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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錦被朱子文抱在懷裡,臉紅得像是快要滴出血來似的,聽到他的自語,忙嬌聲道:“王爺,您犯規了。”

朱子文低下頭看着雲錦,雙眼微眯着,眼神顯得迷茫而又魅惑,直看得雲錦的心越跳越快,就在她感覺自己快要窒息時,卻聽見朱子文笑道:“是啊,本王犯規了,就罰本王親你一下吧。”說罷嘴角帶着壞笑,就要湊上去親雲錦的嘴。雲錦未經人事,又被他這情場老手揉搓再三,早已經有些支撐不住了,再見他邪笑着靠近的俊臉,只覺得自己的一顆心跳得快要從胸腔里蹦出來似的,一口氣沒吊得上來,竟然暈了過去。

朱子文見雲錦紅着臉暈了過去,緩緩地收起了臉上的壞笑,低聲喃喃自語道:“要當個壞人也不容易呀。”

說完後,他一手摟着昏迷的雲錦,一手把四張椅子拼在一起,將手中的佳人平放到臨時拼湊出來的床上躺好了,又扯了塊桌布細心地替她蓋上,收拾妥當後才起身給自己倒了杯冷茶,一飲而盡,然後朝那塊有一個大洞可看外面的山石走去。

而此時在離涼亭不遠的山石拐角處,清蓮和清語正捧着那皮球快步向這邊走來,當然,所謂的快步只是比平日里步行的速度略快了些而已,若是再快,只怕那皮球就在她們手上呆不住了。

也不知是不是湊巧,就在走到山石旁邊的拐角處時,清蓮腳下一歪,身體朝着清語這邊倒了過來,看樣子像是突然扭了腳。

清語忙丟了手裡的球去扶清蓮,只是清蓮的年歲較大,身形體重遠非比她小了好幾歲的清語可比,倒過來的勢頭極猛,竟撞得清語向一側退了一大步。

清語的頭頓時便磕在了一旁的山石之上,雖然不見得有多疼,但那山石之上稜角甚多,清語轉頭的瞬間,便被山石上的稜角劃亂了頭髮,而她關注的是清蓮有沒有扭傷了腳,並沒留意到自己的髮髻已經亂了。

清蓮見清語頭髮散亂,眼中閃過一抹淡淡的笑意,卻轉瞬即逝,有些力竭似的以手扶住山石,手指輕輕地在青色的山石上摩挲了幾下,小聲地道:“倒是我連累六妹妹了。”

清語有些擔心地道:“四姐姐說的哪裡話,倒是看看有沒有扭傷腳?”她看向清蓮的腳,奈何長裙蓋住了鞋面,什麼也看不到,於是又轉眼看向清蓮方才扭到腳的那路面,卻見那路面平整得像塊鏡子似的,沒有半點兒不平,心中不由得疑惑:四姐姐怎麼會在平路上扭了腳?

清蓮休息了片刻,直起身道:“好了,我們繼續走吧,不然就得被罰酒了。”

清語點了點頭,正要彎腰去撿那滾落到山石下的皮球,清蓮卻突然道:“六妹妹,你臉上好像有個小蟲子。”

清語不疑有他,被嚇了一跳,忙抬手在自己臉上摸了摸,卻什麼也沒摸到,只能急道:“四姐姐幫我看看,在哪裡呀?”

清蓮抬手在她臉上摸了一下,神色淡淡地道:“好了,走吧,不要誤了時間。”

清語暗暗覺得此刻的清蓮有些奇怪,卻又想不出來她哪裡奇怪,只得點了點頭,與清蓮二人合力將那皮球撿了起來,沿着山石中間的小路朝着迴廊走去。

於是,呈現在朱子文眼前的景象便成了這樣:

有一名絕色美人兒與一個狀似瘋子的小姑娘捧了一個皮球經過,那絕色美人兒儀態萬千,語句溫柔,不僅絲毫沒有責備那狀似瘋子的小姑娘儀容不整,反而對她極為照顧,而那狀似瘋子的小姑娘,在不經意間一回頭,嚇了朱子文一跳,一張白凈的臉蛋兒上畫了好幾道黑色的印記,想來是剛剛才弄花的,但她自己卻渾然未覺,樣子看上去頗為滑稽。

可也正是這份滑稽,讓朱子文對她產生了些許的好奇:這是誰家姑娘呀,花着個小臉兒就敢在皇宮裡轉悠?

不得不說,俗話里有一句“弄巧成拙”,有的時候還真有些道理。

朱子文身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親王,美女見得不知有多少,再加上他花名在外,自有善於溜須拍馬、阿諛奉承之輩投其所好,年年進貢各色美女與他,他那親王府里,不同品種的美女數以百計,甚至連番邦外域的美女也有好幾個,倒比皇帝的宮中美人更多些。

所以清蓮暗地裡使了不少的力氣,掛亂了清語的髮髻,又抹花了清語的臉,目的全是為了突出她自己的美貌,可誰曾想她反而弄巧成拙了,朱子文只看了美艷不可方物的她一眼,其餘的目光卻全落到了狀似瘋子的清語身上。

“四姐姐,我怎麼覺得有人在看我們呢?”清語總覺得有一道目光一直在盯着自己,可她四下里看了一圈,卻見怪石嶙峋之間,只有她們姐妹二人,她心裡不由得有些發憷,也顧不得這位四姐姐根本瞧不上自己,壯膽似地問了一句。

清蓮被問得心中一突,用探究的目光看向清語,暗自懷疑她是不是也從某個渠道得知了王爺會在這裡相看各家千金,所以試探自己。“怎麼可能,那是錯覺。”清蓮盡量使自己的語氣聽起來柔和一些,只是她的變化卻讓清語更覺得摸不着頭腦了,今天這遊戲處處透着詭異,與清蓮的態度突然發生改變莫不是有什麼關聯?

