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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種奇奇怪怪的想法瞬間在清語的腦子裡閃過,雖然種推測看似都有可能成立,卻又都有着各種各樣的漏洞,讓她一時難以參透事情的真相究竟是什麼樣。。~

但是,慧真師太定然是知道真相的,否則她不會故意拿出玉蟬佩來試探自己。

她這麼做究竟是何用意?

清語心中帶着疑惑,時不時地朝慧真師太看上一眼,希望她能給自己一星半點兒的暗示。可慧真根本看也不看清語,眼皮一直耷拉着,有一句沒一句地跟杜雅雯說著話,這讓希望從她眼裡看出點兒什麼端倪來的清語完全無計可施。

片刻後,便聽見杜雅雯道“打擾了,改日再來叨擾師太·告辭。”

杜雅雯起身,清語只能跟着起身,上前充當起貼身丫鬟來,扶着她的手,隨她一起轉身朝大殿外走去。

待要走出大殿門口時,清語終究忍不住又回頭看了一眼·卻見慧真師太已經徹底地閉上了眼,敲着木魚,嘴唇不停地開開合合,竟然念起佛經來。

清語只能放棄了從慧真那裡得到暗示的打算。

出了大殿,清語扶着杜雅雯朝偏殿行去,走到半路,杜雅雯突然停住了腳步,側頭看向清語道“你先前看見什麼了?怎麼驚得連藥方都拿掉了?”

清語轉開眼,低頭看着腳下的路,吐了吐舌頭笑道“我先前看到有隻蟲子爬到了師太的衣領上,嚇死我了。”

她不得不說謊,無塵的告誡、玉蟬佩、慧真師太,這中間定然有些蹊蹺,而且還跟自己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自己卻什麼都不知道,這讓清語感覺,自己被籠罩進了一片陰影當中。但是,這種微妙且隱晦的不安·卻沒辦法對他人言說,哪怕是對無塵,大約也不知該從何說起吧。

杜雅雯顯然是信了,笑着將清語上下打量了一番·道“想不到天不怕地不怕的你,竟然會怕蟲子!”

清語頗有些不自在地笑了笑·岔開話題道“伯母先前為何不讓承謹姑姑和秀梅她們跟來?”

杜雅雯拍了拍清語的手背道“我的這位朋友不是別人,乃是我的親姐姐,如今的太后娘娘,她的頭疾是早年做妃子時留下的,事關皇家體面,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清語忙有些歉然地道“竟然是這樣,倒是清語唐突了,伯母請放心,清語不會把這件事跟任何人講的。”

“我自然是信得過你才告訴你這些的·其實也不算什麼要緊的事兒。”

清語有些感動地笑了笑,轉瞬卻感覺有一股陰影籠罩在了心中,無塵的告誡和宮中的太后不會有關係吧?

如果兩者之間真的有關係,那這件事情可就有些大了。

清語心中總隱隱地感覺到會有什麼不好的事情將要發生,於是不由得有些擔憂地問道“宮中不是有御醫么·怎麼會還到外頭來尋醫問葯呢?外頭開的方子,太后娘娘能放心地用嗎?”

杜雅雯看了清語一眼,點頭笑道“你腦子倒是轉得快。按理來說是這樣的,不過正是宮裡的御醫對娘娘的病症無可奈何,讓娘娘受了十幾年的苦楚,所以我才八方替她想法子的o至於那藥方,自有宮中御醫們聯合查驗,又有專人試過葯·才敢交給娘娘服用的·而且,的確對娘娘的病症頗有效果·可見慧真師太是真的有些手段的。”

清語有些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思索着這幾件事情之間到底有什麼必然的聯繫,可是她知道的東西實在太少了,哪怕是此刻被福爾摩斯附體,估計也難以推測出事情的真相來。

還有什麼比明知危機就在眼前,自己卻對危機一無所知、茫然無法迴避更讓人不安和恐懼的?

杜雅雯笑道“好了,你也不用再想了,這些事情自有其他人去煩惱,我們只管盡到這份兒心就夠了。”

清語聞言只能茫然地點了點頭,跟着杜雅雯進了偏殿。

“承謹,把香油錢交給小師太,我們這就回去了。”杜雅雯進了偏殿後,對承謹吩咐道。

承謹應了聲是,轉身出了偏殿去尋那位年輕的尼姑去了,片刻後卻與那位年輕尼姑一起回來了。

那年輕的尼姑手裡拿着一本佛經,上前徑直將佛經雙手遞給清語,並道“這是師傅讓貧尼轉交給宋六小姐的,師傅說,宋六小姐與師傅頗為投緣,聽聞宋六小姐不日便要及笄,這本《般若波羅蜜多心經》便是送給宋六小姐的及笄禮,祝願宋六小姐一生平安幸福,家人合樂安康。”這一番話原本應該是頗為喜慶親切的,但是從那年輕尼姑嘴裡說出來,卻像是在背書一般,索然無味不說,反倒有一種陰森森的違和感。

