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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迪文和霏婭對自己的處境百思不得其解時,突然看到遠處樹林小道中冒出了兩點光亮,隨後光亮越來越近。待那發光的物體接近後,他們才看到,原來是曜力協會的專車。

會長塔羅衣從車上下來,看到兩人平安無事,開心地說道:“哈哈,兩位還好吧?迪文你的傷勢不重吧?”

“啊?塔羅衣?”迪文很驚訝這個時間點塔羅衣竟然出現在附近,並不解地問道,“不過塔羅衣為什麼會認為我會受傷呢?”

塔羅衣沒想到一開口就露出了破綻,尷尬不已,似笑非笑地說道:“啊對了,我是覺得,這半夜山更荒郊野外,你們在這有沒有被什麼野獸襲擊”

她說話的聲音越到後面,越小聲。顯然她自己也發現了,自己多餘的話露出了更多的破綻。

“不是,我的意思是說,這麼晚了不可能有野獸出沒不對,我是說這麼晚了,我們不應該出現在這不對,那為什麼我會在這呢?不對不對!”

塔羅衣放棄了。

迪文和霏婭一臉懷疑地盯着塔羅衣慌忙的表情,一言不發。這麼笨,怪不得她會吸納到像奇洛特這樣的會員,曜陽支會業績一直墊底也是有根可循的。

“咳咳”塔羅衣清了清喉嚨,也順便清了清思路。她嚴肅地指着迪文和霏婭說,“總之,你們已經被曜力協會曜陽支會長,也就是我本人所認可,現在已經正式成為了f級曜義士。”

“什麼!?”迪文驚訝地喊出了聲,“怎麼這麼突然?不是說後備義士一般都要經過一年的考察期嗎?”

“看來,你是不想成為正式的曜義士了?”塔羅衣反問道。實際上是支會的人手不夠,她沒有過多的時間和精力來考察。

“我當然想,但我的意思是,你甚至都還沒考驗過我們的實力,為什麼就突然認可了”

霏婭卻顯得非常平靜:“剛剛不就考驗了嗎?”

聽完霏婭的話,迪文先是感到一頭霧水,然後恍然大悟:“你,你,你,你,原來是你!”

塔羅衣得意地笑道,“怎麼樣,剛剛的幻象很精彩吧?不過很遺憾,竟然被你們通過了。”

就在這時,一個龐大的身影從車上走了下來,迪文定睛一看,竟是那頭裝着筆挺的正裝,還系著粉紅色領帶的,『傲視蒼生』的非主流熊,波克多。

“霏婭的成績不錯,但是迪文只能算是勉強合格。”波克多補充道。

“勉強合格?喂!你是不是沒看清楚我剛剛的表現有多好?”

那熊蔑視了迪文一眼,說道:“你非要讓我把你在空氣中手舞足蹈的狼狽模樣講出來嗎?”

“你已經講出來了。”塔羅衣提醒道她的同伴。

波克多也意識到了:“咳咳,就當我沒說。”

霏婭在一旁暗笑了一下,卻被迪文看見了。

“真沒想到作為一頭魔曜熊居然能用出這麼妖艷的術式。”迪文嘀咕着,他心裡暗自詛咒那隻大肥熊。不過迪文連這麼容易幻象都沒有察覺,確實足夠丟臉的。這一切都怪這一人一熊奇怪的組合想出來的莫名其妙的試煉。

“不過也不能完全怪你,我的幻象太過真實了”波克多自鳴得意道。

真實?那臃腫的身軀怎麼解釋?還有那佯裝的聲音怎麼聽也很假吧。迪文和霏婭不敢苟同,不過按照熊的審美觀念,迪文和霏婭本身的身材確實太過纖細了。

“恩!總之,事情就是這樣那麼,試煉結束,恭喜你們!哈哈哈!”

說罷,塔羅衣和波克多上了車,一溜煙地離去了。留下了一長串的大笑聲,以及在原地凌亂的迪文和霏婭。

“喂!你們開車過來難道不是來接我們回去的嗎?還有,你們怎麼忍心對我下手?我肩上的傷算不算工傷啊!喂喂,你們給我回來,我們怎麼回去?”

“別喊了,他們已經走了。”霏婭無奈地嘆息道,“塔羅衣可能忘了是來接我們的,我覺得她做得出這種事。”

“所以來嘲笑我們一番就走了?靠,算你們狠!”

這半夜三更的,叢林地形又複雜。迪文和霏婭只能坐在湖邊,祈禱走了一半的塔羅衣或者波克多忽然想起她遺留了兩個人在墜星湖畔,然後折回來接上他們。

好在離黎明不遠了,能夠和霏婭在這麼美麗的地方度過一晚,迪文心裡也是非常樂意的。不知為什麼,再次見到霏婭後,迪文變得更加渴望靠近霏婭。這算是什麼呢?或許是久別重逢帶來的喜悅和新鮮吧。

深夜的星空非常晴朗,塔羅衣他們製造的幻霧已經散去。繁星點綴着如明鏡般光滑的湖面,稀疏的月光灑在他們的臉上,如此溫柔。

霏婭捂着肚子,臉色帶着一絲疲憊,迪文關切地問道:“哪裡不舒服嗎?”

霏婭輕輕搖了搖頭:“身體有點小恙,不礙事。”

“是上次動用水曜神魄留下的後遺症?”迪文問道,但很快他就後悔問這個問題了,因為他的問題帶給了霏婭更多的憂傷。

霏婭沒有回答,她想起了枉死在琉熒劍下的幽夜一族,她無法忘記那雙黃眼中的悲憤和哀怒。

迪文看得出,自從離開濘嶼城後,霏婭就一直有心事,她估計這一輩子都學不會偽裝自己的表情。

“迪文,你討厭過自己的命運嗎?”霏婭沉默一會後突然問道。

“啊?”迪文轉過頭看着霏婭楞了一下,然後問道“為什麼突然這麼問?是想起了神塔里尤蕾娜大人留下的話嗎?”

“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好。”霏婭點了點頭,說道,“你還沒回答我問題。”

“命運嗎?當然討厭,所以才要改變它!”

“改變?”霏婭盯着眼前這個把改變命運說得輕而易舉的人。

“哈哈,雖然做起來會很難。”迪文將一塊小石子扔進了廣闊的湖水,“還記得碧莎曾經說過的話嗎?只要堅強地去面對,就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了。”

“就像這樣!”迪文轉頭,對霏婭露出了自認為暖心的笑容。

“噫”霏婭先在心底鄙視了迪文的『微笑』,隨後又說,“所以,甚至面對死亡,她也從容不懼。”

“啊,她啊,作為一個老師,也真是拙劣,什麼都沒能教會我。”迪文的樣子,彷彿沉浸在了細細綿綿的回憶中,“但唯獨教會了我如何堅強地去笑。”

“你從來沒有抱怨過命運不公平?”

“哈?那有用嗎?我從來都沒有認為命運必須對每個人都公平,就像有的人一出生就是皇室貴族,有些人,出生後連父母都看不到”

“說起來,迪文從來沒有提過你的父母。”

“我記不得他們的樣子了,我有意識時,就已經是濘嶼城的孤兒了。”

“是嗎”霏婭臉上露出了同情,但迪文似乎並不需要。

“命運啊,我還要感謝它,給了我一個不一樣的人生,給我一個不得不拼搏的理由。”迪文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