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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樓執事組辦公室,雖說是個辦公室,整個一層樓都是他們場地,許許多多的人員在忙碌着。

里側一處歇息區。

陳哲坐在一張條凳上。

水煮的白菜沒有放一丁點油。

雞腿上幾根黑毛沒拔。

典型的食堂飯。

陳哲寥寥吃了幾口,餘光瞥向了站在她身前的女人,二十六七歲的年齡,仍養着少女系的空氣中分披散發。

她並不算美女,不過噙着微笑的眼睛招人親近,恍如一位活潑的鄰家大姐姐。

比起那些一臉欠了他們幾百萬似的傢伙,見着這個態度友好的女人陳哲心情好了不少。

李秋霞。

陳哲看着她戴的武委工牌上寫着這個名字。

“怎麼才吃這麼點,你現在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女人看着陳哲把大半的飯菜擱置一邊,不由說道:“多吃點呢,儘管食堂飯菜的味道是差了點。”

陳哲拿起飯盒掃了幾口,再放到了邊上。

“有對象了嗎。”

聽着聲音,陳哲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他看向李秋霞,女人沖他眨了眨眼睛笑問道:“問你呢,有女朋友了嗎。”

那麼一瞬間陳哲啞然了。

搞什麼。

這個大好些歲的女人對自己莫非有了興趣。

老牛吃嫩草?

以前看過一些警匪電影,倒是經常會出現這種狗血的劇情。

她五官長得一般,臉型比較圓,不是胖的那種圓。

身子卻很瘦,穿着武者公會的黑色緊束裝衣,干煉的皮褲,穿着一雙厚根皮靴。

看身材沒生過小孩。

反正提不起陳哲興趣就對了。

“想哪裡去了呢。”李秋霞噗嗤一笑,手指推了推陳哲腦袋。

陳哲乾笑了下,接着臉上有些火辣的說道:“有女朋友了。”

“是嗎!”

李秋霞顯現出很大興趣:“女孩子叫什麼,哪裡人呢,長得漂不漂亮。”

“這也是審問的一部分嗎。”陳哲臉色一變起了防備心。

“姐姐好奇罷了。”李秋霞說道。

她嘴角噙着笑,半蹲下身,伸手替坐在凳子上的陳哲理了理額發,聲音溫柔了下來:“小傢伙這麼多年沒見都長這麼大了呢。”

“你認識我?”陳哲道。

“不止我認識你呢。”李秋霞指向了外面三兩經過的人員,悄悄說道:“沒發現從剛才起一直有些年紀大的人在偷看你嗎?哈,我們執事組裡的老成員好多都還抱過你呢。”

說著,李秋霞雙手比划了下:“嗯,我記得那時候你才這麼點大,還把趙長尿了一臉哈哈。”

似乎想起了非常逗的事情,李秋霞一個人捂着嘴自嗨了起來。

“你說的趙長是那位趙建鋒組長?”陳哲怔了下,思緒一下子飛速轉了起來。

“是的呢。”

李秋霞回得很快,她比划著:“那天剛剛好我喂你喝了很多奶粉,嗯那時候我也才十歲呢。然後趙長忙完回到辦公室看到你後非要抱你,剛把你舉高高你就從開襠褲里…哈哈哈。氣得趙長在衛生間罵罵咧咧,說是什麼再也不要抱陳組的龜兒子了。”

她忍不住捶拳笑出了聲音,然後陳哲聽到門外也有幾個中年人捂嘴偷笑着。

陳哲都有了種錯覺。

如果不是清楚的意識到,今天過來是面臨著剝奪武者權力的審決,這兒的氛圍都會讓他誤認為溫馨的回家一樣。

那個嚴肅的國字臉的趙建鋒組長抱過自己?

執事組的老成員都認識自己?

為什麼小時候我會來到這個地方?

飛速運轉的遐想,陳哲在懷疑着自己的推斷,李秋霞笑得差不多了,眼裡忽然黯然了下來:“你出生的那會兒陳哥可開心了,經常抱你來公會裡玩哄。滿月那天他給你拍了好些照片,從那後隨身放在衣袋裡,一忙完手頭的事就拿出來瞧,每次我見他都是眉毛笑得彎彎的。”

“我爸,我爸他還是武者公會執事組的成員?你認識他?”陳哲一下站起身,他儘可能的壓制着眼睛裡的酸意,他需要保持理智分析。

李秋霞頭猛然一抬,回過神的她意識到了什麼,幾個動作的遮掩還是沒逃過陳哲眼睛。

“不好意思,一不注意講了些不該講的。”她眼神亂晃了幾下,擠出一些笑容:“好了,馬上就快到時間了。你休息下可不要待會兒怯場了。記住有什麼說什麼,不要添油加醋也不要憑空捏造。”

陳哲仍然試圖追問,李秋霞搖了搖頭打斷了,她輕輕摸了下陳哲的腦袋。

“我相信,這個世界對你還是有善意的。”

