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牛和身邊的人在鎮子里平時都是橫着走的，誰也沒怕過。不知道又多少人家吃過他們的虧。往日見了都是躲着走，就怕惹上這些個瘟神。現在說壞話，也是背着說，哪兒想到剛說完人就來了！

那說話的人頓時嚇得一抖，脖子縮着馬上隱匿在人群里。

大牛生得壯，十七八歲的年紀，走路都是虎虎生風的。光着膀子，走到人群前，往那兒一站：“剛才是誰？！是哪個王八羔子，說老子偷錢的！給老子站出來！老子要問問你是哪隻眼睛看到老子偷錢的？哪隻眼睛看到老子就把哪隻眼睛給你狗日的挖了！反正媽的沒有什麼卵用的眼睛，挖他媽的最好！”

剛才說話的人聽到，身子又往後面挪了一挪。

說著，大牛目光一轉，瞪着王碧蓮和楊福，大聲道：“我告訴你們，老子沒有動你們家東西，別他媽什麼屎盆子都往老子頭上扣！我再聽到你們瞎幾把亂說，不要怪我不客氣！”

王碧蓮還想說話，被楊福拉了一拉，止住了她的話。

大牛這些個混不吝，成天混吃等死的，他們惹上了只有無盡的麻煩。瘟神似得，還是有多遠躲多遠吧。

大牛看着沒人敢反駁自己，哼哼了兩聲，餘光看到地上一堆見都沒見過的零食，撿了起來，在眾人各異的目光中，邊吃邊往山上坦然走去。

王碧蓮呆站在遠處，好一會兒，突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聲嚎哭：“我這做了什麼孽啊！”

旁人都不曾說話，這四千多，可不是一點兒數目。半輩子的積蓄都在裡頭了，突然沒了，誰都會受不了。

但不論如何，跟自家是沒一點兒關係的。於是看熱鬧的一堆人，見沒什麼熱鬧看了，也都唏噓着往回走了。

牛黃花看着王碧蓮，也裝模作樣地嘆了一口氣：“王嬸子，你好好保重啊。”

“滾！”王碧蓮突然怒吼，抓着地上的一把泥土就沖牛黃花砸了過去！

牛黃花身子麻利地一躲，然後白了一眼王碧蓮，罵道：“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我看你就是活該！”說著快步往回走去。

只剩下王碧蓮一個人坐在地上嚎哭，以及她旁邊站着，黑着臉的楊福。

跟宋雲初一前一後地走進了山廟裡，王圓圓看着宋雲初。

“坐下。”她道。

宋雲初左右看了看，坐在了門檻上。王圓圓個子矮，宋雲初坐下後，剛好跟她一般高。王圓圓站在宋雲初的面前，低身撩開他額前的頭髮，看着上面的傷口。想了想，往手中吐了一口唾沫……

宋雲初心裡很寧靜，也很滿。唇角剛勾起一個笑意，忽然看見王圓圓往“呸”的一聲往手心吐了一口唾沫，就要往自己額頭抹來。

宋雲初一驚，“啊”了一聲就猛地退開了王圓圓，站起來還往後跳開兩步，飛快離開王圓圓，瞪着她一臉無比的嫌棄：“你你要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