清語腦子轉得飛快,迅速地將七夕宴會的關鍵詞拎了出來:七夕,王爺,各家閨秀,太后主持,賽巧......

連起來不就是七夕太后為王爺相親么,那麼四姐姐突然變得親切起來,難道是因為她知道某位王爺或者是太后有可能會在這裡出現?清語越是細想,越是覺得這種猜測的可能性極大,清蓮的娘是皇后娘娘的親姑母,探聽點兒內幕消息應該不難吧。

難怪了!清語為自己猜中了清蓮的小心思而暗暗得意,隨後卻想到清蓮方才不小心扭了腳那事兒,既然她如此看重這七夕宴會,斷然不會如此不小心,那她方才那麼做又有什麼目的呢?細想之下,清語只覺得自己頭髮上臉上處處都有些不妥,奈何她的手裡托着皮球,不敢貿然放開,只得暗暗地着急,不知道自己身上被清蓮動了什麼手腳。

剛巧這時兩人遇見了另一組反向而來的閨秀,那一組閨秀看見清語後,將她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後好一陣偷笑,清語此時已經能肯定自己的身上肯定被清蓮做了手腳,不由得咬牙暗罵清蓮卑鄙。

她倒不是對王妃的位置有什麼想法,不過被一個還不到十八歲的小姑娘算計了,感覺總不怎麼好,於是她眼珠子一轉,便想到了噁心自己這位四姐姐的法子。

“四姐姐,聽說咱們侯府的姐妹里,你是最愛看書的一個了,是嗎?”清語故作天真地問道。

清蓮面帶淺笑地點了點頭道:“算是吧。”

“那四姐姐的書房裡定然有很多藏書咯?”清語繼續扮天真,反正她眼下才十四歲,放到前世,還是個在讀初中二年級的純真蘿莉一枚,裝嫩正合適。

清蓮已經感覺到麻煩在向自己靠近,但她沒辦法給出否定的回答,因為眼下這個位置,正是她那當皇后的表姐告訴她的相看地點,而且她也感覺到了有人正在注視着她們姐妹二人,敢在這御花園裡偷窺各家閨秀的,除了那位色膽包天的仁親王還能有誰?罷了,且讓他看個夠吧,反正早晚是要嫁給他的。清蓮心中不無破罐子破摔的認命感,順嘴答了清語的問題“嗯”。

不過,清蓮在順嘴“嗯”了一聲後便後悔了,因為清語接著說道:“我最近突然想看書,可不可以請四姐姐借些書給我,四姐姐最好了,定然會派人送來的哦?四姐姐也知道我還在禁足呢,不能出芷蘭苑的。”

若是放在平時,她定然會理也不理清語,一抖袖子直接走人,但是眼下卻不是時候,只得暗恨了一陣,從牙縫裡逼出來一個“好”字來。

清語勾起嘴角笑了笑,又道:“四姐姐,我頭髮是不是亂了?怎麼感覺有些怪呢?”

清蓮臉色一沉,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因為知道此刻已經離開了仁親王的視線範圍,所以她不耐煩再應付這個令人討厭的堂妹了,冷冷地道:“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清語見她態度驟變,便猜到此刻大約是已經走過了清蓮需要裝十三的地段了,自己再說什麼也討不到便宜了,於是作罷。

姐妹兩人靜悄悄地托着皮球,繞着荷花池走回到了迴廊里,在各家閨秀的嘲笑聲中交了皮球,鬆開了手上的絲帶,因為沙漏里的沙走完了,所以遊戲失敗,二人交了竹籤回到各自的小圈子裡。

清語剛在白水心身邊坐下,清雅便怒氣沖沖地跑過來,指着清語的頭髮道:“是不是宋四弄的?你是傻子么,被人家搞得灰頭土臉的?”

清語見她一副炮仗模樣,哪裡敢說實話,只笑道:“是我自己不小心弄亂的。”

清雅恨聲道:“你少糊弄我,在家裡就是個不爭氣的,就只知道跟我橫,出來怎麼不見你跟宋四橫?你敢說你臉上這灰也是你自己弄的?沒用的東西,走,跟我找她說理去。”說著就要來拉清語的胳膊。

清語莫名地覺得,清雅說的這些話,本意並不是在責怪她弄得灰頭土臉的丟了人,而是埋怨她不該着了清蓮的道兒,也不知是不是錯覺,清語覺得清雅其實是在替自己抱不平。

不過,不管她是不是出於好意,清語卻不能由得她去找清蓮,否則只怕又是好一番吵鬧,屆時宋家姐妹大概都要出名了,於是忙拉着清雅,小聲地道:“五姐姐,你難道要讓我就這個樣子在御花園裡走來走去給人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