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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曹勁決絕欲離開的背影,甄柔暗道一聲:“不好!”

她再顧不得這裡是佛門清凈之地,揚聲喊道:“夫君,你根本就沒有急事,現在要走分明就是介意。”

一語畢,見曹勁一步未停地走入寺廟後門,甄柔心中一急,又道:“曹勁,我現在才知你是懦夫!居然連真相都不敢觸及!”

都說到了這一步,如果還叫不住他,只能以後再徐徐圖之了。

甄柔不甘地咬住下唇。

聽到背後甄柔故作鎮定的聲音,曹勁啼笑皆非,不過確實沒事,他轉過身,有一絲玩味又帶了一絲愕然道:“你在激將我?”說時心中更多的是好笑,有一分意思,他有一天居然參與了一場在意來在意去的小妮子玩意。

心下着急,脫口說的,根本就很兒戲,只是沒想到曹勁一開口就將她揭穿了,不過說都說了,那只有硬撐了。

甄柔走到寺廟院門內,不承認道:“那夫君若是不在意,為何這就要走?又為何不敢聽我解釋?”

聽到甄柔進一步激將,還是直接用“不敢”二字,曹勁心下鬼使神差地生出了興緻,或是自夫妻之實後,他發現一段忙碌之餘,有緩解身心的一些調劑確實不錯,他就順從心意地好笑道:“你說我不敢聽你解釋?”話一出口,心下玩味越重。

甄柔其實心裡都放棄了,以她目前的了解,曹勁對她這些話,多半是置之一笑,然後便是走了,沒想到現在竟停下來和她對答了兩句。

驚喜之下,忙收了好,道:“如果夫君敢聽我解釋,那就請夫君在香房先稍後,我看了阿姐,再與夫君細細解釋一番。”

將真實目的說出來,甄柔臉上老大不好意思了,她這一番話下來委實有些太小把戲了,而且還在曹勁面前使出來。

看着甄柔臉頰泛紅,臉上更是掩不住的不自在之色,看來她並非沒有自知之明,卻還是這樣使出來,其心下重視自不必說。曹勁看着生動立在自己面前的甄柔,確實和往日一派世家貴女的矜持端莊別有一番不同,他就改回了主意。

“你打算現在去找你阿姐?”曹勁略一思忖道。

聽曹勁這樣一問,甄柔就知曹勁沒有走的意思了,只是因為心中着急見甄姚,忍不住腹誹曹勁委實善變,可面上卻只能耐住性子,順着曹勁問道:“有何不妥?”

曹勁眼睛微狹,道:“令姐因周煜救命之恩心生愛慕,不過看周煜卻並無情意,所以才會留令姐一人不適的在山頂。而你和周煜又曾是未婚夫妻,你此時上去安慰恐有不妥,讓她的侍女去吧!”

甄柔聽得忍不住睜大眼睛。

曹勁猜到他們二人有私情不難,畢竟坐實了孤男寡女私下幽會。卻沒想到曹勁竟猜出他們神女有心、襄王無夢。

不過震驚一閃而逝,甄柔轉念心思便放在甄姚身上了。

正如曹勁所說,她畢竟和周煜定過親,在這個時候見甄姚確實有多不妥。

尤其不知道現在甄姚可知她和周煜定親舊事。當初為了兩家聯姻,也為了壓下對周煜的影響,她和兄長甄明廷決定下了封口令,不許任何人再提及此事。

她可以肯定甄姚今日之前應該不知道,就不知道今日之後

思及此,甄柔只覺心煩意亂,為何又讓阿姐陷入此境。

曹勁見甄柔蛾眉深顰,目光一沉,看來周煜果然還有情,才會道出甄姚,以保護甄柔,只是

“走吧,吩咐侍女上後山頂找甄二娘子。”看着滿腹心思都在其姐身上的甄柔,曹勁不在意地掩去心思,替甄柔做了決定。

到底還是贊同了曹勁的顧慮,甄柔回頭看了一眼三丈之外的小徑入口,點頭“嗯”了一聲,隨曹勁走回寺廟內。

轉眼間,寺院後門一片寂靜,了無人煙。

良久,確定了沒有其他人,一個紅衣女子從綠蔭小徑失魂落魄地走了出來。

正是甄姚。

她看着甄柔夫妻離開的方向,無聲一笑。

雖離寺院門口隔得有些遠了,聽不到他們夫妻後來說什麼,可到底沒有按嘴上關心的那般先來找她,還是一番小女兒情態之後,跟着自己有權有勢的夫君走了。

不過女兒家,女兒嫁,女兒長大了就有自己的家。

那嫁過去的夫家,那朝夕相對的丈夫,自當是自己最重要的人,所以阿柔拋下她走了理所應當吧?

甄姚這樣告訴自己,淚水卻又不覺落了下來。

正在這時,寺院內傳來阿簪及其他侍女此起彼伏的聲音,“二娘子二娘子!”

甄姚木然地擦乾眼淚,緩步向寺院後門走去,揚聲應道:“我在這裡!”

阿簪忙循聲跑過去,見甄姚雖然臉色蒼白,眼睛紅腫,分明遭受打擊大哭過了,但是看上去還算鎮定,忙對身邊的小侍女耳語了幾句,讓她先去回稟。

那小侍女依言離開。

阿簪就攙扶着甄姚道:“娘子您可嚇壞婢了,您讓婢在房內等您,好不容易等來敲門,卻是三娘子來道她要隨三公子離開,卻見不着您,趕緊讓婢女來找!這不,還讓找到了,趕緊去通稟一聲。”說著為甄姚有這樣的姐妹高興,“三娘子真好!真關心娘子!”

甄姚眼中的淚水已乾涸,她任由阿簪扶着她,也順着阿簪的話道:“是呀!她真好!”

主僕閑話着,阿簪小心翼翼地攙扶着甄姚往回走。

在寺院正門口等候少時,終於聽到侍女來稟找到甄姚,而且聽聞精神尚可,甄柔心中大石放下,這才隨曹勁徒步下山。

過了午時,這就是用過晌午,來往於寺廟的行人又像上午一般越漸多了。

自古以來,女子都以膚白為美。雲清寺又位於彭城郊外,彭城屬於郡級,周邊百姓都較為富足。只見往來的二十上下的女郎,或三十來歲的婦人,不是打傘便是以扇障面,擋去頭上的日頭。

這時,只見一個大約三十多歲,身材修長勻稱的婦人身邊走過。

她身邊有婢女打着傘,她又有扇子障面,自是看不清長相如何,卻不知為何總覺得身形很是面熟。

甄柔不由停下步子,回頭往山上看,奈何人流頗多,一個錯眼已不見婦人,只好搖了搖頭,隨曹勁繼續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