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碧蓮感覺更傷心了，直接抱着身子蹲在角落哭了起來。

楊福整個人被王碧蓮要死不活的樣子惹得極煩，乾脆直接起身提起角落蹲着的王碧，扯着頭髮一頓好揍！揍得王碧蓮嗚嗚求饒，直到手臂揍疼了才停手。

揍得很累，楊福在旁邊坐下，喘着氣，一臉沉着。王碧蓮在一旁披頭散髮抱着青一塊兒紫一塊兒的身子不作聲。她早習慣了在楊福的暴力中沉默悶聲。

好一會兒，坐在矮凳子上的楊福突然來了一句：“不對。”

王碧蓮抬起頭看向他，伸手抹了抹臉上掛着的淚。

“太不對了！”楊福越說眼中越是疑惑，直接從凳子上站起來，背着手在屋裡來回踱步。

王碧蓮身上還很疼，但忍不住看向楊福關心地詢問，聲問道：“怎麼了？”

楊福來回走了好幾圈，這才停下來，轉頭看向王碧蓮：“你不覺得圓圓太不對勁兒了嗎？”

“不對勁兒？”被楊福這一問，王碧蓮這才好好回想起今日王圓圓的所作所為。

“她身手，太敏捷了！你記得她在樹上的樣子不，踹牛黃花的時候。還有，你抓她的時候，自從她離開家後，你每次對上她都是抓不到的。”楊福越說越覺得有問題！像是在問王碧蓮其實是在自言自語：“她才多大？你想想她才多大？？這太奇怪了！還有牆！”楊福指着院子里那扇清理之後還沒來得及糊上的牆：“這麼大一扇牆，說推就推了，這得多大力？我都不能推得這麼乾脆利落。”

王碧蓮聽得怔愣，可不是呢嘛……這些日子，王圓圓太奇怪了！

“她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王碧蓮也是越想越奇怪。好好的，才六七歲呢，怎麼會變成這樣？

楊福來回踱步之後停了下來，轉頭看向王碧蓮：“你不記得那座山了嗎？”

“哪座山？”王碧蓮先是疑惑，而後恍然。恍然之後是滿臉的恐懼：“你是說……”

“對，就是那座山。”楊福沉着臉說道。

王圓圓住的那座山，幾十年前，東面半邊是個墳園。西面這半邊，立了各種廟和供神佛的神翕。

後來破四舊，一堆人上山，廟和神翕給人剷平了，順便把人半山的墳也給草翻了。唯一一座倖存下來的山廟，就是王圓圓現在住的，那也是因為當時那些人臨時落腳落在了那兒。草翻了自己也就沒住的了。

不過沒草翻，佛像還是打倒了的。

那幾年鬧得大，甚至後來很多鬧出來的左派右派資本派遊行後的處決也是在山上。那些年之後，那座山就陰森森的。

不過也沒鬧什麼稀奇古怪的事兒。於是人們慢慢就忘記了從前那些事兒。

現在王圓圓突然變了個樣，又是住在那山裡頭的。楊福和王碧蓮都不約而同地想起了那座山的過往。越想越是覺得蹊蹺，越蹊蹺也就越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