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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戟是個長相清秀的年輕人,笑起來甚至有幾分靦腆,因為不方便出入內院,帶了一個七歲左右的小花童以供傳達驅使。om~

小花童叫真兒,唇紅齒白,逢人便笑,露出兩顆小虎牙,十分惹人喜愛,小丫頭們得了什麼點心果子,自己捨不得吃都要留給他。

如果容悅不曾事先了解莫戟的生平,很可能會把他當成純粹的養花人,因為這人身上一點殺手的戾氣都沒有。她對自己的部屬,也曾強調過這種偽裝術,並一度以他們的藏氣功夫為傲,等見了莫戟,才知道什麼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只有像莫戟這樣,把殺手氣質斂得乾乾淨淨,才算達到了偽裝術的最高境界——返璞歸真。

說起容悅的暗部,近半年發展得很好,放出去的三、四、五堂,已慢慢被穆遠安插在各個崗位,有的當了官,有的做了吏,有的成了某能臣的護衛。留下的一、二、六堂,組成了以劉瞻為主要負責人的情報網,與此相呼應的,是一溜新店鋪的誕生,其中多為客棧和飯莊,生意做得不錯,收集情報也還順利。

開店的本錢大多是從長孫蘭那邊抽調出來的,長孫蘭表面上對容悅畢恭畢敬,骨子裡存着別的心思,容悅怎麼可能讓她把盈利捏在手裡?三分之二收回,剩下三分之一作為流動資金,對於長孫蘭的大肆擴張計劃,容悅沒有應允,只讓她增開了兩家本錢少、回收快的飲品分店。

劉瞻是個能人,凡容悅交代的任務,都完成得可圈可點,在暗部的地位已隱隱超出其他堂主,僅次於三位護法。

這個局面是容悅有意促成的,穆坤走了,尹惟生性淡泊。僅剩盧峻勉力支撐,可他已年將五旬,古人的壽命又比今人短,她必須抓緊培養下任護法。以保證順利換代。

莫戟來王府幾天後的一個晌午,再次從周泰手裡接過劉瞻傳來的每旬情報匯總,容悅只略翻了翻,就傳音問:“莫戟到底為什麼而來,你們還沒查到嗎?我要聽實話。om~”

“主子,小的......”

“是誰讓你欺瞞我的?別忘了,你的主子只有我一個!還是你們背着我。投奔了新主人?”

“小的冤枉。”

“只要你說實話,我就不會冤枉你,否則,我立刻傳令叫車,去如意庄探望母親。”

如意庄就是城郊那莊子,牌匾還是穆遠題的,作為擴建裝修後顯得極為氣派的新莊園之名。

周泰急得滿頭大汗,帶着哭腔乞求:“您可千萬別出門啊。王爺千叮嚀,萬囑咐,就是為了保證您的安全。王爺說。您現在身子不比以前,着不得急,受不得累,要每天吃好,睡好,孩子才會長得好......”

“停!”果斷打斷他的嘮叨,容悅決定旁敲側擊:“那我問你,太太在莊子上可好?”

“好,當然好,您只管放心。那裡不僅有我們的人守着,還有王爺派出的人馬。”

“也就是說,什麼客人太多,脫不開身,都是假的?”

“也不是,蕭老侯爺一直住在那兒。前些天連蕭十一爺都來了。”

“蕭老侯爺還沒走?”

對這位涼薄的外公,容悅着實沒好感,所以聽穆遠說他會處理,叫容悅不用操心後,她就真的沒操心,加之上月蕭夫人回庄的理由就是要去給外公送行,容悅下意識地以為他早走了。

周泰回道:“原先是說要走的,誰知光是嘴上說,一直沒見起身,小的也不敢多問。”

容悅思忖片刻:“好吧,這事就算了,我再問你,竹園附近是不是加了許多侍衛?”

她修習《天師秘術》後,五感敏銳了許多,坐在房裡閉目感應一會,竹園四周埋伏了多少人,哪個方向大致有幾個,她能說個**不離十。om

周泰遲疑了一下,就決定說實話:“是的,除原有的雲貳那一隊,又增添了雲伍一隊,總共四十人,每天分成四組,每次十人,一天十二個時辰輪值,再加上我們自己的人手,主子的竹園,隨時有不下二十個護院守衛,剩下幾十個只要一聲呼哨就會在最短的時間內趕來,所以您只管安心養胎,什麼都不用擔心。”

“我沒什麼好擔心的,就算對方本領再強,也不能以一擋百。”容悅故作不在意。

周泰反而不安了,終於忍不住提醒:“還是小心為上。俗話說,不怕橫的,就怕不要命的,那些人本就是死士,何況是被扣了解藥,完不成任務就得全體陪葬的死士。”

容悅不動聲色地套話:“看來伯父大人已經病入膏肓了,所以想在死前拔掉我這顆釘子,給他的兒子們掃清道路。”

“原來主子您都知道呀”,周泰發出一聲短促的低嘆。

容悅凝心靜氣地坐在窗前,總算給她詐出來了,果然如此!

