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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嚴清雅,就是李峻寧的魔障。

多年以後,再次相見,青梅竹馬的美好記憶猶在眼前,但那個女子心有所屬,心心念念的人是另一個男子。於是,執着的李峻寧不管內心到底多麼不甘,卻還是希望她幸福,心想事成。

那麼,當年,轟轟烈烈的陳家與葉家聯姻事件,作為圈內人的李峻寧必然知曉。如何阻止葉瑾之和陳錦華的這樁婚事。

難道,當年,他真的什麼都沒有做嗎?

蘇婉兒看了看那一段模糊不清,角度不明,根本不能作為監控記錄,但李峻寧的臉那樣清晰。蘇婉兒伸手一摁,將那畫面定格,畫面里,李峻寧依舊微笑,似乎正跟陳錦華說什麼。

不錯,同為權貴之家,陳錦華有很長一段時間在京城上學、訓練,與李家老五關係頗好,所以,也常去李家吃飯,也是認識李峻寧的。

你真的什麼都沒做么?蘇婉兒看着屏幕上的人自語。

窗外月光清幽,落在窗口的仙人掌上,顯出幾抹的凄清。

當年,陳錦華之死,陳家悲慟,尤其陳老狐狸更是深受打擊,數次病倒。那麼,拿到這段攝影畫面的陳家,一點動靜都沒有,真的就相信李峻寧的清白么?或許,這一切就是要今日,讓她來解?

這一刻,蘇婉兒陡然覺得肩膀上的擔子很重。她甚至想或許陳昭華將這資料給自己,也早在陳老狐狸的算計之內。她永遠忘不了在清風鎮初見陳老狐狸,他那種審視的眼神有多麼讓人不舒服,多麼慎人,仿若一切都在洞察之中。

蘇婉兒想不透,索性也不想,她只知道這一步是必須要走的。這是她與葉瑾之的劫,而她則是要渡劫重生,方可有光華燦爛的未來可言。

於是,她將資料收好。又打開抽屜,抽出另外一小份兒資料來看。那一份兒同樣是陳昭華給的,當然,是蘇婉兒主動要的。關於嚴清雅。

這個女人的資料這樣少。全如同白水一樣。在她二十七年的人生之中,仿若大段大段都是空白。

嚴清雅降生於滬上,父親是東北人,母親是滬上本地人。父親白手起家,成就一番事業。娶得本地殷實之家的女子為妻,生下兩女一兒。兒子過早夭亡,而小女兒嚴清雅身體很差,寄養在郊外別墅,由她的外婆悉心照顧。

嚴清雅生命的前十二年,全在鄉下渡過,所受教育全是家庭教師,因為身體弱,時不時就要接受各種治療。十二歲之後,就讀滬上第一中學初中部。期間因為生病休學一年。十五歲,由於身體原因,不再學習,十六歲,留學日本,就讀於早稻田大學,學心理學和音樂。在這期間的資料,也許由於在國外,蘇婉兒又要得太急,陳昭華來不及查得詳細。所以。幾乎沒有。

之後,嚴清雅十八歲那年,父親生意失敗,與母親雙雙跳樓。奔喪者只有其姐。第二年。姐死於執行任務。兩年後,葉瑾之在日本的一個樂團找到做大提琴手的嚴清雅,將她帶回國。

然後,就是跟着葉瑾之的六年。這六年里,這女子深居簡出,時而住在深寧。時而住在滬上,時而在京城。總之,是跟着葉瑾之。在葉瑾之去國外治療時,她則獨自住在深寧,也就是蘇婉兒曾經的隔壁。

資料表明,這六年,她在培訓機構教大提琴,自己在滬上淮海路盤了一間蛋糕店,請人看護。偶爾會過去親自烤蛋糕。

這就是嚴清雅,沉默寡言,過弱的體質讓她一直性格憂鬱,但自強自立。仿若那些不幸從沒在她身上出現。這就是一切表面所表明的。

蘇婉兒若不是親自接觸了這女子,絕不會認為這女子有別的什麼心思。

這資料顯示的跟這位真是同一個人么?蘇婉兒將那資料再度放入牛皮紙袋,鎖進保險柜。不由得吐出一口氣。

是的,太不像了。即便從小由外婆撫養。但父母雙亡,不回家奔喪。這也說不過去。當年,或許發生了什麼。

這是疑點。蘇婉兒將一切定格在這裡。然而,她不是偵探,也沒有百臂千手的本領去查。她要的不過是對這兩人有所了解,才好處於上風。

這些資料有最新的,是今天下午徐尚林來之前,陳昭華才傳給她的。她只是晃眼看看,沒有仔細瞧。這一刻,不過是來細緻看看,不遺漏什麼,為這一次的會面做好準備罷了。

看完這厚厚的資料,月已西斜。秦冰送了徐尚林回家,早已折返。劉虹則在旁邊的卧房休息,但已經兩次催促她睡覺了。不能讓這個妹妹因為自己的緣故睡眠不好。所以,她將資料收好,很快回房休息。

