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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證明,他確實收拾不了,陸子苓前有大郎護,後有二郎幫,他只剩下乾瞪眼的分了。

林三郎瞪她一眼,一瘸一拐地走向自己房間,待走到她身邊時還冷哼一聲,肩膀用力撞了一下她。

陸子苓被撞得打了一個趔趄,好不容易站穩,轉過頭一臉無語地瞪着他的背影,目光卻不自覺落在他一瘸一拐的腿上,若有所思地皺起眉。

林三郎回到自己房間,發現小英子正香甜的睡在他平日所睡的地方,嘴角還流着可疑的水漬。

他愛憐地摸了摸她的頭髮,眼底滿是慈愛,隨即脫掉鞋子,掀開小英子對面的被子,剛躺進被窩就聞到一股陸子苓身上獨有的清香,他忍不住抬起頭嗅了嗅枕頭和被子,那股香味就像頭髮絲一樣,若有似無,纏纏-綿綿。

他仰面躺下,雙臂枕在腦袋下面,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腦海中忽然響起四郎說過的話:

“他們兩情相悅……”

林三郎的心沒由得一陣煩悶,他把雙臂放進被子里,用力閉上眼睛,是不是兩情相悅和他有什麼關係!

他不過是、不過是覺得她配不上二哥罷了!

陸子苓打完一套太極拳,來到廚房,米缸的糙米就剩一點了,估計再能吃個三天,後院的蔬菜也快吃光了,四郎昨天打了四隻兔子,家裡只剩下半隻兔肉,其他都讓大郎拿到鎮上去賣了。

土豆和紅薯她也不敢再隨意往出拿,林三郎都起疑了,二郎肯定猜到是她弄出來的,只是沒有點破而已。

現在家裡躺了兩個需要養傷的人,光吃飽也不行,還要吃點有營養的才好,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就是她現在最真實的寫照了。

她想了想,從後院摘了一些青菜,淘洗乾淨,用青菜和兔肉做了肉湯點了一些靈泉水,又蒸了一鍋窩窩頭,簡單的早飯就好了。

做飯早飯,天基本上也亮了,她到院中把昨天挖的藥草一部分偷偷放進空間,另外一部分整理好曬了起來,做完一切,她站起身捶着酸麻的雙腿,活動了一下腰肢。

她來林家已經一個多月了,二郎的退過些日子應該就可以下床復健了,她說好給林家三十二兩銀子,現在連一個銅板都沒攢出來,她要怎麼賺錢呢?

她撥弄着的藥草,思考着怎麼攢夠銀兩重回自由,自由後他又該去哪?

想到這,她就忍不住好奇,這個身體的原主是誰?

為什麼她得到的記憶是零零碎碎的,難道是靈魂不契合?

“子苓姐姐!”小英子的聲音打斷她的思緒。

她轉身,只見小丫頭揉着睡眼慢慢走向她,邊走邊說:“我睜開眼睛你就不見了,我還以為你也像娘一樣走了。”

陸子苓蹲下身子,半摟着小丫頭,安慰道:“我不會走的,我只是起來給大家做早飯了。”

小丫頭抱着她的脖子,撒嬌道:“那你做我娘親好不好?”

做了她娘親,子苓姐姐就要留在這裡,天天陪她睡覺。

聞言,陸子苓一陣惡寒,她也想要小丫頭這麼可愛的閨女,但是像林三郎那樣蠻不講理又粗魯的丈夫就算了吧!她怕天天被吊起來打!

林三郎睡得正香,猛不丁打了一個噴嚏,揉了揉鼻子又繼續睡了過去。

“好不好嘛?”小丫頭搖着她的肩膀乞求道。

她總覺得子苓姐姐會離開這裡,去到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就像娘一樣。

陸子苓被她搖的無奈,“我現在對你不好嗎?”

“很好啊!”小丫頭連忙點頭。

子苓姐姐給她編漂亮的小辮子,做好吃的,陪她玩,比娘對她還好好。

“我會一直對你這麼好,所以做不做你娘都一樣,對吧!”

她用大人的思想把單純的孩子饒了進去,小孩子不懂名分什麼的,只要有人對她好就行了。

小丫頭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個所以然,“會一直對我好?”

陸子苓凝視着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點頭,再認真不過。

“好吧!那你得天天陪我睡,你比爹爹香多了。”小丫頭開始申請福利。

陸子苓扶額,那是肯定,你爹是臭男人,“如果你爹同意,我們就天天睡一起。”

目測,林三郎是不會把女兒放心交給她的。

小丫頭滿意的點了點頭,想着以後每天晚上抱着香香的子苓姐姐睡覺,肯定很舒服。

早飯後,陸子苓檢查了一下林四郎的雙腿,發現恢復情況要比她預料中的好很多。

“你明天就可以下地做復健了。”陸子苓把林四郎腿上的布子去掉說。

林四郎一愣,呆了半天,一雙眼裡忽然涌滿驚喜,像沒聽清似的看着她,結結巴巴地問:“你、你你、你說我……”可以下地了?

他沒聽錯吧?那麼多大夫都說他的腿廢了,以後只能躺在床上過日子了。

“你的腿恢復的很好,等大郎回來給你做一副拐杖,你就可以下地復健了,復健好了後就可以不用拐杖,像正常人一樣走路。”陸子苓清清楚楚地解釋了一遍。

她的聲音不大,卻像釘子一樣釘在林四郎心上。

林四郎看着她,忽然留下一行眼淚,他低下頭,強忍着灼熱滿喉複雜情緒,雙手攥着被角,越攥越緊,手背上的青筋如蓬勃的生命般暴起。

他一度自哀自怨,生不如死,不想成為哥哥的負擔,今天這一切都將過去了,他又可以像從前一樣走路上學了。

“你也不要高興過早,復健不好好做,沒養好,你走路就會像三郎那樣一瘸一拐的。”

陸子苓理解他的心情,但復健比躺在床上養傷更重要,復健再出現什麼意外狀況,他的腿就再也沒法救了。

“希望你能把握這最後的機會,把腿上徹底治癒,你復健過程中再出現什麼損失的話,我也無能為力了。”

林四郎平復了心情,抬起頭,一雙清亮的眸子像水洗過的天空,乾淨舒適,他朝陸子苓恭敬地拱手做禮,表示感謝,“我記住了,謝謝你!”

陸子苓猛然間發覺林四郎長得極其俊雅,他平日總是躺低頭看書,她倒是沒注意觀察,猛然間一看,倒是讓她驚艷了一把。

她打量的目光對上林四郎揶揄含笑的眸子,忽然耳朵一熱,臉上飛快地浮起紅霞,“我、我先出去了!”說完,迅速地閃身離開。

待她離去,林四郎臉上的笑慢慢落下,目光流露出落寞和迷茫,他既盼着腿好起來,又不想那麼快好氣。

這一個多月里,她每天都會幫他換藥,幫他按摩雙腿,也不知什麼時候開始,他的目光從老莊之說的書上,落到她柔美的側臉上。

每次她幫他換藥按摩,他都狀似認真的看書,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心思從來沒在書上,都偷偷地落在纖柔的身影上。

她在哪,他的目光就偷偷地跟在哪。

不過,這終是落花有情流水無意,她與二哥既已兩情相悅了,他對她的感情自然只能長埋心底。

林四郎閉上眼睛靠在牆上,輕輕嘆息,為什麼她偏偏是他的嫂子!

即是相遇,不能相許,又何苦遇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