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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盛鼎源和黃音談論他的家族的時候,上海的一棟豪宅中,也有幾個人在談論着他們。那就是盛鼎源的父親盛國儒和母親楚玲,以及他們的女兒盛婉梓、女婿肖宏。

這是個裝修極為奢華的家,連客廳的地面都鋪着羊駝絨毛毯,造型別緻的一組大水晶燈下面,是一套咖啡色的歐式手工木骨架真皮沙發,沙發鋥亮的皮質和雕刻精美反覆鍍膜的底座反射着幽冷的光,顯得極為霸氣。

沙發前面的茶几和側邊的一張橢圓形小桌子上擺放了各種高檔水果和零食。長的和楚玲極像的盛婉梓用手撫摸着她那並不太明顯的孕肚,與老公肖宏正坐在中間三人位的長沙發上,吃着水果。她那慵懶的樣子看起來還是很養眼的,但是高高的顴骨也顯示出她是頗為主觀臆斷之人。

她的老公肖宏三十多歲,白胖白胖的,此時正在細心地往她嘴裡送一片片剝好的白色山竹肉。盛婉梓吐出來的小碎渣,他也用手在她的唇邊接着,然後放到茶几上的那個正方形的玻璃煙灰缸中。那個煙灰缸一點煙灰都沒有,估計就是用來專門裝果核和小零食袋的。

長的和盛鼎源極為相似的盛國儒和楚玲分據兩張單人位的沙發上。

楚玲面露慍色,似有什麼恨恨不平之事鬱結於她心中。

盛國儒斜靠在她對面的沙發上,享受着背後按摩器的振動,似睡非睡。

“他已經和那個死丫頭成雙成對地出入了,難道你就什麼都不做?我們的孫子再過幾個月就要出生,我們總要為他的將來考慮考慮吧!”

楚玲對着那看不清神色的盛國儒說道,見他半天沒反應,加大聲音說道:“你聾了呀?聽不見我說話。”

盛國儒也許習慣了楚玲這樣的說話方式,沒有生氣,依舊眯着眼睛。不過,口中卻幽幽地吐出幾句話:“上次他登要我們斷絕關係的報紙是上海的商報,被家裡人攔了下來,要是他直接登在其他大報上,誰有能力攔?到時我們憑什麼拿他的股份說事?那才是真正的雞飛蛋打。他現在不就是和一個農家女談戀愛嗎?有什麼了不起,我們不同意他們結婚就是了。”

楚玲張了張嘴,還想說些什麼,卻又有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無力感,終究是放棄了。

“媽,爸說的有道理,真要是惹怒了那個臭小子,他可是什麼都做的出來的。他要是真的和你們斷絕關係了,長房和三房馬上就會拿着這個說事,那我們二房就徹底沒戲唱了。”盛婉梓用手扶着腰坐直了一點,說完又對肖宏指了指茶几上一盒紅艷艷的進口草莓。

肖宏馬上殷勤地把草莓上的小綠葉摘掉,又用紙巾擦了擦草莓上面還沾着的水珠,然後用小刀把草莓切成兩半,半片半片地喂到盛婉梓的口中。

沒有話題繼續下去了,客廳里一下子靜下來,唯一的聲響就是盛婉梓吃草莓時輕微的”吧唧”聲。

……

另一邊,還是原來的那個大書房,盛鼎源奶奶和lǐpéng飛在大書桌旁邊的一組紅木椅子上坐着,前面的小方桌子上堆放着一大疊資料,lǐpéng飛的手裡還拿着一個計算器和一個本子。

“老夫人,上年的情況是虧損一億三千萬左右,除了四房的那個小公司賺錢外,其他的都不賺錢或者是虧損,雖然每家不多,但是加起來就有一億三千萬左右。”

“哼,他們每個都往自己兜里撈錢,怎麼會不虧損?一個個的瞞着我們開設自己的私人產業,卻說是客戶,把我們的資源和資產都往那邊轉移。他們每個人都賺的盤滿缽滿,我們家族卻是虧損。老爺子他們創下的產業是母雞,生下的蛋我們卻一個都沒有見到,我們還的貼飼養費用。”銀髮老人無力地靠在椅子上說道。“我的孩子,怎麼都成了這個樣子了?”

“四房的那邊還是賺了的,而且其他人都一直不給我們查賬,從元旦我們就開始要求看這些賬目,拖到如今,還是多虧了四房的幫忙,我們才有這些的。”lǐpéng飛指着桌面上放着的那一大疊資料,說道。

在這個飛速發展的時代,他們僅靠產業出租就能維持龐大的集團的運轉,何況還有那麼多個蒸蒸向上的分公司,一年下來,竟然是虧的。銀髮老人的臉上顯出一個嘲諷的笑容,都是自家的孩子和孫子,現在一個個都像個蛀蟲似的,要把那個庇護自己無憂無慮放肆揮霍的大傘給搬倒。難道他們就沒有一個想到當這把大傘沒有時,他們還能風光多久?

自私短視,沒有絲毫親情之念,更沒有絲毫對祖宗基業的敬畏之心。

“鵬飛,你讓族老團發通知下去,凡是執掌公司的人連續虧損兩年以上的,一律撤換,我們從外面聘請專業人員來管理。另外,你明天把老五叫來,我有事要交代他。”銀髮老人噓了一口後,說道。“阿音的事通知那些族老了嗎?虧待她了,連個訂婚儀式都沒有。”

“少夫人的事我和他們都說了,他們也安排了人去核查,而且還發現了了一個非常有意思的情況。”lǐpéng飛笑道。

“什麼?”

“少夫人的弟弟竟是王天倫獨生女的男朋友,而且已經訂婚了,他們的婚期也在九月份,和少爺他們差不多的時間,他們晚13天。”lǐpéng飛說道時候,故意把王天倫三個字放的很輕。

“是上面的那個王天倫嗎?”銀髮老人用手朝天花板指了指,問道。

“正是!他的女兒隨母姓,族老他們查出來也是僥倖,因為正好有一個族老的朋友參加了少夫人弟弟訂婚宴,看見了少夫人的照片就想起是在那裡見過,後來想到是他朋友那邊的一張合照,就拿着照片去對證,發現我們的少夫人就是王天倫女兒身邊的那個人。”lǐpéng飛笑道。

“小源那個傻小子還挺有福氣的,有個這樣的小舅子。”銀髮老人發出會心的微笑。

“少夫人一家都長的好,我們以後的小少爺一定會很好看。族老們對少夫人都很滿意,想要見見她,但是我告訴他們說您不希望大家去打擾少爺和少夫人平靜的生活,他們只好作罷。”lǐpéng飛看見老人終於高興起來,也忍不住多說了兩句。

“小源好不容易才撿回一條命,就隨着他的心意去生活好了,我看他們現在真的過的很開心,就不要去打擾他們了。”銀髮老人點頭說道,爾後又禁不住神往起來。“他們要是早點有孩子就好了,那我就有曾孫了。”

“您不是有好多個曾孫了嗎?”lǐpéng飛笑道。

“那都不是小源的,不算。”老人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