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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悅在百花谷中苦苦尋找線索,想要探查出庾琛下落時,被皇上和貴妃圈中的幾位姑娘日子可就精彩多了。

先說宛如姑娘。她爹是大理寺少卿,正四品,雖說在高官雲集的京城不算什麼,可大理寺本身是個特殊衙門,裡面的官員無論在朝臣還是百姓心目中都有着特殊地位,比起同品級的閑官,影響力大多了,家裡適齡兒女的行情自然水漲船高,否則,穆三他爹媽也不會圈中宛如為準側妃人選。

自從在姜貴妃宮裡見過三皇子的幾位王妃後,宛如就在家中等着賜婚聖旨,可聖旨沒等來,只等來了三皇子帶着容氏去別院避暑的消息。

本來,人家夫婦倆大熱天出去避暑,是滿正常的行為,也不關她什麼事,可她就是心裡不舒服。是,她還沒嫁進王府,甚至連賜婚旨意都沒收到,可她連三皇子的王妃都拜見了,還是姜貴妃親自引見的,當時有那麼多人圍觀,這不等於當眾宣布她即將嫁入雍王府嗎?那天正好是中元節,祭祖日,三皇子肯定在宮裡,說不定還偷偷相看過她——以三皇子的跋扈名聲和受寵程度,這種可能性是很大的。

即便不曾事先相看,只是皇帝一手包辦,那也是他娶妃納妾啊,他怎麼能完全不關心,連賜婚旨意花落誰家都不在意,第二天就甩甩袖子摟着容氏滿世界遊樂去了,且一去竟月不歸,這不是活生生打她的臉嗎?這些天,她走到哪兒都覺得氣氛不對,若有人交頭接耳說小話,就會疑心人家是不是在背後議論她。

日子一天天過去。京中酷暑難耐,宛如姑娘也一天比一天煩躁,這人那,最怕被吊到半空,不上不下,沒着沒落的。她現在就屬於這種狀況。如果。宮裡已經下了明旨,她大可安心待嫁;或賜婚之事索性沒指望,她也可叫自己死了心,現在這樣算什麼?宮裡沒消息。正主兒跑得沒影,她堂堂四品官嫡女,若非實在愛他。多少豪門正妻做不得,何必委屈自己去做個側室?

要說起來,也是孽緣。那一年。十二歲的宛如去城郊玄通觀上香,在側殿賞玩時,不經意覷見觀主陪着一位風神俊朗的貴公子從後殿走出來,她當即迷了眼,動了心。雖則父親多番勸告,且舉例說明三皇子是如何的冷酷驕恣,她卻始終忘不了那一刻的心動。

後來三皇子娶妻納側。她家世不夠,正妻輪不上。姜氏表妹的側妃名額也輪不到她搶,僅剩的另一個側妃名額,又被皇上當安慰獎頒給了三皇子本人,讓他用來安置心頭肉。

宛如捂着臉,心裡又酸又痛,世上還有比你的心上人另有心上人更慘的事情嗎?

不是沒想過打退堂鼓的,可就是不甘那!那份睥睨天下的尊貴氣度,那頎長挺拔的矯健身影,那俊逸無雙的容顏,就像在心裡生了根似的,怎麼也拔不出,只要一回憶起就心頭火熱,無數次紅着臉兒憧憬:被那雙手擁在懷裡是什麼感覺?被那樣的男人恣意愛憐是什麼滋味?

終於,等到皇上給他再選側妃庶妃,好幾個名額呢,宛如姑娘不顧羞恥再次向一慣寵溺她的爹娘申述願望,爹娘拗不過,在宮裡活動了一下,事情很容易就辦成了。宛如已經虛歲十七,這個年齡還未訂親的姑娘本就不多,正好姜貴妃想給兒子找年齡稍大點的,兒子都二十了還膝下空虛,他的幾個皇弟早就兒女成群,給他府里添人主要是為子嗣計,賜幾個還未長開的小姑娘頂什麼用?

就這樣,虛歲十七的宛如姑娘成了首選,以她的出身做個側妃也夠了。

如果穆遠一直留在京城,賜婚旨意早就下了,可賜婚的準新郎不在,旨意下到王府去都沒人接。雖說庾王妃可以代接,畢竟有些不好看,對女方也顯得不尊重,事情就這樣拖了下來。把皇帝和貴妃鬱悶的,你說這是什麼臭兒子?妻妾都互相“相看”,親密交談且互贈禮物了——對此容悅表示抗議,她明明只有送沒有收啊,雖然後來都被小心眼的穆大爺給偷回來了。一屋姐妹皆大歡喜,你一個男人掉什麼鏈子?這會兒不該趁熱打鐵把名份定下來好早點辦喜事嗎?

