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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林子閑並沒有順利見到教皇陛下,被托馬斯攔住了,說保羅昨晚操勞過度,還在休息中,請勿打擾。

“什麼?開什麼玩笑,你們放任血族不管?你們不是以剷除血族為己任嗎?”

托馬斯將暫時不對血族動手的話一說出,林子閑立刻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在那大呼小叫起來。

托馬斯解釋道:“不是放任不管。拉瓦的事情你也看到了,教廷高層竟然有血族的卧底,事態很嚴重,我們必須集中精力對內部進行徹查,先把教廷內部肅清,然後再針對血族。”

對內部的徹查是要進行的,但這只是託詞,托馬斯自然不會告訴林子閑,說教皇的時日不多了,現在必須集中力量準備後事,一旦教皇去見上帝了,要全力保證新一任教皇選舉的順利完成。

林大官人一張臉黑了下來,他不是來教廷玩的,是指望教廷出兵干血族老怪的,現在教廷停手了,他有種情何以堪的感覺。對托馬斯沉聲道:“教皇陛下什麼時候會醒?我要親自和他面談。”

他顯然不知道如今的保羅已經無法下床,殊不知如果不是因為他把一把年紀的保羅給餓了一天,若不是老人家的身體和精神狀態硬是活生生被他折騰了一天,保羅經過昨晚的事情未必會倒下,現在說不定還能有點餘力接見他。

確切地說,是他林大官人提前了保羅去見上帝的時間。

托馬斯嘆道:“凱撒。你應該明白,這樣的事情不是我能做決定的,我說的話正是教皇陛下讓我向你轉達的意思,你還是回去吧?”

林子閑眯眼道:“現在讓我回去?”

“當然,你也可以繼續呆在梵蒂岡,這裡相對比較安全。”

林子閑嘿嘿冷笑了起來,他的時間也不多了,不可能縮在這裡耗下去,和血族之間必須要有個了結,否則後患無窮。指着托馬斯的鼻子點了點道:“算你們狠。我也不求你們,我就不信死了張屠夫就要吃帶毛豬,青山不改綠水長流,我們走着瞧。”

雙袖一甩,大步離去,這地方他已經沒興趣再呆下去了。

托馬斯看着他離去的背影多少有些無奈,他也知道林子閑現在的處境很危險,但是他也沒辦法,教皇已經成了那個樣子。他必須坐鎮梵蒂岡防備血族捲土重來,目前維持教廷的穩定是大局……

日本東京。夜色下的銀座異常繁華,‘雪姬’西餐廳內,一個小鬍子眼鏡男坐在角落裡獨自享用着美味,並不時打量着整個餐廳,可惜並沒有看到那位烈焰紅唇的老闆娘。

吃完東西結賬後,小鬍子眼鏡男離開了餐廳,攔了輛出租車,一路來到一片住宅區。

他不是別人,正是喬裝打扮而來的林子閑。說老實話。他把日本政府給得罪狠了,壓根就不該出現在日本,可是他沒辦法控制住自己來看林川的衝動。這是一種知情後難以割捨的天性,他想看看林川現在怎麼樣了,生活得還好嗎?

出租車扔下他迅速離去,林子閑進入了一棟高樓的電梯裡面,很快便出現在了三十五樓。走到左邊門口摁響了門鈴。

沒多久,門打開了,穿着淡藍色居家裙裝的川上雪子背着一隻手出現在了門後,警惕地問道:“你找誰?”

“雪子。是我。”林子閑回了聲。

川上雪子一愣,反應過來後迅速讓開門放了他進來,緊接着又迅速關上了門。

林子閑正左看右看,川上雪子藏在背後的大號左輪手槍亮了出來,有些不安道:“你怎麼來了?你難道不知道日本政府很不歡迎你嗎?”

“美國政府我都不怕,又豈會怕你們日本政府,我對你們日本政府太了解了,一向欺軟怕硬,惹不起的人會忍氣吞聲的。如果你這裡真不安全,還不如儘早讓他暴露出來,免得夜長夢多。”林子閑呵呵一樂,撕下嘴上的小鬍子,取下眼鏡,摘下了頭頂的假髮,扔到了一旁,抖開長發,假裝漫不經心地問道:“林川呢,睡覺了?”

