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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小山倒豆子般說了起來。**

他記得當時吃了一個糖肉饅頭,那東西他本來很喜歡的,結果不知道怎麼搞的,饅頭味道很奇怪,他勉強吃了半個就扔掉了。

望月樓里食客被毒殺的事情傳開來,他因為知道自己也是中的蟾毒,就有些後怕,這些天反覆回想,才找到這個疑點,自己當時為什麼沒有被毒死,大概.就是因為那半個饅頭的緣故。

聽着也有些道理,那日大夫就說中毒不深,杜小魚就問他還記不記得賣糖肉饅頭的人。

“找不到那人了!”孫小山懊惱道,“小人一想起來就跑到街上去找他,結果怎麼找都找不到,他應該不是專門做饅頭生意的,只是想毒死小人這才去賣饅頭!”

那還是對孫小山做了一些調查的,知道他喜歡在街上買點心吃,才想出來這麼一個辦法,但杜小魚還是不明白,那人為什麼要毒死孫小

“那你記得他的樣子嗎?”

“有點印象。”孫小山忙道,“長得比我矮一些,鼻子很塌,臉是方的...···”

杜小魚擺擺手,“既然你還記得那麼多,那快去衙門報案罷,叫他們就你說的畫一張圖出來,有助於找到嫌犯。”

“是,小人這就去。”孫小山拔腳就要走,半途又折回來,“還忘了說一件事,那兩個商人想小人去參與他們的蠶絲被生意,聽口風好像是還有另外一個人選的,不知道其中有沒有什麼關係。”

杜小魚好笑道,“這些你怎麼才想到,那會兒問什麼都問不出來。”

“可能毒還沒完全清,腦子糊塗呢。”孫小山道,“現在是清明的很,才想到這麼多事。”說罷告辭一聲去了衙門。

但案子並沒有多少進展,根據孫小山的回憶·衙役畫出了一張圖,可拿着畫像去四處調查的時候,卻沒有什麼人能認出來是誰,可見那人是化了妝掩蓋了原貌·由此可見是個心思縝密的人,如同望月樓那樁案子,也是一點頭緒沒有。

現在疑點反而都集中在毛綜的身上,畢竟被毒死的江果是他的債主,不過毛綜口口聲聲都說跟他沒有關係,問起江果為何來酒樓,也是一問三不知。

李源清派人問詢了江果的家人·也並不知曉他那日去望月樓的原因,只說必是毛綜害的,因為借據也一併消失,再也無法跟毛綜討要銀子了。.

毛綜好歹也是有過大量財富的人,現在為了幾百兩就要去殺人,而且還是在自家酒樓動手,杜小魚反正不信。李源清也把毛綜給放了,說證據不足·但私底下派了人一直盯着毛綜,以及清查他所有的家業。

終於有個人慢慢浮上水面。

毛綜在虧欠夥計銀錢的境況下把一處房產賣了,可是得來的錢竟然不是用來還給夥計·而是悉數給了一個叫張守義的人。

還是偷偷摸摸給的,生怕被人看見。

張守義是三里村的人,跟毛綜並無生意上的來往,事實上,他本身也是一窮二白,只裡面有個耐人尋味的信息,他竟是孫小山的好友。

孫小山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怎麼也不願相信,忙不迭的搖頭,“肯定跟他沒有關係,他怎麼可能害我?那會兒別的人都笑話我·只有他最支持我,經常來聽我講解蠶絲......不可能,不可能是他的。”

李源清把那張畫像拿來,往孫小山面前一擺,“你看看,他跟棖守義真的不像嗎?”

一旦把二者聯繫起來·感覺立時就不一樣了,孫小山回憶起那日買糖肉饅頭的時候,猛地揪住畫像揉成一團,叫道,“不,不會的!”

這樣的否定就像是肯定,只是他無法說服自己。

可為何張守義要害孫小山,毛綜又要給張守義銀子?這二者之間有何關聯?

李源清為了查清楚案情,連夜審案。

可惜兩人嘴巴都緊得很,硬是不鬆口,單憑一張畫像不足以定罪,至於毛綜給張守義銀子,只要兩人對好口供,一時半會兒也逼問不出什麼,而且,李源清不喜用刑法,不然板子一下來,沒有多少人受得住

他深更半夜回來,杜小魚一直睡得不安穩,因為兩人成親後他還是第一次這麼晚,當時就睜開了眼睛。

李源清已經輕手輕腳,沒想到她還是醒了,便伸手把她摟在懷裡,柔聲道,“再睡,離天亮還有一會兒呢。”

他身上帶着微微的涼意,杜小魚嗯了一聲,但睡意卻漸漸淡去,小聲道,“定案了嗎?”

