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錯，我剛才去請安看到芙蓉了，她和你同歲吧。〞”
靜芙洗了手換了衣裳，坐在梳妝台前拆掉頭上的首飾讓頭皮鬆快一下。
“可不是么，我常去和她聊天呢，芙蓉心裡苦的很，按說她條件該比我好才對，爹娘都是家生子在莊子上做事，都是本分老實頭。
可她到現在都沒個着落，哥嫂也疼她的，就是沒未來。
這種事也不好問，去年老子娘進來問問能不能自己配人，結果老太太一口回絕了，不答應，芙蓉一個人夜裡哭了好久，男方等不住娶了別人。”
牡丹嘆口氣替靜芙拆掉了所有的釵環，重新梳了個鬆鬆的辮子。
靜芙換了一身半舊的細棉碎花家常長筒裙靠在綢面的靠墊上聽牡丹說著。
“打那以後芙蓉的心都死了一半了，有了不嫁的心思，也不知道老太太要幹什麼，姑娘大了到了歲數也不讓嫁人，就這麼半吊著。”
牡丹也搖頭嘆息。
靜芙沉思片刻後說道：“芙蓉長得好，脾氣溫順女紅又好，老太太是想拿捏着將來給孫子說成妾室，她性子溫柔老太太也能捏的住。”
牡丹瞪大了眼睛，隨即又瞭然明白的苦笑一聲，“我早該想到的，其實我也是一樣的，我是為了大老爺準備的。
結果半路出了李氏的事，之前錦繡就是這麼賽進去打擂台的，我是幸運夾縫裡得了大小姐的濟了。
芙蓉就可憐一點，人又老實從不耍心眼，本本分分的伺候着，倒了卻沒個好下場。小姐，我……我斗膽厚着臉皮求您幫幫芙蓉吧，我知道我為難您了，可芙蓉真的是好姑娘呀。”
牡丹和芙蓉一起長大一塊學規矩後進了老太太的院子，一路互相扶持這麼多年了，姐妹情分也舍不下。
“你莫哭么，我剛才跟芙蓉說了幾句，我尋摸着老太太不能讓我三哥飛走，芙蓉說她想給三哥跟前填個人。
我琢磨着可以運作一下，也算是救了芙蓉了，只要她自己穩得住，我三嫂就能給她一個着落，不會虧待她的。”
牡丹頓時來了精神，“行，我一定想辦法促成此事，不成我去敲邊鼓，我去找人我跟齊嬤嬤關係可好了，我讓她去給老太太說項去。”
為了小姐妹的一輩子，牡丹也算盡心儘力了。
靜芙倒是讚賞的點頭，牡丹也是個有情義的姑娘，一直惦記着好姐妹呢。
“嗯，我也是一點私心，不想讓人破壞了三哥三嫂的情分，好容易做到了這一步，我不容許有人破壞我的計劃。
三哥是杜家的希望，也是我的腰杆子，他們夫妻和睦，李家也能幫襯提攜三哥，將來三哥有出息我臉上也有光。”
牡丹聽後理解點頭，沒聽說過給人家女婿賽小妾，還要岳家幫襯的，這點子人情道理還是好懂的。
“小姐還有其他的吩咐么？”
牡丹隱隱覺得小姐不光是為了幫襯芙蓉，肯定還有其他目的。
“芙蓉是老太太最後一個大丫鬟，其他都是二等三等，其實我瞧着遠不如你們幾個機靈懂事。
芙蓉離開老太太也就斷了一條臂膀了。我要架空她，讓她不能再指手畫腳的惹人厭。”
靜芙打定了主意要水磨工夫敲掉老太太所有的爪牙，讓她成為沒有牙齒和爪子的老虎，又有何懼呢。
杜家要牢牢掌控在自己手裡，她絕不會在任人宰割，我命由我不由天。
“是，奴婢一定辦好這件事，齊嬤嬤那邊是不是給點好處？”
牡丹問道。
“她是你乾娘？”
牡丹因為不是家生子因此認了齊嬤嬤做了乾娘，才有了機會被送進老太太的院子，靠自己的機靈懂事慢慢爬了起來。
“是，齊嬤嬤對我很照顧的，人也是好人，只有她不曾干過不好的事，也不作踐我們底下人，她是老太爺的丫鬟不做小因此才伺候老太太的。”
“哦，原來是這樣啊，既如此，就讓她跟了芙蓉一起去伺候我三哥吧，這樣老太太就更放心了，免得她覺得我三哥從手心裡飛了。
我祖父的人去指點一下我三哥的規矩，也是好的，別跟着我祖母都學歪了。”
靜芙翻了個白眼一臉不屑老太太的規矩。
“是，要是這樣齊嬤嬤要高興壞了，自打老爺子去世了，她就被冷落了，馬嬤嬤死後老太太無人可用才時常找她去說說話解解悶的。”
牡丹瞧着齊嬤嬤一身的本事被荒廢冷遇，心裡也是可惜的。
“那讓她去伺候我三哥吧，我祖父的丫鬟伺候杜家子孫，讓她看着提點着些別讓我三哥走歪了路，她肯定願意。”
靜芙聽明白了，不願意和祖母同流合污才被冷遇不受重視的，既如此去守着杜家子孫，齊嬤嬤肯定樂意。
“是，交給奴婢吧。”
牡丹自信能說動乾娘的。
“找丫頭小子給我盯緊了杜奕辰，有任何風吹草動過來稟報我。”
靜芙閉着眼靠在榻上，吩咐道。
“是。”
牡丹上前替她蓋了薄被，悄悄的退了下去。
靜芙有點累了，小憩了一會。
晚飯吃的清粥小菜，並幾樣清淡的素菜，中午吃的烤肉下午也吃不進油膩的東西了，清淡點倒是十分爽口。
第二日靜芙再去正院在院子里磕了頭，大聲稟報了回楊家製藥給村民看病去了，說了一聲也不等老太太回復，徑自就走了，反正是作戲給人看罷了。
帶着青黛王嬤嬤等人回了楊家，牡丹留下來看着院子，辦好她交代的事。
回到楊家，給外祖母等長輩行禮問安後，馬氏笑着拿了帖子說道：“七王爺家的李嫣兒寫了帖子給你呢，問你什麼時候帶她去莊子上玩，你答應了她么。”
“嗯，昨兒跟着王爺去見了宗室，一起狩獵認識的，李嫣兒性子直爽可愛，主動要跟我做朋友，我投桃報李就邀請她去別莊玩耍呢。”
靜芙笑着回道。
“哦，那不錯，既如此別讓人等急了，你明兒就去吧，反正中饋這塊你都學會了，也不需要日日都干，也該輕省一回。你和你姐姐一起去莊子上閑散去吧。”
馬氏也心疼女兒這些日子一直給她幫忙，如今也學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去夫家有婆婆教導了，該讓姑娘們好好玩樂才對，閨閣自由自在的日子就剩下這小半年了。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