皇帝氣得直哼哼,就沒見過這樣彆扭的倔驢,給他送美女他還跑。你以為你跑得掉?跑得再遠不還得回來?等你回來,老子再給你多加幾個,側妃庶妃外另賜幾個侍妾。堂堂的親王府,屬於王爺的女人才小貓兩三隻,像什麼話?份量最重的那隻還是不中用的。想到這裡,皇上心裡湧起一陣愧疚,把庾王妃賜給他做正妃,是不是過分了一點?那孩子,該不會因此而記恨吧?唉,若非如此,他也不會把容氏抬成平妻,正室註定無子,若長子能由平妻所出,這嫡子的名頭也算打得響了。

同樣鬱悶的還有姜貴妃,她對着菱花鏡,撫着自己眼角的細紋嘆息:再怎麼保養,年齡到了,人終歸是要老的。她十五歲進宮,十六歲懷上第一胎,卻遭人毒手落掉了,差點兒弄得終身不孕,後來小心調養了幾年,到二十一歲才有了遠兒。現在她都四十多了,這眼尾紋也快遮不住了,好在遠兒健康長大,她如今對皇上的寵愛也看淡了,只求遠兒有出息,首當其衝的,就是快點給她添個孫子!作為皇子,再能幹,沒有子嗣承襲也是大缺陷。

當然,最鬱悶的還是宛如姑娘。

落落寡歡的宛如姑娘去玄通觀上香,途中遇到驚馬,眼看就要摔落路邊的爛泥塘,就在這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時,一隻穩健的手拉住了她,她蹌踉一步,隨即落入男性溫暖的胸膛里,再抬頭,不由得喝了一聲彩。好個翩翩佳公子,端的芝蘭玉樹,俊逸風流。

英雄救美的情節雖然濫俗不堪,但如果救美的英雄是個迷死人的美男子,那就肯定會屢試不爽。宛如姑娘當下小心肝亂顫,小臉兒通紅。再偷偷瞄瞄美男身上白色錦袍的料子。頭冠上鑲嵌的閃閃寶石,腰帶下墜的極品玉佩,一顆芳心頓時淪陷了。

她就說嘛,這樣的風姿。這樣的氣度,怎麼可能是窮人家的?

又俊又有錢那親,這代表什麼?這代表着額上刻了一行字:我是一隻大金龜!

“小姐。有沒有傷到哪裡?”白衣美男擒着比春風還醉人的笑容,柔聲詢問。

“我......”要不要趁勢裝作受傷呢?

“是不是腳扭了?”

宛如嬌羞低頭,露出粉紅的小耳朵。語若呢喃,含糊應答:“也不知是不是扭了,反正就是......”

“就是站不穩對不對?”

“對,對”

不只又俊又有錢,還這般善解人意!宛如姑娘糾結了。

她是個純情善良的好姑娘啊,從不水性楊花,從不見異思遷。自從偶見三皇子,一顆心就系在他身上。從此以嫁進三皇子府為目標,即使聽到容氏如何如何得寵,也不曾改變初衷,可此刻,她卻禁不住動搖了:三皇子也不過是偶然見過一面的男子,根本談不上有什麼情份,何況他身邊已有寵妃,她再進府,真的能幸福嗎?皇帝連賜婚旨意都沒下,她這時候變卦,也談不上移情別戀吧。

恍惚中,那溫雅的聲音又在耳邊響起:“此處人來人往,多有不便,小姐的馬車又壞了,若小姐不棄,不若去前面小店稍息一會再做打算,可好?”

宛如含笑點頭:“就依公子的。”

宛如的車一時修不好,道觀顯見是去不成了,最後坐了白衣美男的車,並在他的親自護送上回了家。

後續是,此後的一個月里,宛如尋找一切可能的機會和白衣美男密約,最大膽的一次,兩人相攜去了金玉閣,因為白衣美男傳信說要送宛如一套頭面作為相識一月的紀念。雖然兩人進門是分乘不同的馬車從不同方向一前一後進的門,但挑首飾的過程中,那不時的眉來眼去,甚至偶偶私語,誰看了不曉得他們是一對?

宛如半推半就挑了一套很昂貴的首飾,心滿意足地出了門,沒注意到店裡有位中年女客頻頻注目且皺緊眉頭。

宛如不認識她,她可認識宛如,無論是宛如的畫像還是真人她都見過,姜貴妃對着畫像挑人時她就在旁邊侍候,中元節那天宛如拜見貴妃的幾位兒媳時她也在場,她是在畹華宮當差的秦尚儀,這回趁着沐休日出宮散心,逛到金玉閣時,沒想見到了這一幕。

秦尚儀不算姜貴妃的心腹,但作為七品女官,在姜貴妃面前也有幾分體面,要跟姜貴妃彙報個什麼事情,那是隨時可以求見的。

於是,宛如姑娘在金玉閣中的表現,當天就一五一十地傳進了姜貴妃的耳朵。

本着“不放過任何壞人也不冤枉任何好人”的處事原則,姜貴妃用了幾天時間調查取證,結果發現,確如秦尚儀所言,她給兒子圈定的側妃人選正跟另一個男人打得火熱,這還了得?

姜貴妃氣得差點讓皇帝問責,落後考慮到終究沒下明旨,忍了這口氣,只在宛如的名字上打了一個叉,不過對那位大理寺少卿的印象是徹底壞了。

她這邊還沒順過氣呢,另一位叫淑珍的姑娘,她圈定的庶妃人選,又跟表哥跑了。

御書房裡又砸了一個茶杯,小金子公公忙從皇帝的私庫里取出一套新的,皇帝瞅了一眼說:“這套留着,你再找一套來。”

這套紫晶茶具是詹國進貢的,很值點錢,還是給小三子留着吧。兒子唉,你爹對不起你,給你找的女人儘是水性楊花的,難怪你要跑。

幾天後,百花谷那邊,接到消息的穆遠笑得直抽抽,笑完了,攬着容悅說:“暑氣消了,咱們也該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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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沒碼字,慢得要死,開始幾天溫習前面的內容,幾天後才敢動手。

雖然很慢,說好了今天三更肯定要踐約的,另外兩更晚上放出。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