“沒。”

這兩人居然那麼難纏,杜小魚皺起了眉,本想跟他再談論下耳邊的呼吸聲卻變得平緩均勻,他已經睡著了。

怕是太累了,她伸手抱住他腰身,也閉起了眼睛。

第二天一大早,老太太就派彩玉端來兩碗湯。

“這是給少爺的,這是少夫人的。”彩玉把湯放好,往後面站了去,目光又往彩屏瞟了下。

估計是知道李源清昨夜沒怎麼休息,老太太還是時刻關注着這個外孫,杜小魚喝湯已成習慣,每日早上都空些肚子出來,因此這一大碗也算不得什麼。

李源清喝完後便要去衙內辦公了。

“你空閑的時候眯一會兒,別累壞了身體。”杜小魚給他穿上官服,昨夜到現在,統共就休息了兩個時辰。

李源清撫了下她的頭髮,“你也沒睡好,今兒就別出去了。”

他鍆兩個在房裡的時候,彩玉便趁機跟彩屏說上幾句話。

“你怎麼一點不會把握時機?”彩玉手指點着她腦袋,“老太太看重你才把你派了來,可倒好,過去這麼久時間了,你什麼好消息都沒有。”

彩屏無奈道,“少爺跟少夫人那麼恩愛·`····”

“感情好怎麼了?少夫人小日子的時候,總不能伺候在旁邊的,你就不會動點腦筋?哎,你跟青竹,一個老實,一個滑頭,結果兩個人一點不成事,老太太算是白培養你們了,也白信你們了!”彩玉恨鐵不成鋼,“老太太說了,你們都是她信任的人,陪在少爺身邊放心,不像別的瞎七瞎八的。”

彩屏訥訥道,“少夫人對我很好......”

“對你好,才要給少夫人分憂啊!以後少夫人懷了孩子,總要有人伺候少爺的不是?你要是跟少夫人有些感情,那就更好了。”

彩屏頓時說不出話來,老太太派了她們兩個來是什麼目的,她自然是知道的,可這段時間相處下來,她發現如果自己真要去那麼做,下場肯定不好。一來少爺只專情於少夫人,根本看都不看她們一眼,二來,少夫人太過聰敏,她怕自己一旦露出這種心意,只怕就不好再待下去了。

彩玉見她不說話,更是氣了,她跟彩屏兩個人都是家生子,從小一起長大的,感情最好,也希望彩屏可以有個好的歸屬。

“少爺這樣子的人,你給他做妾是幾輩子修來的福分,你自己看着辦!要是再不成,老太太也失望了,隨便找個人把你配出去。”她說完轉身就走。

彩屏手仲出來想叫住她,可背後的門吱呀一聲開了,李源清從裡面走出來。

清晨的陽關沐浴在他的身上,整個人好像都放出光來,修長的身形,精緻的五官,那笑起來眼裡仿若有星河一般的眼眸。

幾輩子的福分,彩屏心裡冒出剛才彩玉說的話,是,她又豈會不清楚?自己不過是個丫環,能夠做他的妾室自然好,可現實總是不如意十

她低下頭,任李源清從她身邊走過去,設有任何留戀。

這十幾年來,她學到的不過是四個字,自知之明。

假若沒有機會,假若沒有百分百的可能,她一定不會去冒險,她要的只是安安穩穩的生活下來。

她本想就這麼好好的服侍着杜小魚,可今日彩玉的話卻不得不讓她改變決定。身為一個家生子,這一生都捏在主子的手裡,也許,是時候該為自己打算了。

青竹站在牆後面,方才彩玉跟彩屏的話她聽得清清楚楚,看來老太太已經對她們有些不滿,再這樣子下去,也許哪天真的隨便把她們給嫁出去也不一定,畢竟年紀擺在那裡,已經不小了。

她吸了口氣,走到彩屏身邊,面上露出笑來,“老太太那麼希望抱曾孫,不然我們跟少夫人說說,去進香求子怎麼樣?”

彩屏還在剛才的對話里沒有回過神,過了會兒才道,“去進香?”

“是啊,老太太不是也經常去天行寺嗎?你看,馬上又是達摩祖師爺的聖誕日,老太太肯定要去的,少夫人陪着去不是更好?又能敬敬孝心,少夫人最近為了那些事也勞累了,去看看秋景也是好的。”

天行寺到了深秋也是別有一番景象,彩屏點點頭,“倒是個好主意,老太太每日都送補湯來,少夫人心裡肯定也感激,正好去跟老太太說,老太太肯定高興。”

“正是,我就是這麼想的。”青竹越發笑得高興,親昵的挽住彩屏的手,“那咱們現在就去跟少夫人說。”

兩人說著便進屋去了。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