大約心情極佳,所以,一宿到天明,無夢無懼。第二天,天氣極好,日光和暖。劉虹吃過早飯,就由陳俊接走,去錦程酒店安排工作。劉虹哈哈笑,說她也能去頂級酒店工作了。那爽朗的性格,真不像是南方女子。

這一天,蘇婉兒沒再去碰那一份兒資料,而是打掃房間,將房間里的被子放到屋外去曬。下午去看董小葵,兩人一起說了一會兒話。董小葵問她以後的打算,蘇婉兒便說了青瓷的事。董小葵點頭,說:“我們是要有自己的事業的。”

“聽說你正式參與‘東方降臨’的全盤設計?”蘇婉兒也詢問,最神話里鋪天蓋地的廣告,她也常常看到。

“嗯。不過是故事構架罷了。營銷方面,我是以一個新人的姿態去學習的。自己還年輕,多學點總是好的。”董小葵一邊說,又拿了新茶與她品嘗。

蘇婉兒在寧園跟董小葵混了一下午,一起看了兩部電影,喝淡了三壺龍井。在夕陽鋪滿天時,才與董小葵告別,隨秦冰一起回家。

晚飯之後,她打了幾個電話。第一個是打給爸爸,語氣撒嬌,說想吃臘肉火腿,要爸爸多做一些。爸爸連聲說一定多做些,讓她帶給瑾之嘗嘗。她呵呵笑,又叮囑爸爸注意身體,不要太操勞,還打趣他要懂得放權,把畢生所學傳給哥哥。

“你這丫頭!”爸爸呵呵笑。

蘇婉兒也笑,心裡略略惆悵,看窗外的天空,是太陽最後的餘暉染出的暗紅,讓人覺得有些壓抑。

跟爸爸講了半小時電話,接下來打給苗秀芝。那時,苗秀芝正在看經書,接到蘇婉兒的電話,十分高興,問她身體還好么?又叮囑她注意身體,天氣要變化了。還讓蘇婉兒去南邊之前回去一趟,陪她去買些衣服。

蘇婉兒連連應聲,最後才叮囑:“媽,你也要注意身體。不要老是悶悶不樂的。你還有我的。”

“哎,我知道。”苗秀芝回答,聲音有些哽咽。

然後彼此就不知道說什麼。最後苗秀芝叮囑她早些休息,跟葉瑾之好好相處,蘇婉兒一一答應。就這樣結束了母女倆的談話。

第三個電話則是打給陳昭華。陳昭華還在看文件。蘇婉兒喊了一聲:“四哥。”陳昭華許久沒有應聲。蘇婉兒以為電話掛斷了,於是又喊了一聲:“四哥?”

“我在。”他回答,聲音前所未有的低沉,情緒不佳。

“我沒事的。”蘇婉兒呵呵笑。

“我是不是錯了。”他低聲自問。

“沒有。”蘇婉兒很明確地告訴他。

“敏華,我——”陳昭華要說什麼,蘇婉兒笑着打斷他的話,她可不是聽他擔憂什麼的。她說:“有尚林哥在的,你不用擔心。好了,我就是給你打電話,想看看四哥在做啥。”

“嗯,我在看文件,有個項目出了點小岔子。”陳昭華回答,明顯心不在焉。

蘇婉兒呵呵笑,又是一陣叮囑。陳昭華忽然打斷她的話,說:“不許跟我說這些,你說你要來看我的。”

“嗯,我會來的。那時,我可能讓你帶我去吃烤魚,還要動用你的客戶資源了。你知道青瓷是我的夢想。”蘇婉兒語氣輕鬆,但她知道陳昭華其實很擔心她,所以,這個電話必須要打。

“一言為定,不可反悔。”陳昭華一字一頓。

“一言為定,絕不反悔。”蘇婉兒朗聲說。然後是客套的告別。

掛上電話,她照例給秦喜玲打電話,依舊關機;然後給秦喜玲發短信:玲子,你放心。我絕不會容許誰破壞我的幸福。誰擋路,我就剔除誰。

然後,她又發給葉瑾之一個短信:瑾之,我想你。然後快速摁下發送鍵。

這一夜,冷月清輝,依舊明凈如水。她洗漱完畢,到書房開了檯燈,找了素雅的信箋給葉瑾之寫信。想來想去,卻不知道寫什麼。於是只寫了一行:瑾之,我從不輕易交出自己,如果我交出自己,那意味着全力以赴,如今,我把我的一生都交給你。瑾之,我想你。

其實她覺得有太多的話想要跟他說,但千言萬語卻找不到順手的筆寫下去。於是擱筆,將那一頁信箋放在葉瑾之閱讀了一半的書里,然後起身回屋睡覺,她要養精蓄銳,迎接即將到來的對決。

這一夜,她沒有回屋去睡,而是去了主卧。將屋頂打開,月光從屋頂的玻璃大片傾瀉下來。她躺在主卧的大床上,輕紗帷幕,絲質的屏風如同藍色的水晶。她睡在月光里,想象葉瑾之就在身邊,手臂環着自己,便是這世上最安全,最舒適的港灣。

睡在這裡,享受安寧,什麼都不管。而明天,新的一天,有些真相便會昭然於天下。有些形勢將會急轉直下。(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