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團大戰最大的贏家自然是戲劇社和舞蹈社了。

當然更火的還在後面，兩大社團雙雙登上了頭條，現場的視頻短短時間轉發超過百萬，這是後話。

今天忙活了一整天，姬旦也是乏了，好在姬宅靜謐如世外桃源，偶有蟲鳴，平添生趣。姬旦走在木質的橋上，橋下溪流潺潺，伊人獨立，明月照水，有着令人窒息的美麗。

然而姬旦自己早已神遊天外，恰恰是最無防備之時，才是心魔最好潛入之時。

姬旦頭腦里模糊的畫面徹底清晰，何玫說的話她也徹底聽清了。

滔天的恨意席捲而來，一個聲音幽幽地說道：“殺了她，她殺了你你為何不殺了她？”

姬旦身旁出現了黑氣，原本極美的畫面更多了詭異。

美人緩緩笑了，腦海里的心魔卻是一震。

“你在引誘我去殺何玫？”

心魔現在的力量還不算大，等到姬旦殺了何玫之時，它才能徹底讓姬旦走火入魔，修為盡毀。因此心魔不肯開口承認。

姬旦更加篤定，“在別的世界有人等我，而我要戰勝的是你。”

心魔沒有想到姬旦是如何察覺的，明明之前他一直是心魔界的扛把子，任務完成率是百分之一百，通常都是讓任務對象死得不明不白的。

心魔不甘心地開口了，問道：“你怎麼知道的？”

姬旦並不介意告訴心魔，況且她已經有了決定，少女坐在木橋之上，繡花布鞋底輕輕沾在水面之上，看上去輕鬆愜意。

“因為記憶里的我不是現在的我，記憶里的我凡是都往好了想，何玫從前就露出過馬腳，可是我都一一容忍了。現在的我殺伐果斷，對何玫沒有一點信任。你說這樣的變化會是自然而然發生的嗎？所以我知道我現在所處的世界並不真實。”

“其實今天你在我腦海里說話的時候，我就察覺了不對勁，你對我的蠱惑力是不尋常的。”

心魔突然問道：“那你怎麼能脫離我的蠱惑？”

姬旦笑了起來，腳尖挑動水花，在月光下點點晶瑩，“因為我不用你的蠱惑，我已經決定要殺了她。”

“我不是墮落，我在遵循着我的內心，我的法則。殺人償命，何況這還不是真實的世界？不過是一處幻境。”

“如果是真實的，我會選擇讓她生不如死。”

心魔第一次見有人這麼理直氣壯地在說殺人這件事，尤其是修仙之人。他們的禮義廉恥，道貌岸然，他都受夠了，最後還不是一個個淪為他的積分？在年底心魔業績考核的時候給他掙點獎勵金？

因此，姬旦這種修士也算是讓心魔刮目相看。

何玫這時才乘着夜色回來了，看到姬旦坐在橋上，故作殷勤地說道：“姐姐，晚風涼，別凍着了。”

姬旦回頭一看，果然看見姬離憂正從竹林走出來，往她這來。

長輩面前演戲，何玫一向演得很自然。不知道的還真以為他們姐妹情深。

姬旦懶得配合她，直接走下了橋，扶着姬離憂坐在牡丹亭內。

姬離憂對自己的孫女一向是極為滿意的，樂呵呵的看着姬旦。

何玫今日受了氣，丟了臉面，唯有穩住這位姬旦最有權威的老人家才能保證自己不會被姬家拋棄。

因此何玫也不管姬旦應不應她就走了過去。自己找了姬離憂另一邊的位置坐好。

姬旦在尋到機會殺死何玫之前，當然是怎麼讓何玫不痛快怎麼來了。

“爺爺，何妹妹談了個男友，我看對方也還過得去，便派人去打聽了。可是偏偏那男人是個有家室的。我害怕妹妹不聽我的勸，現在妹妹正好也在，請爺爺勸勸她吧。您的話她還是會聽的。”

何玫剛坐下就聽到這個話，心跳都快停了。別的人她還可以賣慘賭一把，偏偏姬離憂是個油鹽不進的主，比老管家更甚。

她原本是想刷一波好感，結果就被姬旦將了一軍。

姬離憂聽完話果然氣得鬍子都快立起來了，只是骨子裡的清高讓他沒有下手打何玫罷了。

“何玫你明天就離開姬家。”

語氣是不容商量的，何玫卻不敢真的相信。

何玫在姬家，她可以擁有自己想要的一切，她離開了這，還能去哪？去找自己以前的媽嗎？不，她不願意。那個破落的小房子怎麼能夠配得上她？

何玫驚慌地跪下，哭訴道：“曾爺爺，我知道錯了，求您不要趕我走。我真的知道錯了。”

姬離憂態度堅決，“你這麼些年，在姬家也攢了不少錢，何況你也是成年人了，姬家的家規你也是知道的，不是我趕你走。”

談戀愛可以，但是當小三絕對不行。規矩在那呢。何玫原本就不是姬家的人，把她養到大，從來沒虧待過她，姬離憂覺得姬家已經仁至義盡了。

姬夢梅和臨川晚上出來散步，碰見何玫哭的凄慘，姬離憂板着個臉，心裡在打鼓，紛紛用目光詢問女兒發生了什麼事。

姬旦臉上頓時呈現出痛心但又無能為力的表情。其實心裡暗爽。

姬夢梅知道肯定是何玫犯了事，但他們心善，看着何玫哭的那樣的慘，心裡有心不忍。

“爺爺，玫兒她做了什麼錯事，我替她道歉了。”

姬旦無奈地嘆氣，姬夢梅和臨川實在是太過善良。其實，當時的自己也和他們差不多，不過是死過一次才讓她醒悟。

姬離憂不吭聲，他臊得說，還是姬旦又把事情說了一遍。順帶着把何玫叫小頭目羞辱她的事情也說了。

話說到這份上了，何玫無論如何也是不可能留下了。

果然姬離憂顧不得形象，大踏步地去地上撿了根樹枝抽何玫，還是姬夢梅攔着的。

但是姬夢梅臉上的表情早就沒有了憐憫，反而是氣憤，“這麼多年了，我們也不想打你，你明天走吧。”

何玫真的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姬旦又有證據在手，她怎麼洗也洗不掉。

姬夢梅扶着姬離憂回了房，臨川也愛憐地拉着姬旦的手走了。

何玫一個人站在原地，惡狠狠地看着姬旦走掉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