不久,夜間六點的時鐘敲響了。

回蕩在整個執事組。

隨着李秋霞的帶路陳哲來到了電梯口,回頭掃了眼,執事組的人員們都默契的停下手頭工作朝自己看了過來。

很難形容這些人都是帶着怎麼樣的眼神。

有好,也有壞吧。

更多的是一種複雜的目光。

電梯先到了一樓,已經有十多名武裝的人員在候着了,一路被夾在中間來到了法院似的大門口,撲面而來的刺眼燈光罩得視覺有些恍惚。

事實上,當擺設的裝潢用具堆滿了大半個空間後,這處審決地並不太寬敞。

陳哲被帶到了一處站台。

剛站穩腳,前後左右四道械具卡住了他,不動沒事,一動就會有魔能力量衝擊過來。

一直用束縛技能捆別人的陳哲,想不到自己會在這種情況下第一次嘗到了被別人捆的滋味。

被捆着確實是一件讓人極其不爽的事。

又有幾人被帶了進來,陳哲稍稍側過頭,方才看清了被帶進來的人。

夏叔。

阿姨。

兩人坐到了側方的席台,代表着過程中他們會被問話,陳哲細心的發現看管他們的並不是武者公會的人員,而是警局裡派過來的人。

明白了,武者公會不能直接與平民接觸,這個時候就需要調動警局人員。

又有幾人走了進來。

是白楊街道社區管委會的人。

走在最前面的是秦伯,背着手嘆着氣,在他身後的兩道怨毒的目光直視咬來。

陳哲見着梅主任死死盯着自己,嘴裡張動着什麼,講着罵他的啞語。

死肥婆旁邊跟着她兒子。

陳哲收回了目光,腳趾頭也猜得到李俊威落井下石的陰險惡笑,他真是做夢都在想着自己人頭落地。

趙建鋒組長從內側的門進來了,臉上依舊是不變的嚴肅神色,他沒有走在最前面,進門後身子側在了邊上。

一名穿着袍子的男子高昂着頭進來了,年齡看着比趙建鋒組長還小一些,卻是被人掐媚叫着副會長。

本場由他審決。

時間到了,眾人都在等着他說話,陳哲半眯眼平穩着呼吸,他在計算着一路上看到的武者人數。

腦海里規划了數條路線,一旦審決結果真的要廢除他的魔能力量,他不可能坐以待斃。

陳哲摸了下袖口裡的魔煉戒指,為避免有人認出來,他早早的塞進了袖裡。

黑閃,是他最大的保障。

若不是有這個技能,他可不敢來這處龍潭虎穴。

孫副會長遲遲沒有宣布開庭,顧自己整理着文件,細心的人會發現這位副會長好幾次朝同一個方向瞥去了目光。

陳哲也注意到了,他在三分鐘內瞥了五次。

目光移去,是旁聽席的門。

“吱嘎。”

在陳哲看過去的時候,大門正好從外面拉開了,一名中年人在多名屬下的圍攏中走了進來。

其中就有中午時候來抓他的那幾個壯漢。

嚴彪!

陳哲眼神寒霜,若不是早有知情他不會想到這人就是嚴彪,僅僅一米6出頭的個子,穿着寬鬆的青底袍子,手裡兩個大球珠不停撥動玩轉着。

他有些胖,臉上有兩條橫肉,從看到他開始起一直都帶着和善的笑容,兩隻豆粒眼睛更是笑得眯成了一條縫。

總得來說嚴彪和他的名字完全不一樣。

一頭笑面老虎。

“吭。”

孫副會長咳嗽了聲,等嚴彪帶人坐下後才發出了聲音:“陳哲,罪人之子,違反武規擅自習武,其罪為一勾結魔能會所私錄信息註冊武者身份,瞞騙武者公會,其罪為二私闖駱炎山禁地,勾結魔物,試圖引發動亂,其罪為三。”

陳哲咬牙沉怒,免不了一場雞飛狗跳了。

不說副會長這段故意而為的話。

就是看到前後進場的這些人,陳哲也感到了整個審決會廳內對他深深的敵意。

他計劃着,審決結束,在被帶出去的時候連續用黑閃應該能逃走。

至於夏叔阿姨,自己都被定義成罪人的兒子了。

跟他們也就沒有必然牽連了。

何況,武者公會也沒權力處置平民。

整個思路構成,陳哲袖口一動戒指滑落在掌心,食指悄悄對上了魔煉戒指。

“三罪疊加,本會判定開除陳哲武者身份,先廢去魔能再收監候審,即刻帶去公會門口執行。”孫副會長高聲揚擴,簡單幾句話便做出了判決,十多名執行人員大步走了過來。

阿芬媽身子一軟,夏叔趕緊扶住了她,兩人試圖說什麼,不過被阻攔了。

“慢着!”

卻是這時,一道洪亮的聲音鎮住了整個會廳的人。

陳哲應聲看去,只見趙建鋒組長擋在了執行人員們身前,冷怒着臉朝台上的副會長質問道:“什麼時候武者公會的審決變得如此簡陋,一不出文,二不上物,三不人證,這樣的審決要是傳出去了拿什麼服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