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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事雖然是他們做得不對,可杜小魚卻看不得林氏這般舉動,開口道,“是二哥叫我們喊他文淵的,跟我爹沒有關係。”

林氏皺起眉,這一家子都是不要臉的東西!還叫二哥,當真是把自己當她外甥的親戚了!她沉下臉,“源清已經不是你們家的人,你們要懂點分寸。”

杜顯生怕惹林家的人生氣,忙道,“這我們知道。”

“知道就不要再跟他見面了!”林氏平緩了一下臉色,“他現在是縣主,再跟你們來往也不方便。”

這才是她來這兒的主要原因罷,杜小魚明白了,難怪送這些東西來,是來做個了結的,叫他們跟李源清斷了關係。

可是,一個巴掌拍不響,這種事從來都不是一方可以決定的。

趙氏跟杜顯也聽懂了,兩個人都露出複雜的表情來。

“源清心軟,我知道他不放心你們,可是你們是明事理的,什麼話應該講,就要講給他聽。他可不會一輩子當個縣主,將來青雲直上,是要去京城的,俗話說長痛不如短痛,你們又是何必呢?舒舒服服過日子不好嗎?”她手輕輕壓在桌面一個錦盒上,“我們林家什麼都給得起,只不過答應過別人的事都要做到才好。”

居然還逼迫他們勸服李源清脫了干係,杜小魚冷冷一笑,“什麼答應別人?我們沒有答應過你,這些東西也不會收的,請你拿回去!”

林氏見她一個小姑娘插嘴,頓時大怒,斥責道,“你們家現在是這個丫頭做主了嗎?”

趙氏心裡不是滋味,又很矛盾,這事其實都是她一個人的錯,並不關杜顯的事,他那樣疼愛那個孩子,這麼做得有多傷心?

“我做錯這件事也不奢望得到你們原諒,只我相公對此並不知情,這孩子,他跟兩個姐妹也是感情好的,要教他們不來往......”

林氏擰起眉,“怎麼?你們還不肯?真把他當成自己兒子呢?當初你們搶了他去,藏了十幾年,去衙門是要打板子的!要不是看在源清的份上,當我們真不計較此事?如今叫你們為他考慮,倒還為難了不成!”

趙氏臉一陣紅一陣白,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杜顯嘆口氣,知道娘子是擔心自己難過才會勉強爭辯,不過到底不是他們家的孩子,又如何能佔了呢?林家看來已經無法容忍,這樣的話對李源清也是不好的,他在李家是個庶子,將來依靠林家可能還比較多,當下便說道,“我們知道該怎麼做,以後,以後......”

“以後什麼?”杜小魚挑起眉,這林氏欺人太甚,又不是他們纏着李源清要見他,也不是他們要求李源清回飛仙縣的!她目光灼灼落在林氏臉上,“你們是他血脈相連的親人,我們不是,怎的卻還要來說這些話?只要發一聲話,叫他以後不要上我們家,我們也絕不會去見他的!”

這是在說他們林家跟李源清的關係不好了,林氏氣得嘴唇都抖了,指着杜小魚道,“你們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見二人對峙,杜顯忙伸手拉一下杜小魚,示意她不要這樣強硬。

杜小魚當沒發現,依舊道,“你這回就當白來了罷,東西我們不會要的,有什麼話都去跟李源清說,我們家跟他沒關係!他不來也罷!”

她說的好像是李源清死皮賴臉的要上他們家似的,林氏被嗆得一個字都回不出來,叫幾個婆子把東西收拾了,狠狠道,“你們不要後悔!”說罷就帶人走了。

杜顯急得在堂屋踱來踱去,看看杜小魚,伸手點了她兩下,最後還是不曉得該說她什麼,只低頭嘆着氣。

趙氏搖頭道,“你啊,這次太衝動了,好歹是他的外祖母家,總要給點面子的。”

“給什麼面子?他們家給我們面子沒有?誰管她臉面!”杜小魚氣憤道。

卻說林氏帶着東西回去稟報林家老太太,又是添油加醋,說杜家不識相,貪心,看不上這些東西,林家老太太自然是又恨在心裡了。

這件事就像在一根刺卡在喉嚨,李源清再次來他們家的時候,氣氛就有些不對頭,杜顯沒事就讓他多去看看林家老太太,又說衙門裡忙,就不要經常來他們家了。

放在以前這是不可能的,恨不得多留他幾日呢。

李源清自然要去問杜小魚。

杜小魚氣正沒處發,正好找到靶子了,“還不是因為你,你外祖母跟你小姨生怕我們抓着你不肯放,跑來用些貴重東西想打發我們!當我們花子呢!”

李源清一怔,“有這回事?”