川上雪子有些神情古怪地看了他一眼,朝一間卧室指了指,漫不經心道:“在卧室裡面。”

林子閑樂呵呵走去,伸手握住門把手的時候,突然有些心跳加速,竟然有些不敢開門,有些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林川,畢竟此時對林川的心態已經完全不一樣了。

川上雪子懶散地抱着雙臂,倚靠在了門旁,晃了晃手中的槍口,戲謔道:“凱撒,快開門,有驚喜給你哦。”

林子閑以為她在調侃自己,白了她一眼,硬着頭皮打開了門。結果一看清房間里的情況後,頓時愣在了原地,發現還真有驚喜給他,只是這驚喜讓他有些無言以對……

屋裡,茱莉亞一身休閑的家居白紗弔帶裙,暴露着白皙香肩,抱着很不老實胡亂掙扎的林川坐在床邊,緊咬着嘴唇,一臉的局促不安,低個腦袋看着懷裡的孩子,不敢抬頭。

她顯然早就聽清了外面的談話,知道林子閑來了。

上次在西伯利亞死裡逃生後,她就再也無法控制住對兒子的思念之情,說自己的傷勢太重,暫時無法回去,對爺爺克拉克親王以養傷為借口,跑來了日本,養傷之餘順便陪自己兒子。

而川上雪子自然會問她上次出了什麼事,她將情況講述後,也從川上雪子的嘴裡知道了林子閑已經清楚了她們母子的事,才明白林子閑為什麼會救自己。

然而做夢也沒想到,林子閑竟然也跑來了。自從上次被林子閑救了一命後,心態已經發生了根本性的變化,他既然能救自己,是不是意味着已經接受了自己?

如今林子閑就在眼前,她抱着一絲期待,可更多的是忐忑,此時就如同一個害羞的弱女子一般,藏在閨閣不敢見人,哪還像個血族女公爵,想當初在巴黎率領大批血族要弄死林子閑的勁頭不知哪去了。

林子閑很是無語,站在門口有點舉步維艱進退兩難。

倚靠在一旁的川上雪子看看他的反應,再探頭看了看茱莉亞的反應,不禁抿嘴一笑,伸手在林子閑後背用力推了一把。林大官人一個踉蹌進了屋裡,回頭兇狠狠瞪向川上雪子。

川上雪子對這臭男人讓人又愛又恨的德性太了解了,才不怕他,提着槍也走了進來,又順手推得林子閑踉蹌一步,這才走到茱莉亞身邊,伸手將不老實的林川從茱莉亞的懷裡抱了過來,轉身抱到林子閑的面前,笑眯眯挑逗道:“林川,叫爸爸。”

林川翡翠般透徹的眼眸忽閃忽閃,一點都不怕生地盯着林子閑看了看,在川上雪子的催促下,拍着巴掌,很配合地張嘴就喊了一聲,“爸爸!”

儘管吐字還不是很清晰,不過小傢伙說的竟然是中文,林大官人想不聽懂都難,川上雪子也算是有心了。

這一聲‘爸爸’喊得林大官人有些暈,儘管做好了心理準備,可貌似還是有點吃不消,神情僵在那,很傻眼地看着林川,不知道該不該應答。

坐在床邊的茱莉亞腦袋壓得更低了,川上雪子看看兩人的反應,再次抿嘴憋笑,很少能看到凱撒如此出糗的樣子。

“寶寶,爸爸和媽媽有悄悄話要說,我們出去玩,不打擾他們兩個。”川上雪子幸災樂禍地歡呼着,抱着林川離開了房間,扔下了林子閑和茱莉亞不管,還順手把房門給關上了。

房間里隱隱能聽到川上雪子在外面逗得林川咯咯笑的聲音,不過房間里卻是異常安靜。

林大官人站一旁看着茱莉亞有些手足無措,這位血族無冕之王的孫女,堂堂血族女公爵竟然給自己生了個兒子,這理到哪說去,他真心不知道該怎麼面對。

壓低着腦袋坐床上的茱莉亞同樣是如此,心裡還多了絲緊張和忐忑,手指反覆玩弄着裙邊,都快揉扯爛了。

已經有了夫妻之實的兩人,都不是一般人,平常都是殺人不眨的主,此時卻愣是不知道該怎麼說話。

最終還是林子閑深吸了口氣,硬着頭皮坐在了茱莉亞的身邊,茱莉亞玩弄着裙邊的十指立刻僵硬得不行,明顯能聽到呼吸有點急促。

“茱莉亞,你上次的傷好了嗎?”林大官人終於找到了話題開始。

一開口的話是關心話,立刻讓身為女人的茱莉亞感到窩心,對方並沒有讓自己難堪,她的壓力大減,冷艷女公爵的腦袋終於抬了起來,點頭道:“已經好了。”

林大官人看着她漂亮的側臉,一臉抱歉道:“我上次打傷你是有原因的,教廷你應該了解,我如果不做出樣子來給他們看,沒辦法把你救出去。”

回想到那晚的情形,一想到黑衣主教漠然提劍走來,茱莉亞至今心有餘悸,如果不是這個男人及時出現,自己也不會有機會再坐在這裡。

“我明白,你是為了救我才那樣做的。”茱莉亞語氣平靜,不過還是做不到坦然將目光投向對方。

“我沒想到我們會變成這種關係。”林子閑哭笑不得道:“茱莉亞,你恨我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