自從聽說莫戟要來王府養蘭花後,她就不斷地根據各種信息推敲,究竟是什麼原因,使得穆遠如此不安,如此忌憚,不惜把自己私下豢養的秘密武器都弄來竹園蹲點駐守。

她把所有跟自己有私怨的人都過濾了一遍,初步排了個順序,原打算挨個試的,誰知才拋出第一個,就從周泰口中得到了證實。

既然容悅猜出了真相,周泰也就不隱瞞了,告訴她說,容徽把自己手下最隱秘的一支隊伍派出來,執行暗殺容悅的計劃,時限為半年。因為他們體內的毒性只有半年壓制期,半年過後若無解藥,腸穿肚爛,死狀極慘。

容徽手裡有一支隱秘勢力,暗部早就知曉,只不過容徽極為謹慎,這批人只在容徽弒殺老侯爺後剷除異己時動用過,當時以長史為首的反容徽一派人馬幾乎一夜之間全部消失,對穩固容徽的新朝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容徽成功登位後,那些人又如他們突然出現一般突然不見了,不留任何形跡,暗部怎麼查都查不出來。也就是說,容徽辛苦養他們數年,一共只用了兩次,一次用來謀朝篡位;一次用來殺容悅。

所以穆遠才會那樣嚴陣以待,因為這支殺手部隊,幾乎沒人跟他們交過手,不知道他們有多少人,長相有什麼特徵,實力到底如何,會採取什麼方式接近容悅,會用哪種手段暗殺......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對敵手一無所知,任誰都會提起十二萬分警惕之心。

之所以不告知容悅實情,是擔心會影響到腹中的胎兒,如果母親總是提心弔膽,憂心忡忡,那還談什麼安胎?殺手未至,自己先躺下了。

容悅承認自己確實有些心緒不寧,但遠沒到影響腹中胎兒的地步,她前世做了十幾年卧底,總是生活在敵營,隨時都有危險,隨時準備火中取栗。群狼環伺的日子她都過來了,現在被幾十個丫頭嬤嬤圍着,被幾十個高手護着,這樣還怕,那索性別活了。

穆遠知道後,只是嘆息着親吻她:“我也很矛盾,也想過要告訴你,這樣可以讓你有心理準備,可又怕......“

容悅摟住他的脖子,笑着說:“我沒怪你啊,你都是為我好,但其實,你真該早點告訴我。你忘了,我並非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我也是習武之人,經過這些年的努力,勉強可稱高手,我有自保能力。”

“是是,我的悅兒是高手,若不是你懷了孩子,我肯定不會猶豫。”

容悅拉着他的手撫向自己的肚子:“孩子也不會害怕,他是你我的孩子,他爹天不怕、地不怕,他娘也是塊硬骨頭,他怎麼會是膽小鬼。”

穆遠大笑:“對對對”,一面心滿意足地撫摸着已經初具規模的肚子,正想說點什麼,溫熱的掌心被輕輕撞了一下,穆遠臉上霎時浮現狂喜,激動得連聲音都顫抖起來:“他動了,他動了!”

容悅也喜不自禁,嘴角翹起一個小小的弧度,真是個狡猾的小東西,把他的第一次胎動獻給了他的父親。

說實話,容悅一直有些擔心,怕自己的孩子得不到足夠的父愛,穆遠那傢伙,冷心冷情,別看他對自己懷孕表現得很欣慰,可在容悅看來,與其說他愛孩子,不如說他需要繼承人,政治需要遠遠大於情感需求。

如今,孩子的第一次胎動讓他觸摸到,容悅自然不會放過為孩子爭寵的機會,立刻故作傷心,用酸溜溜的語氣說:“我天天摸,時時撫,他理都懶得理,他爹偶然碰碰,他就屁顛屁顛地打招呼,這什麼娃呀,合著我辛辛苦苦懷胎十月,都是給他爹生的?”

穆遠被她逗樂了:“你說的什麼話?他是我們倆的孩子,剛才也是我們倆一起摸他,他是在跟我們倆打招呼。”

“可我天天摸他,我還給他唱歌念詩,陪他閑聊呢,他都沒理我。”

“那是他還小,還不會......呃......哈哈......”

看着穆遠唇邊大大的笑紋,容悅開心之餘,忍不住在心裡罵:“臭小子,真沒冤枉你,果然只會爬高枝,一個勁討好你那個爹,剛又偷偷踢了他一下是不是?真是沒良心的小東西。”

這回穆遠沒得話說了,因為容悅的手已拿來,就他一個人的手放在那兒。

為了安撫滿臉醋意的妻子,他戀戀不捨地鬆開手,把容悅的手放上去,誰知半天沒反應,他只得吶吶地解釋:“孩子剛鬧騰了一會,這會兒,大概,又睡著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