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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曹勁的這三年,不用再陪他早起晨練。但又有孩子醒得早,所以甄柔每日還是要起一個大早。

這些年下來,倒是將她以前素愛懶覺的習慣給矯正了。

今日也是起的一大早,帶女兒滿滿用完朝食,她又在三房院門口等了一小陣,鄭玲瓏才坐着步輦過來。

鄭玲瓏高坐步輦上,老遠就看見甄柔正和侍女阿玉一左一右牽着滿滿的手,帶着滿滿在院門口的石階上來回跳。

想到甄柔這些年來和自己一樣,而且還是一個女兒養在膝下,鄭玲瓏笑容不覺一深,催促抬輦的粗使僕婦加快腳程。

未幾,步輦在三房院門口停下,鄭玲瓏搭在侍女阿致的手下了步輦,笑道:“又讓阿柔久等了。”

甄柔正背對着外面,聽到動靜,便知是鄭玲瓏來了。

果然才停了帶女兒滿滿跳院門石階,就聽見鄭玲瓏笑吟吟的聲音。

阿玉忙鬆開滿滿的手,和侍立在一旁的阿麗,一起向鄭玲瓏屈膝一禮,“大少夫人。”

阿致亦向甄柔一禮,“世子夫人。”

聽到“世子夫人”這個頭銜,鄭玲瓏目光忍不住看向才過膝蓋一半高的滿滿,那烏溜溜地眼睛當真是和曹勁如出一轍,待見甄柔看過來,她這便一臉愛憐的看向滿滿,又道:“滿滿也起來了,可要和小虎哥哥玩呀?他正在用朝食,一會兒就能來找滿滿。”

滿滿人小,個兒不高,但見到是她最好玩伴小虎哥哥的母親,滿滿自己就鬆開甄柔的手,向鄭玲瓏行了一個俯身禮,“滿滿拜見大伯母。”

禮畢,小小的身子直起來,笑容燦爛地望向鄭玲瓏,露出一排小米粒般的皓齒,脆生生道:“大伯母,滿滿今天不能等小虎哥哥一起玩了,我要去姚夫人的水榭納涼。”說著就像大人一樣扇着小手,搖頭晃腦的感慨道:“哎呀,這還沒過端午,就這麼熱可怎麼辦喲!”

這人小鬼大的樣子,看得眾人頓時“撲哧”一笑,甄柔向鄭玲瓏笑道:“這活寶,讓長嫂見笑了。”

聽到甄姚的名諱,鄭玲瓏就已經感慨,誰能想到當初依附過來,連她這個守寡的未亡人也要討好的棄婦,一躍成了君候的如夫人不說,還榮寵至今。這會兒聽到甄柔說起滿滿,她更是感慨,如今府中誰不知道滿滿這個小孫女最受曹鄭的寵愛,連她撫養長大的曹虎還背着長子嫡孫的這個名頭,都還遠遠比不上,自己又何敢笑話滿滿?

何況曹勁馬上就要得見了,就沖他每個季度必要大老遠給滿滿送禮看,便知滿滿即使是女兒,那也是極為看重的。

心思如此一轉,鄭玲瓏便笑道:“什麼活寶、見笑來着,明明就是我們的開心果。對吧,滿滿?”說著又逗弄地看向滿滿。

“恩恩!”滿滿是個小人精,知道這是夸人的話,她立馬重重的點頭,簡直是順着杆子就往上爬地附和道:“滿滿就是開心果。”

說時還驕傲地挺直小身板,又惹得眾人一陣笑。

待說笑過,要去給卞夫人請安了,鄭玲瓏看甄柔沒有讓人備步輦,知道甄柔要步行去卞夫人的院子,就道:“趁着如今早上還算涼快,多走走,不然再過些日子,那天熱得只有成日躲在室內了。”

甄柔如何不知鄭玲瓏是為了自己才如此說話,她當下回道:“有勞長嫂陪我走這一段了。”

如此說完,見時辰差不多了,甄柔將滿滿留給阿玉照看,這便和鄭玲瓏步行向卞夫人的住處。

一時到了,自東邊拾階而上,脫履上堂。

夏時晝長夜短,眾人都起來的早,她們兩人到時,也就只有甄姚和二少夫人李玉蓮未到了。

甄柔甫一入內,滿堂在座的人都笑盈盈地打招呼。

這也就是為何天下要大定,政局平穩,日子才安寧。

而大到國家政局,小到一家一戶,都是這個理。

曹勁先被立為世子,現在又被曹鄭委以重任,成為了曹家在皇權之地——京都洛陽的發言人,可謂繼承人世子的位子坐的四平八穩,使得小到曹家上下,大到曹家所佔的六大州,都一片風平浪靜。

也依託於曹勁之福,算是妻憑夫貴,她便是三年未與曹勁夫妻團聚,府里府外乃至曹鄭的一眾如夫人,都敬她為世子夫人,未來曹家的當家主母。

加之到現在還遲遲未來的李玉蓮,因始終未有孕,二公子曹勤也滿三十了,便是李玉蓮有李遠這個身為曹鄭左膀右臂的父親撐腰,也不能阻止曹勤納側室生子。如今,曹勤去年底納的兩房側室,都已經相繼懷孕,今年年才一過,就被卞夫人以愛護李玉蓮這個正經兒媳婦的由頭,把這有孕的兩房妾室遠遠送到郊外的莊子里。為此,私下裡都說,卞夫人此舉,看似維護李玉蓮,實則卻是保護那兩房妾室能平安生產。

對這些私下裡流傳的言論,甄柔不予置評,但不能否認的是,如今有曹勤的兩房妾室生產在即,李玉蓮已經自顧不暇,沒有功夫找她的閑氣,還聽說前兩日已經通過其父李遠在曹鄭跟前的臉面,向曹鄭求得羅神醫為自己調理身體,以期早日能得一兒半女。

是以,回府這兩年來的日子她過得很是平靜安寧。

至於另一位還未到的甄姚,大約從甄姚成為曹鄭的妾室以來,便與卞夫人及另外四位如夫人站在了對立面,甚至連大娘子金珠至今也對甄姚不喜,稍忍不住還是會諷刺甄姚一二。但饒是她們對甄姚再不喜,可是甄姚就是得寵,更在兩年前曹鄭讓人將何近和王志習送到信都與甄姚報仇以後,甄姚行事更無所忌憚了,比之當年榮寵時環夫人的張狂勁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私下她也勸過甄姚收斂一下,但甄姚卻道:“從我得寵那日起,就成了眾矢之的。既然不管我高調也好,低調也罷,都討不到好,那我何必委屈自己?還不如好好殺一下眾人威風,讓她們先忌憚我。”

一番話仔細一想,卻也在理,甄柔故也不再多言。

這會兒看着甄姚位子上還空空如也,正納悶甄姚為何還未到,眼看一大上午都快要過去了,就聽有侍女匆匆來稟,“君候攜姚夫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