清語直覺地感到,那本經書有問題,手在袖子里捏成了拳頭又鬆開,然後又捏成了拳頭,卻始終沒能鼓起勇氣接逐來·倒是杜雅雯笑道“你這孩子,長者賜不可辭,既是慧真師太送你的及笄禮,你收下便是了。”說罷笑着從那年輕尼姑手裡接.了經書,硬塞進了清語的手裡。

清語很想立即便將這本經書甩出去,但是理智最終戰勝了恐懼和不安,她只把經書捏的死死的,朝着那位年輕尼姑道“多謝這位師太,還請轉告慧真師太,說清語多謝她的禮物。”

那年輕尼姑雙手合什,唱了句佛號道“貧尼自當轉告師傅。”

杜雅雯笑道“好了,該說的也都說了,咱們也該告辭了,這位小師太就不用送我們了,咱們是一回生二回熟,都認識路了。”

那年輕尼姑雙手合什道“那貧尼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說罷竟然真的撇下眾人,自己走了。

杜雅雯訝然失笑道“這位小師太真是個實誠人,走吧,我們真的該走了。”

一行人有說有笑地下了山,只有清語心裡發沉,笑得頗為僵硬。

一路無話地回到了侯府,進了房間後,清語迫不及待地屏退了下人·把自己關在卧室里,將那本險些被她捏出水來的經書擺到了桌上,然後翻開仔細地查看起來。

書的封面是由暗黃色的牛皮紙製成,頗有些厚實,邊緣處被磨損得有些毛邊兒了,可見是時常被人翻閱的。封面的右邊豎向寫着《般若波羅蜜多心經》六個黑色的大字·其餘沒什麼特別之處。

翻開第一頁,只見其上寫着“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識,亦復如是······”

經文是正經的經文,沒有半點兒可疑之處,即便是藏頭掐尾,也沒有半點暗藏玄機的可能。

再往後翻·卻是梵文版的經書,那種文字對清語來說,無疑是天書,即使其中有什麼信息,以她現在的水平,也看不出來什麼。

再後面,則是這經文的出處及詳解了,這一部分清語也細細地閱讀了一番·實在是找不出什麼可疑的東西來。

翻到最後·只剩一頁無字的空頁了,清語十分失望·難道這本經書真的就是一本再普通不過的經書?難道是自己想得太多了?

清語失望之下,反着將最後一頁蓋了過來,卻發現一張紙從最後一頁里露出一角來,顯然,那一頁紙不屬於這本書的序列。

清語心中猛跳,忙將經書翻到最後一頁,果然見裡頭夾了一張紙,紙上寫着“故人之後,相見恨晚。望汝安好·和樂安康。若遇不測,獻書保命。有罪之身,後會無期。”

清語被這短短的幾句話震驚得懵了,尤其是那句“若遇不測,獻書保命”,簡直是莫名其妙!

自己能遇到什麼不測?這本書又怎麼能保自己的命?清語抬手將心經拿在手裡,用力地抖了抖,卻什麼也抖不出來,就這麼一本正常到不能再正常的經書,能保什麼命?難道是要死後拿去獻給佛祖嗎?

清語憤憤地將經書擲到桌上,此刻她無比討厭古人這種有話只說一半、藏頭露尾、讓你有無限遐想空間的說話風格,有什麼事情明說不好么,非要搞得這麼神神叨叨的,真當自己是柯南重生啊?

咬了咬牙,清語把那頁寫了字的紙收進衣袖,然後自己去了小庫房,取出鑰匙,將裝着母親遺物的盒子拿出來,那一枚玉蟬佩竟然完好無損地躺在首飾盒裡。

那麼,娘親真的是和玉真師太有舊了?

她們究竟是什麼關係?朋友還是敵人?這件事情還有什麼人知道?

清語皺了皺眉,將玉蟬佩從首飾盒裡拿出來,然後合上了首飾盒的蓋子,又將盒子小心翼翼地鎖進了柜子里·然後帶着玉蟬佩,出門芷蘭苑,既沒有帶人,也沒有乘坐軟轎,獨自一人走着往墨苑去了。

今日倒是碰巧,清語剛到墨苑門口,宋元義也正好下朝回來。

“你是一個人走過來的?”宋元義見到有些失魂落魄的女兒,心中一緊,急道“是不是無塵那小子欺負你了?”

清語搖了搖頭道“不是,父親,進去再說吧,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想要問您。”

宋元義點了點頭,與.清語並肩進了大廳,然後掏出鑰匙,打開了右側書房的門,示意清語先進去,又轉頭吩咐海棠,守在大廳外頭,任何人不得進束,這才抬腳進了書房。

“什麼事情?”宋元義神情凝重地問。

清語將那枚玉蟬佩和慧真師太寫給她的紙條一併放到了書桌上,幽幽地道“女兒今日去了白雲庵,見到慧真師太竟然也有一枚跟娘親一模一樣的蟬佩,而且·她還給女兒寫了這張紙條,夾在經書里,說是送給女兒的及笄禮。父親,您認識她嗎?她是娘親的娘家親人么?”

宋元義斷然搖頭道“不可能,你娘親的娘家親人早已不在人世,她定然是訛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