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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洗塵宴頗為豐盛,只是席間諸人的言談和眼光讓人厭煩。

容恬一直冷嘲熱諷,時不時把話頭引到容悅和穆三皇子的離奇婚約上——在她看來,那個婚約有夠突兀的,若說容悅沒有使出卑鄙手段勾引穆遠,她決不。

如果她帶動話題成功,不僅可以再次把容悅釘在恥辱柱上,還可以轉移眾人視線,讓大家不要再過度關注她那樁已成雞肋的婚事。

其間,姜多次出面打圓場,顯得很貼心,可散席回房途中,話里話外,不停地旁敲側擊,打探容悅和穆遠的關係。容悅便,風水輪流轉,薑母女如今成了容徽的心腹,在替他做暗探呢。

只可惜,她們面對的乃是積年卧底,經驗豐富的老前輩,打太極耍花槍的本事無人能及,同路走了一程,不但沒探出任何有價值的消息,反而說出了不少府中秘聞。比如,容徽與蕭晟最近來往密切,但前些天不知為何,兩人大吵一架,蕭晟拂袖而去;再比如,容徽有意把庄和容恆接回家,容徽據說請到了一位名醫,容恆的傷腿有望治癒……

容悅再三申明旅途勞頓,想早點兒歇息,又答應去沁蘭院做客,話嘮般的薑母女才“依依不捨”地道別。

望着她們的背影,夏荷皺眉道這娘兒兩個以前老老實實不吭不哈的,看得還順眼些,現在變成這樣。”

容悅索性點明她們是奉命來套話的。”

春痕感嘆再過不久,只怕又是一個夏。”

容悅亦有同感姜以前沒,撐不起腰杆子,才不得不退讓,現在她懷了容徽的老來子,肯定要蹦達幾下的,若能一舉拿下夏,她的可就有盼頭了。”

春痕便問她剛剛不是說,庄母子要嗎?如果三少爺的腿真的好了,那可是名正言順的嫡子,連四少爺都要靠邊站,她肚子里那個算好幾。”

容悅思忖道這件事恐怕是故意說給我聽的,就想看看我的反應。她們母女能,是我出的力,她也心知肚明,我跟她並無交情,會幫她,不過是為了豎個靶子對付夏,免得她有事沒事總找我的麻煩。姜怕我壓一個抬一個,看她得勢,轉頭再幫庄氏,讓她多一個對頭,存心不讓她坐大。”

曾被踩到腳底下,好不容易才爬起來的人是很敏感的,姜連這點都能猜到,已非昔日吳下阿蒙——因為,容悅確實是這樣想的,要不然,也不會刻意抓住帳房主管錢至的把柄,讓他去為庄翻案。

只有當容徽的後院不太平,各方勢力此起彼伏的時候,她們才無暇顧及,而容徽,陷入妻妾內鬥中,想必也要消耗去不少精力。

夏荷不解地問庄都出家修道了,還能么?”

容悅斜了她一眼笨呢,出家就不能還俗啊,庄並非誠心向道,只因形勢所迫,才不得不遁入道觀,如果容恆的傷腿能好,她即便只為了,也會的。”

“那府里可就熱鬧了”,春痕和夏荷咧嘴直笑。

容悅也笑是啊,不過這話,我們在一起悄悄講幾句沒,到了外面,可千萬給我閉緊嘴。容徽早把二房的人視為眼中釘,肉中刺,暫時對付不了我和母親,我怕他會從我身邊的人入手。”說到這裡補充道下手不見得是打殺,也許會收買也說不定,總之這些天,如果府里有人對你們特別好,就要額外些。”

夏荷搶着表態我們倆只跟緊姑娘,不單獨走動,他們再有想法,也拿我們沒轍。”

容悅點點頭不出頭露面,自然最安全,尤其是夏荷你,凡事三思而後行,不要那麼衝動,便是別人辱你罵你,也別當面爭吵,省得言多必失。你心裡有氣,大可背地裡發作,你如今的武功,再加上我給你的那些葯,要半夜做弄一個人還不簡單?”

“是,多謝姑娘指點。”夏荷得了這話,喜上眉梢,姑娘這是準備和大房算總帳了,所以放任她們背地裡動手腳。

容悅其實也想過,要不要在容徽的飲食里下點,讓他到那邊去向父親和弟弟請罪,可又覺得就這樣死了太便宜他,尤其,便宜了容慎。

在容氏族人眼中,無子的二房早就退出了繼承人角逐,一旦容徽不在,他的們便成了想當然的繼承人。容慎是平妻所誕之子,到目前為止,仍是他最有資格,再加上夏曆年掌家積下的人脈和財勢,容慎勝出幾乎毫無懸念。如果弄死容徽,只是給容慎掃清障礙,讓那對母子出頭,那又何必?

然則,繼續殺死容慎?

容慎死了,靳還有兩個年歲小些的,現在姜肚子里又有一個,如果是男的,同樣有繼承權,難道把容徽的全部殺光光?容悅自問做不到這樣殘忍,她是想把景侯府奪,卻不能以滅門或血洗的方式,作為國安局的特派員,她曾經的信念是,除暴安良,維護公理正義,容徽有罪當誅,他的妻室兒女,頂多判個流放,沒有必死之由。

即使撇開這些大道理不談,如果她當真滅了容徽一門,再踩着他們的的屍骨爬上景侯之位——她退居幕後,立一個傀儡嗣孫,是一回事——外面的風評也會讓人沒頂。容徽再看她不順眼,也不敢明目張胆地動手,人前還要裝慈祥伯父,正是這個緣故。

罵名難背,眾怒難犯。

所以她情願先隱居起來,在保全的同時,慢慢建立的勢力,等找到了萬全之策再行動。茲事體大,出手就必須讓對方一敗塗地,再沒還手餘地,否則後患無窮。

“姑娘,那人又在呢。”春痕悄悄扯她的衣袖。

“嗯,看見了。”容悅淡淡回復。

“他在等您。”夏荷膽子大些,也不迴避,反而偷偷打量。

今天席間眾人的話她們可都聽見了,原來這位,也跟姑娘有婚約,一女怎能二嫁?自然得從中挑一個,她們心裡都向著嚴少堡主,可侯爺訂下的婚約也不容忽視,王爺權高勢大,萬一姑娘最後不得不屈服,這位可就是她們的姑爺。

“我。”容悅的語氣中仍聽不出情緒。

其實她心裡早就亂了,依穆遠的脾性,絕忍不了多久,在他發飆之前,要不要哄哄?那句話是說的,小不忍則亂大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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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1日要出門,來回半個多月,今天家裡還停電,這會兒是用筆記本裡面的電池在修文。我一向是龜速,存了不過2-3萬的稿,不能不能撐到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