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應該回答：盡心儘力為大人服務。但是……但是……”費微微皺起眉頭，目光看着地面，做出一副不舍的態度來。“大人，能不能像岔路魔那樣擁有一片領地？”

“成為領主必須是高階魔鬼，你的意思是讓我給你進階？這很簡單，但你要等我按照計劃離開這個牢籠才行。”

“如果現在不行的話，那大人別放在心了。”費做出惶恐的樣子擺擺手。“雖然沒有領地我可能很快會死亡，但只要知道大人有這番心意，我已經可以感到滿足。”

“很快死？怎麼回事？”

於是費“順理成章”地將亡靈在外面肆虐的事情給扎瑞爾詳細講了講，同時還說出了自己的推斷：“拜耳讓青銅要塞事實被外敵攻破，這必然會讓其他深獄煉魔重新思考的自己的立場。不過，拜耳的威信現在只是稍微有些動搖，形成的裂縫還不足以將它從寶座摔下來。大人，一定要耐心啊！”

“哈，你倒是開始教育我了！”扎瑞爾搖搖頭：“費，你不錯。當我重新成為地獄領主後，我會讓你擔任我的幕僚，為我出謀劃策，甚至管理某些方面的具體事務。”

又是幕僚？這已經不是第一個想讓費擔任自己的幕僚的女性領主。一個已經掰了，而這個，費壓根不想開始。而且扎瑞爾字字句句只說“幕僚”，卻不說一句“既然你想當領主，到時我讓你獲得領地”這種話。如果費這個時候表露出任何感激的情緒，那扎瑞爾能順勢將之前承諾的獎勵全都賴掉。所以費微微一笑，偏要將話題往“領地”引：“大人，岔路魔總吹噓是跟着您才獲得領地的。它到底立下了什麼功勞啊？”

“岔路魔的領地是偷的。”扎瑞爾說道：“在我管理地獄的時候，對許多凡間世界發起了攻擊，派遣我信任的魔鬼將軍們掠奪那裡的靈魂，壯大我地獄的力量。岔路魔要求成為一名征服將軍，我便給了它一塊地獄領地水晶。將這個水晶插在凡間的土地，相當於為地獄建立了一塊飛地。看來它在征戰並沒有使用地獄領地水晶，而是用它獲得了領地。”

“只有等大人成為地獄一層的領主後才能給我地獄領地水晶嗎？”

扎瑞爾凝視着費，心雖有不悅，但考慮到這個欲魔仍可以發揮作用，於是便將實話說了出來：“地域領地水晶是獨一深獄煉魔能夠製造出來的東西，只需要花費一些邪惡靈光行。我雖然不是深獄煉魔，但同樣是獨一級別，因此地獄領地水晶隨手可以造出來。我現在可以造一個給你，但你只是欲魔，根本沒有能力滋養水晶，更不要說將它變成真正的領地了。”

“我想試試。”費步步緊逼：“先解決有沒有的問題，再考慮好不好的事情。”

“哈！如果你這麼有信心，我不介意。”扎瑞爾向昂起脖子，喉嚨一陣蠕動，然後將之前吞下去的靈魂寶石吐了出來。“拿着吧，它現在是領地水晶了。”

紅水晶的靈魂能量已經消失，應該是被扎瑞爾全部吸收。那麼多的能量足以讓一隻劣魔進化成深獄煉魔，但費在扎瑞爾身卻看不出一絲一毫改變。或許扎瑞爾的潛力太強，能夠容納更多的靈魂力量，或者她在演戲。

領地水晶拿到手，費便對着它施放邪惡靈光。按理說邪惡靈光的地獄好感應該能夠觸發這個東西，但實際卻什麼也沒有發生。費疑惑地看向扎瑞爾：“這是怎麼回事？”

