邊輕扯了一下葉語慧:“丫頭,你就別在這裡丟人現眼了。”一邊又說道:“這柳姑娘既然與寶相夫人一脈相承,應當不是什麼壞人吧。”

席漱石沉思半晌:“雖不能確定她是否確為寶相夫人傳人,但從她今日之舉來看,似乎並無惡意。至於她為何追不上內人,恐怕也是功力所限。”

馮綉懿點點頭:“姨父說的不錯,我暗中觀察下來,她雖古怪了些,卻無惡意。”她一邊說,一邊看着岳南楓,臉上掛着有趣的笑容,直看得岳南楓滿臉通紅,所幸天色未亮,未被旁人察覺。

因怕再次泄露行藏,自是不能再回去住店了,便由席漱石連同慕容隨雲悄悄潛回白日下榻的客棧取行李,餘下之人便找了個荒廢的寺廟將就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