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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明不是傻子,能在厭惡他的寄養家庭混到這麼大,靠的就是混跟厚臉皮,最重要的還有眼見力。

對方能用一把刻刀飛快又貼着他們頭皮的把他們的頭髮全剃了,而不傷他們分毫。還是在他們幾個都激烈的反抗之間,這等精細的精神力控制,等級絕對不低於A  。

歐陽明的“果敢”驚呆了他的小夥伴。剩下三個雞毛頭一邊唾棄着老大的沒臉沒皮,一邊臉色變得飛快,競相效仿。

比不要臉,他們從沒輸過。

蘇離漫不經心的將刻刀貼身放好,一掀裙角,僅僅是一個閃爍的瞬間,歐陽明幾人心頭髮慌,頭皮發麻,低垂着眼帘暗暗慶幸自己的決定。

果然會苟的孩子運氣總不會差。

將膽小害怕說的如此清新脫俗哦,他們也算是別樹一幟拉。

瞧瞧,他們都看到了什麼?

瘦弱文雅的小姑娘身上竟然暗藏了那麼多的危險物品。幸虧他們做啥啥不行,認慫第一名。

那柄一個照面就剃光他們頭髮的刻刀,被對方貼身綁在小腿上。

對方掀起裙子的那一瞬間,歐陽明發誓:挖掉他的狗眼他也敢說,他看到了對方大腿上也幫着一柄尖尖的更鋒利的小刀。

還有還有,就剛才動作間,對方的衣袖裡,烏黑秀麗的頭髮間,他也有被金屬特有的寒光晃到眼。

這他媽就是個行走的武器庫,人行兇器。

媽媽誒,果然世界是這麼大,不出來走走永遠都不曉得外面的小姑娘都這麼厲害了。

歐陽明跟其他幾個小夥伴瑟瑟的對視一眼,俊傑說:敢於直面命運的無常才是好小伙。

所以,你是老大了。

四聲清脆的跪地聲,撲通一下,把猝不及防的蘇離也給嚇了一條。

蘇離自覺得自己算是見過世面了,雖然那些世面都是她在幻境中臆想出來的,但現在還是有些理解不了眼前幾個小垃圾的腦迴路。

怎麼說跪就跪下了呢。

“我,歐陽烈,老大好。”

“我,南宮明,老大好。”

“我,水霧語,老大好。”

“我,道明一,老大好。”

蘇離獃滯的看着四個小垃圾閃爍着明亮崇拜的眼神,圍繞在她身旁。

她有感覺到被冒犯到。

智障們總樂衷於將敵人的智商拉到與他平行的地步,然後用他們豐富的經驗打敗你。

如此險惡用心可見一斑。

蘇離覺得自己看透了這群小垃圾的惡毒心腸。嫌棄的慢吞吞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歐陽烈有些委屈,將自己的投誠沒有得到回應,再接再厲的腆着臉湊了過去,“老大,我啊,歐陽烈。”

那語氣熱情的跟失散了多年的親兄妹一樣。

蘇離的眼神閃過一絲波動,她終於知道那裡感覺違和了。

歐陽,南宮,水霧,軒轅·····

這些姓氏還真是格外的霸氣側漏。

“你們的名字·····”

“老大,你也覺得我們的名字很好聽對不對,有種深深的復古文雅氣質,都是我們費勁心思才給自己取的。”

蘇離:“哦,你們自己取的呀。”

歐陽烈歡快的像個哈士奇,樂悠悠道:“是啊,跟我們的造型很配是不是。”

南宮明也摸着自己只剩下淺淺一層的橙色頭髮可惜道:“我們在一本古籍書上看到,幾千年前的原始星紀年,這些姓氏跟髮型打扮是貴族的象徵。我們是特意為入學準備的,就像驚呆了新同學們的狗眼。”

蘇離:“·····”你們做到了,確實驚呆了她的狗,美人眼。

水霧語:“據說這種復古打扮在當時引領了一個時代的潮流,很酷炫的。”

便說這,水霧語一雙霧蒙蒙的狗狗眼還埋怨的偷偷瞪了蘇離一眼。

養一頭長長的頭髮,可費了他們不少時間呢。還有那些五顏六色的染髮劑,烏黑的唇膏,弄到手也費了好大一番功夫。

對於他們幾個不受寄養家庭待見的小夥子,攢齊買裝備的金錢,可難為他們了。

蘇離挺無語的,難道她在幻境中臆想了個寂寞?

實際上,現實跟她記憶中的認知正相反?

她怎麼記得,這種貴族打扮是非主流的?

蘇離仔細的打量了四個小垃圾一眼,瞧着他們格外認真的神色,確定了他們確實所說及所想。

他們是真真切切的覺得自己的雞毛頭,鉚釘衣是復古貴族風。

蘇離:“不許,以後都不許給我做這種打扮。”

歐陽烈驚訝道:“老大,你的審美不怎麼樣啊,這種好看的穿衣品味,你竟然覺得不好看。”

歐陽烈炯炯的眼神,確認過,他沒有驢人。

蘇離詭異的問道:“你真的覺得是整個星球最亮的崽?”

歐陽烈:“是啊,多拉風啊。”

頭頂一片綠的男孩水霧語也附和道:“我們一路走來,收穫了許多讚賞驚嘆的眼神,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會在我們身上停留。”

“我們這一輩子都沒有這般矚目過,那些人一定是驚嘆於我們尊貴的氣質跟出色的打扮。”軒轅一緊接着水霧語的話說道。

鑒定過,這是四個腦子有坑審美異常的小垃圾。

蘇離罕見的對自己即將到來的處境產生了細微的擔憂。

要是垃圾集中營全是這種貨色,被這些尊貴的小垃圾們包圍着,想想都要奔潰。

殊不知,蘇離覺得別人腦子有坑的同時,在歐陽烈,南宮明,水霧語,軒轅一四個人眼中,蘇離也是個令人顫抖無語的存在。

他們也憂心忡忡的擔憂着:余光中學院難道都是新老大這種貨色,前途無量啊。

能在身上到處藏暗器的小姑娘,腦子肯定不太正常呢。

互相覺得對方腦子不正常的五人組,一時間陷入了詭異的和平時期,雙方暫且相安無事。

懸浮列車進了雲州的地界後,列車的速度猛的拔高了幾分。

經過龜裂的土地,貧瘠稀拉的森林。蘇離他們終於抵達了目的地:學院站。

一出站台,外面是一片焦黑土地,連綿延長似乎忘不到邊。昏暗混濁的天色,如烏雲壓頂,深深的壓着人喘不過氣來,令人從心裡產生一種壓抑跟煩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