“你以為只需要地獄好感能成為領主嗎？幼稚！我給你說了，至少要深獄煉魔才能夠使用它！深獄煉魔和欲魔的地獄好感是一樣的，因此區別在於深獄煉魔的地位。只有另外一個地獄領主下達征服軍令，你擁有了開拓領地的地獄契約，才真正能激發它！而這種征服令，只有深獄煉魔級別才能接到，懂了嗎？”

“明白了。”費點了點頭：“也是說，真正想要成為領主，必須等你重返地獄一層領主王座時了。”

“你還不算笨到無可救藥。不過你選擇了領地水晶作為獎勵，既然已經拿到獎勵了，你該給我去辦下一項任務。”

“等一下，扎瑞爾大人！”費抬起手來：“我有一個建議，不管是對您，還是對想要成為領主的我都是有好處的。我可以想辦法壓制這裡的法陣，打開這個牢籠，拆掉那些精金鎖鏈。現在外面除了亡靈之外，並沒有拜耳的軍隊。只要能夠到詛咒骨門，通過那裡可以到達灰色廢墟世界。大人，獲得自由便可以大展拳腳，儘早將拜耳掀下來！”

扎瑞爾哼了一聲，朝地啐了一口，然後帶着鄙夷的表情說道：“無知！愚蠢！如果你沒有在亡靈泛濫的事情騙我的話，那這個建議完全是自尋死路！我給你機會好好想想，到底錯在哪兒了！想不出來，你也沒資格做我的幕僚！”

不做幕僚正和費的心意，但自己真的錯了嗎？會不會是扎瑞爾在故意演繹自己？費眉頭一皺，覺得此事並沒有那麼簡單。

詛咒骨門通向灰色廢墟世界，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可為什麼離開的路線會變成自尋死路？費靜下心來思考，一開始毫無頭緒，直到將自己帶入到拜耳的角度來重新審視這件事，才終於有了思路。

其實關鍵的問題是：作為拜耳，怎樣解決這次亡靈泛濫事件。通過之前的嘗試，僱傭兵幫不忙，而使用魔鬼軍隊強攻的話，算能夠勝利，損失也會很大。尤其是戰鬥都發生在青銅要塞裡面，無論怎麼打都肯定是虧的。

如果換個方向來進攻呢？

“拜耳知道詛咒骨門與灰色廢墟是連接的，它甚至可以通過辟菲德知道傳送門開啟時的具體坐標。所以它並不准備從青銅要塞發起攻擊，而是從灰色廢墟世界打回來！當亡靈全都集在青銅要塞這端的時候，灰色廢墟是疏於防守的，拜耳甚至可以直接突進到亡靈法珠旁邊，一舉獲得勝利！算是灰色廢墟也有亡靈在防禦，拜耳也能進行封鎖，從而在根本限制亡靈的數量。那個神器只能從廢墟獲得亡靈來攻擊青銅要塞，卻不能反過來攻擊灰色廢墟。不，我懷疑那個神器根本沒有這樣的智力。”

“你保住了幕僚的位子，費。”扎瑞爾笑着說道：“一般的欲魔沒有這樣的大局觀，我很好你的智力是從什麼地方來的？岔路魔雖然較聰明，但它沒有能力改變劣魔到欲魔升階的過程……等等，岔路魔擁有領地，而它一直在被拜耳追殺？這不對，這其有矛盾。拜耳不可能查不到岔路魔的領地，除非……除非岔路魔現在並非深獄煉魔！而它如果不是深獄煉魔，不可能使用魔鬼塑形，將劣魔變成欲魔！費，你怎麼解釋這件事？！”

扎瑞爾腦子轉的好快，已經發現了費“歷史”的漏洞。不過費現在更擔心厄瑞耶絲，那個欲魔從詛咒骨門離開，不正好撞拜耳嗎？可自己現在還能怎麼辦？她已經通過傳送門到了灰色廢墟位面，而自己受到軍令的約束沒法跟過去。而且算跟過去又能怎樣，難道同樣一頭撞在拜耳的隊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