“我會騙你?多大的手筆,上千兩銀子!想把我們砸暈呢!”杜小魚冷哼一聲,“你說是不是你害的?”

沒想到外祖母竟做出這種事,李源清皺着眉,“還說了什麼?”

“能說什麼,無非就是叫我們不要見你,見爹跟娘勸你不要來我們家。你倒是想個法子,不然以後還要上門來鬧,你倒是毫髮無傷,被羞辱的只是我們!”

見她越說越是怒氣沖沖,李源清忙安撫道,“你放心好了,我自會解決的,這事確實是我沒處理好,當時沒有抽空去看下祖母,惹惱她了,把氣都撒在你們頭上。”

“你知道就好。”杜小魚才算心裡舒服點,“不過你要是回去這麼一說,指不定又以為是爹跟娘找你訴苦,慫恿着你去林家論理呢。”

這事也是棘手,李源清想了下,“我不會貿然去說的,但最近可能會來的少一些。”他厚此薄彼,也難怪外祖母不高興,林家到底是跟他一條血脈的。

杜小魚點點頭,兩家之間的矛盾她也知道很難解開,是該給他時間。

前幾個月剛生下來的藍兔子已經長大,這批兔皮還是按以前說的,賣到白管事那裡,因為趙冬芝早就打過招呼的緣故,她留了兩張皮下來。

趙冬芝當即就興匆匆的拿走了。

阮玉的伯母周氏常來館子吃飯,她早就打好關係,這日就把兔皮送給周氏。

那藍兔皮在縣裡是少見的,周氏也知道價格,很快就猜到了趙冬芝的意圖,她這個侄女相當搶手,自從開了胭脂鋪之後,不知道有多少人想娶來當媳婦,他們黃家看來也是不可避免。

“我們家立樹很快也要去京城參加鄉試呢。”趙冬芝得意洋洋。

周氏倒沒有把兔皮推還回去,而是問道,“不得還有段時間嗎?”

“他表姐夫現在京城在工部任主事呢,立樹到時候早些去適應適應,反正住的地方也是有的,我那外甥女黃花今年就要去京城的。”

周氏忙恭喜幾句,手把那兩張兔皮抓的更牢了。

見狀,趙冬芝的眼睛越發笑得眯起來,“你那侄女真真是討人喜歡,上回我請了來家裡吃飯,我姐都讚不絕口呢。”

周氏聽着卻是眼裡閃過一絲驚訝,阮玉居然肯去別人家吃飯,倒是少見的事,難道她真的看上了黃家的那個孩子?

“我那侄女卻是不太與人交往的,跟你們也是有緣。”但她也不好直接就說答應,只暫時維持好關係,“這兔皮看着真是漂亮,只我那個侄女也不知道喜不喜歡,倒是要問問她呢,要是好,多買兩張倒也行,你那外甥女就是養兔子的罷?”

卻說成是賣兔皮的了,趙冬芝頗有些不悅,可她沒有拒絕,說明是有考慮的意思在裡面,當下也笑起來,“是我外甥女養的,也別說什麼買不買,阮姑娘要喜歡,我到時候再送一些去,做成披風那是很好看的,冬天穿很暖和。”

周氏又是笑了笑,點點頭便告辭走了。

等到胭脂鋪關門,她回到家就把兔皮給阮玉看,“是開館子的趙妹子拿來的,我也沒有說要,只說拿給你看看。”

阮玉也沒看一眼,“你明兒把銀子給她便是,說這麼貴重的東西不能白拿。”

“那是不行了?”周氏皺了下眉,“要說那黃家的兒子也不錯,是個秀才,有個表姐夫又是當京官的,將來有人提攜,有個好前程也不難。他們家又是開館子的,也挺富裕,玉兒你真不考慮考慮?”

阮玉淡淡道,“在京城住了那麼些年,還看重這些嗎?”

周氏被她的語氣似凍住了,訕訕一笑道,“玉兒說的也對,你在京城的時候,求娶的公子哥兒數都數不清呢,哪兒還看得上他們?不過......”她頓一頓,看到阮玉的臉色,終究還是不敢說出來,只道,“聽趙妹子說,你去他們家吃過飯?”

“怎的,吃個飯不行嗎?”阮玉眉毛一挑。

既然不肯,為什麼又要去,這不是叫人誤會?周氏的眉頭越發皺緊了,“我是怕她又要來說,那是不是下回我就明說了?省得一次次的來,也是浪費功夫。”

“明說什麼?我年紀擺在這兒了,總要找個合適的人的。”

那又是不要明說?周氏也弄不清楚這個侄女心裡頭在想什麼,但因為以前的事也不敢問這問那,只得應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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