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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道晉從南海回來之後,便又當起了宅男。

每日間喝喝茶,看看書,或者和江沙曼一同登高望遠,遊戲山林。

就這樣過了半年,直到山下一個身穿白衣的男子到來。

這個人身穿白衣,卻不是西門吹雪和葉孤城。

而是戴道晉的“第二元神”,收到戴道晉的精神感召,從遙遠的西南而回。

小院中,戴道晉和“戴道晉”相對而坐。

戴道晉感知着對方身體內洶湧的氣血和真氣波動,絲毫不弱於他現在所在的這具身體,不由的滿意點頭。

兩人同時起身,走進了屋內。

“砰”

兩扇門自動合上,不知何時,岳洋的身影出現在小院中,神色警惕的望着四周,護衛着屋內的人。

戴道晉和“戴道晉”在床上,盤腿跌坐,面對着面。

兩人同時微闔雙目。

戴道晉心神沉寂於星雲,隨後龐大的精神力,如絲如繭,先是一縷精神靈神之力,從身前之人的眉心而入,隨後又是一縷接着一縷,源源不絕。

他小心翼翼的將心神之力慢慢的灌入,不敢掉以輕心,稍有不慎,便是魂飛魄散的下場。

整個過程持續了很長時間,直到深夜。

日落月出,月光揮灑。

這時,戴道晉的眉心處,一個光團慢慢的滲透而出,最後忽的跳躍出來,朦朦朧朧,散發著蒙蒙白光,並且光團裡面星光點點,神秘異常。

戴道晉此刻的感覺異常奇妙,以他此時的狀態,類似於“神魂出竅”,但真正的神魂出竅遠不是他現在能夠做到的,他是在星雲的幫助之下才能“神魂出竅”。

若非如此,只怕他的魂魄剛離體,便會受到傷害,正是因為這個原因,為了保險,他算計着時間,此時剛剛好是晚上,避免了白日陽氣侵蝕神魂。

算得上是小心翼翼了。

光團微微動了動,他的視角中,兩個人相對而坐,又“看了看”房屋內,新奇的感覺滋生,但心神卻有的涼颼颼的感覺,晚間的山上,總是有風的,即使在屋內,只不過很小罷了。

略微感受了下,不敢耽擱,戴道晉猛地鑽入了“宮九”的眉心中。

他只感覺猛地一暗,隨後心神感應,第二元神搖搖相連,慢慢的向一神秘之地飄去。

過了半晌,戴道晉猛地睜開雙眼,眼睛轉了轉,扭了扭頭,緩緩吐出一口氣,下了床,活動了下手腳,並無不適之感。

他扭頭看了看花滿樓,笑了笑,低聲道:“當了這麼久的房客,你這身武力就算是房租吧。”

他走上前,右手伸出,摸向花滿樓的耳邊,一個假面揭下,露出了一張清秀的面孔,不是花滿樓又是誰?

戴道晉轉身,打開房門。

岳洋看到他出來,微微躬身,沒有說話。

戴道晉淡笑道:“進去,講這個人送到蘇州城的客棧,給他開間上房,等他自己蘇醒離去後,再回來複命,你不用和他碰面。”

岳洋躬身道:“是,先生。”

閃身進了屋內,岳洋馱起花滿樓走了出來,離開了小院,往山下走去,往蘇州城走去。

戴道晉站在小院中,負着雙手,抬頭望着天上的玉盤,眼中光芒閃爍,想着剛才神魂出竅的感覺。

……

時光飛逝。

這一年的冬天,大雪紛飛,冷風如刀。

狂風卷積着地上的積雪,衝天而起,隨後雪花兒又打着旋兒落了下來。

北京城外,一片白色,高空俯視而下,可以發現兵營所在,毫無雪色,似乎上大地上的一道疤一般。

這裡是“護龍血衛”所在,精氣血煞衝天,猶如一個巨大的烘爐,雪花還未落下,便被蒸發掉了,所以兵營所在顯得異常乾燥。

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子,面色冷硬,身着鎖子甲,雙目深邃、神光內斂,挺直的腰板自有一股攝人的氣質,腰懸長刀往中心校場走去。

“踏……踏……”

步伐堅定,顯示着這位將軍是一個極有主見,心志堅定之人。

來到校場,有兵士躬身道:“鄧將軍。”

鄧永駿面色不變,大踏步走上高台,轉身望着台下。

台下五千人靜默而立,一股沉悶壓抑的感覺四散開來,所有人默默盯着高台上之人。

未幾,腳步聲傳來,又一行人大踏步走來。

為首之人正是“護龍血衛”的主帥朱將軍,身邊跟着一人,個頭不高,五短身材,但脖粗厚背,臉如鐵鑄,豹頭環眼,銅鈴般的巨目閃閃有神,精光閃現不可逼視。

這位正是和鄧永駿齊名,血衛中達到《血神經》第八層的雷天正,其背後重達八十斤的雙錘,無人敢小覷。

朱將軍登上高台,鄧永駿和雷天正分別立於兩側。

朱將軍雙鬢白髮顯眼,即使他《血神經》五層的修為,也擋不住衰老,不過他望着台下的眾血衛,眼神露出一絲驕傲之色。

回想起十五年前,他以三千血衛逼退“劍神”西門吹雪和“劍仙”葉孤城,維護了朝廷的顏面,他更是得意。

天下間再無人敢持以武力,冒犯天威。

他的餘光瞥見身側的二人,面上露出一絲笑意,這兩位乃是他培養而出,坐鎮軍中,震懾天下的兩大血修宗師高手。

十多年來,天下間血修眾多,但《血神經》練至第八層的人,天下間只有七人,朝廷占其三,軍中兩位,還有一位被招為朝廷供奉。

這一次例行訓練,照常進行。

天地間的風雪更大了,也愈發的冷了。

……

江南花府,距離不遠的一處閣樓中。

二樓屋內,一個火爐使得屋內暖意融融,愜意非常。

屋裡的兩個人也這麼覺的。

陸小鳳提起火爐上溫的正熱的女兒紅,倒了一杯,倒進嘴裡,眼睛微閉,一臉的舒服享受。

“啊……”

花滿樓漆黑的眸子帶着笑意,看着面前的這位老友。

陸小鳳放下酒杯,摸了摸唇邊的黑須,他雖年過四十,但絲毫不見風霜之色,眼睛仍是充滿了活力。

他看了眼花滿樓,盯着他的眼睛,笑道:“你這眼睛恢復了,我怎麼感覺你什麼都沒變。”

花滿樓笑道:“那需要怎麼變?眼睛恢復了,我還是我。”

陸小鳳眼中閃過一絲莫名之色,聯想到自己調查到的一些痕迹指向,他不由的深深看了眼花滿樓,心中嘆了口氣,打算將所有的事情爛在肚子里。.

花滿樓望着窗外,晶瑩的眸子閃着亮光,不知在想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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