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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肅!”

徐浩滿是血絲的眸子里,布滿了驚恐,張嘴直接發出了一聲聲嘶力竭的嘶吼,緊接着前者的瞳孔之中,清晰的倒映出了那被整個刺穿胸口的年輕同伴。

那本是紫竹巷這些弟子之中,防禦力最強的一位,他的金鐘,就好似最全世界令人心安的銅牆鐵壁,但是此時的他,卻被整個刺穿在自己的面前。

刺目的鮮血,從蕭肅的口鼻,以及胸口出狂涌而出,這一幅畫面,就是世間最殘酷的重錘,毫無花哨的砸在了徐浩的心神之上。

砸的後者,神魂顫慄,牙呲欲裂!

剎那之後,徐浩的眼角,因為太過悲怒而嘭的一聲,向外裂開,再次張嘴,發出一聲嘶吼:

“蕭肅,撐住,撐住,我這就來救你!”

話音未落,徐浩已然顧不得身下正在開裂的地面,整個人瘋魔一般的向前撲去,舉起手中大弓的弓尾,企圖割斷那刺穿了蕭肅胸口的鰲尾。

“走,你快走,這是真正的無眠者!”

與此同時,整個七竅都在向外淌着血的蕭肅,伸出手,死死握住於後方刺出的鰲尾,用盡最後的氣力,喃喃開口。

下一息,蕭肅布滿鮮血的臉上,忽然間閃過最後的狠厲,直接抬手對着徐浩的方向一拍,接着其周身被無眠鰲尾刺穿的那口破碎金鐘,驟然間耀光大放,並且向外整個爆裂而開。

巨大的衝擊力,將徐浩整個人向外轟飛,同時的蕭肅整個身軀,被鰲尾高高舉起,劇烈的痛苦,讓其忍不住張嘴再次發出一聲悶哼,但是這一聲悶哼,自蕭肅的嘴巴之中傳出之後,便直接變成了一聲高吼咆哮:

“大夏榮耀!”

這聲嘶力竭的咆哮聲未落,二人之前所在的大地,再次響起一聲無比刺耳的碎裂聲,隨後大地開裂,從裂縫之中向上浮出了無眠神鰲那布滿骨甲的身軀。

此時的無眠神鰲,或許是剛剛於混沌之中重生,身軀並不大,但是那無窮無盡的混沌氣息,已然猶如無數利刃,傾瀉四方。

無眠神鰲破土而出,那通天徹底的氣息,瞬間便引起了周圍大夏戰士們的陣陣高吼,隨後九龍壁外的虛空,正揮劍將四面八方混沌衝擊通通斬碎的江越,轉頭向下,張嘴發出一聲怒喝:

“該死,是那尊被未央軍轟入海底的無眠巨鰲,其竟然能夠在如此短暫的時間裡,完成重生?”

話音落下,江越提劍,調轉身形準備直衝下方,但是動作一頓,猛地抬頭,望向前方,只見九龍壁外那滾滾而來的混沌風暴之中,一尊又一尊屬於真正的無眠者的氣息,再次轟然席捲而來。

“好傢夥,還有這麼多無眠者!”

此言剛剛落下,一位手持骨劍的無眠者,便直接撕開了虛空,出現在了江越的背後,直接扎向了前者的心口。

而其不知道的是,此時這尊無眠者面對的,是江越那驟然變得無比狂暴的鐵血戰氣,下一剎那,江越身軀之內,代表着無數戰士集體衝鋒的金鐵號角之音,轟然響起。

剎那之後,江越一瞬間撕裂了自身周圍禁錮着的混沌法則,反手便是一劍,將這尊無眠者的頭顱直接砍下。

劍光划過,無眠者人頭飛出。

隨後江越伸出手,一把抓住飛出的無眠頭顱,將其放入身旁立着的青銅棺之中,這顆頭顱剛剛被封印,風暴之中又是道道流光衝出,根本不給此時虛空之上的禁忌者們,有任何喘息的時間。

同一時間,地面戰場的最前沿,來自怒獸軍指揮使的怒吼聲,滾滾而起:

“怒獸軍,十字圍殺陣,跟着本將,阻止這尊無眠神鰲。”

很顯然,所有人都清楚,這是一尊恐怖至極的真正無眠者,但是卻沒有一人退縮,隨後這位怒獸軍指揮使一馬當先,帶着巨獸隊伍,自四個方向同時發起衝鋒,開始圍殺這尊神鰲。

而比怒獸軍衝鋒還要快速的,無疑是一支支來自射手營的利箭,只見一聲聲刺耳的呼嘯聲過後,密密麻麻的箭矢,已經於黑暗深處射出,將神鰲整個籠罩。

每一支箭矢之上,都蘊含著可以對混沌軍造成傷害的禁忌之力,雖然可以對一般的眠傀,完成滅殺,但是此次面對的,可是真正無眠神鰲的骨甲。

“叮叮叮!”

因此很快,無數密密麻麻的聲音,便於無眠巨鰲的周身響起,意味着有無數箭矢被骨甲彈飛,不過爆裂箭的威能亦不僅如此,符文亮起之後,瞬間一齊向外爆裂。

“轟!”

剎那之後,一顆巨大的火球,直接於無眠神鰲所在之地轟然升起,瞬間便將這尊猙獰醜陋的怪物,完完全全的吞噬。

同一時間,巨大的衝擊力,同樣將站在不遠處的徐浩整個向後沖飛,砸在地上劇烈翻滾之後,前者於地上掙扎着爬起,嘴裡依舊不停的呼喚着:

“蕭肅,蕭肅!”

滾燙的鮮血於徐浩的眼角向外淌出,年輕人此時英氣的臉龐之上,儘是茫然之色,但是卻依舊向著無眠巨鰲的方向前沖。

下一息,一隻大手於背後抓住了其背後的盔甲,將其死死摁在原地,隨後徐浩轉頭,望向後方,那帶着的茫然和驚恐的眸子,驟然間開始無限劇烈的起伏。

因為徐浩的面前,此時站着一位老人,一位身穿甲胄,氣勢狂烈,猶如猛虎出籠一般的老人!

看到老人的那一剎那,徐浩的身軀便再也止不住的開始顫抖,整個人跪在原地,雙眼之內再也忍不住,除了湧出鮮血之外,開始出現了眼淚。

隨後帶着嗚咽的聲音,於這位年輕人的口中向外傳出,有着無限悲鳴:

“爺爺,爺爺,蕭肅死了,死在了我的面前。”

“我知道。”

魏國公徐勝的回應聲,除了蒼老之外,還有平靜,隨後其低頭,注視着下方顫抖不止的孫子,渾厚的聲音繼續響起:

“大丈夫,可以流汗,流血,但是不能流淚,尤其在這戰場之上!”

話音落下,徐勝伸出滿是老繭的右手,一把按在徐浩的腦袋之上,一字一句的聲音,繼續滾滾而出:

“你爹死在我面前的時候,老夫眉頭眨都沒眨一下,戰場之上誰都會死,或許下一個死的就是老夫,如果要哭,就等勝利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