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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芙一進屋大家都朝她看了過去,一身紅色錦緞綉折枝白梅的大翻領紅狐皮的斗篷,頭上戴和珍珠頭面發簪,小臉瑩潤盛輝,粉嫩動人,一身紅衣襯得她恍若清冷的梅花仙子,帶着縹緲芳華的氣度。

“呦!芙兒妹妹可算來了,等你半日了。”

杜瑾先開口笑了出來。

“讓眾位長輩久等了,是芙兒的不是,從別莊出來管事給裝了些吃食山貨耽擱了一會,讓我帶給大家,問個好的。姐姐今兒的裙子真好看,襯得姐姐膚白貌美呢。”

“好說好說,快洗洗手暖暖。”

族長爺爺和幾位族老一聽都覺得心裡熨燙,這孩子會來事,嘴也甜,讓人不喜歡都難。

“你來晚了該罰酒三杯,誇我也不能饒了你,是不是姐妹們?”

杜瑾笑着朝同族姐妹們擠擠眼睛打趣道。

“對,不能放過她,每次都讓她跑掉了,今兒我們灌醉她。”

靜芙脫了外罩斗篷,裡面穿了一身茜紅色的窄袖長筒綉蘭草蝴蝶的褙子,蔥白的手腕上帶了一隻白玉鐲子。

“怎麼就要把我灌醉呀,你們可沒良心了,虧我還給你們帶了我自己做的蜜餞和糖果,還有擦臉的膏子和妝粉呢,哎呦!你們可傷了我的心了,沒了。”

靜芙被拉着坐在姐妹中間,故意撅着嘴嘆着氣的調侃。

“你少來,東西不能少,酒也要喝,我們等你們那麼久呢,我給你找了幾本醫術和地域志,都是你喜歡的書籍。”

“就是,我們也給你帶了小禮物呢。”

姐妹們紛紛高興地互相敘話,開玩笑氣氛一度十分融洽。

杜昭看着靜芙遊刃有餘的和族中眾人寒暄說笑,心裡頗不痛快,想也沒想就開口訓道“知道今日族中聚會,為何不早些來,莫要以為做了王妃就可以目中無人了。”

此話一出原本很熱鬧的廳堂一下都安靜了,都齊刷刷的看着杜昭,神情有些莫名奇妙。

靜芙剛要起身卻被杜瑾摁了回去,她站起身,亭亭玉立落落大方,“叔伯說這話我們不認同。

請恕侄女無禮了,這話萬萬不能認的,別人怎麼想我不知道,但我和芙兒妹妹一向要好,我定要替她說句委屈的。

這些年芙兒為了族裡,為了叔伯犯下的錯誤,盡心儘力花錢出力出人的想盡一切辦法為您彌補,到頭來還落個目中無人的名聲,太冤了。

您當年的事可不小呢,我們這些姑娘小子哪個出了門不被人笑話,說我們杜家狠心絕情害死人命,嫁人娶親千萬不能選杜家人,小心要命啊。

是芙兒妹妹求了王嬤嬤給咱們請了宮裡的嬤嬤教導規矩,教我們熟知律法,這些年這樣不好的話才慢慢平息了,我們姑娘家也能說個好親事了,怎麼到頭來芙兒卻被你這樣擠兌呢,我第一個不服!”

杜瑾是族長孫女,一向脾氣潑辣爽利,看誰好就掏心窩子對你,看中靜芙這些年的作為,第一個站起來為她說話。

“就是就是,叔伯你不能這樣擠兌自己親生女兒吧,同樣都是女兒,芙兒姐姐這樣為族裡為杜家爭臉面,那個小的卻給杜家丟人不說,還要禍害族裡給杜家招災惹禍。

杜憐容給芙兒姐姐的馬車下藥,在官道上驚了馬差點害了大皇子,大皇子的人到家裡來問罪了,是芙兒姐姐給人家磕頭求情的,這事叔伯知道么?”

另一個杜家女孩也勇敢的站了起來,一直記在心裡,這樣為杜家惹禍的你不訓,偏要跑來找不自在,別怪我們不客氣。

本來大家對杜昭就很有怨言,之前連靜芙都冷落了不少,但是她這些年族裡盡心儘力,為大家做了很多好事實事,也暖熱了大家的心,知道她和她爹不一樣,慢慢地接受喜歡上她。

如今親眼所見才知道這些年她受了多少委屈無人訴說,姑娘們脾氣沖,當即就站起來質問。

杜昭並不知道這件事,離得遠說了也白說,老太太也沒說這些事煩擾他的前程。

“還有這事,我竟不知。”

杜昭一時臉有點紅,沒想到芙兒在家裡已經有了這樣的威望了。

“你不知道的事還多着呢,你寫了幾封信有一封是問過你大女兒死活的么?既然一開始就不想管,以後也莫要管了吧。莫不是你覺得我老頭子給你教導孫女,還有罪了不成。”

族長爺爺抬起下巴威嚴的瞪着杜昭。

“叔父說哪裡話,我們三兄弟都是您拉拔大的,如同我父親一般的,您說這話豈不是折煞了我么。”

杜昭趕緊起身彎腰作揖賠罪。

族長這位叔父於杜家三兄弟意義不同,當年因為杜昭的父親得急病走的,丟下幾個幼兒和寡母沒人照料。

族長和他是親兄弟,把幾個孩子接了去族學學習,可以說有今日的成績是族長的板子打出來的,真箇當親生孩子一樣教養長大。

杜昭走到今日這般摸樣,族長也是最失望傷心的人了。

“昭兒啊,你讓我失望了,讓你爹失望了。”

族長轉過頭去,老淚掉了下來,他對不起兄弟,沒臉下去見他呀,把孩子教成這狗屁摸樣了,人不人鬼不鬼的。

杜昭吶吶不能言,一句話也不敢反駁,他敢懟任何人,唯獨不敢懟族長,這是把他們三兄弟當親兒子一樣養大的,真不能。

“算了,兒孫自有兒孫福,一樣米養百樣人,你呀……”

族老在旁邊拍拍他的手,懂他心裡的失望和難過,同是杜家兒郎,誰優秀了都是他們的驕傲,說出去臉上有光啊,這是我杜家的孩子,多長臉啊。

相反家裡出了這樣不修品德的男人,是我杜家孩子,這也啪啪打臉的,這孩子是我養大的是我教的,這臉沒地放啊。

“叔父,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您千萬別生氣,氣壞了身體是侄兒的罪過。”

杜昭一掀衣袍跪了下來。

“你大了我也不能再說你們了,那我們就說點正事吧,芙兒的嫁妝你們可有準備,我知道老二老三都準備好了,特意來給我過目請示我了,你的呢。

這個女兒是不是打算不要了,你說一聲,家裡搶着想過繼的多着呢。你要是不要這個閨女了,咱現在就開祠堂過繼,順手的事。”

族長捏住了杜昭的軟肋,無論從哪方面講,他都絕不可能讓女兒過繼出去,何況還是王妃,我不喜歡不想用但不妨礙我沾光。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