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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溪五感超於常人,偏生那蘇雨絲毫沒有忌憚,若是小聲議論,小狐狸在姬旦懷裡打着盹舒服着呢,還不一定能聽到,這下,倒是給望溪完完整整地聽了去。

屋內靜默無聲,只有燃着的檀香在不經意間落在了點飛灰,還未來得及靜靜落在桌上,就被風兒吹去了青草地里。從來都是樹欲靜而風不止。望溪耳朵微動,嘴角卻露出不易察覺的一抹笑。別人家的小姑娘他不知道,自己家的這位可不是那麼好招惹的,鬼點子一個比一個多,比他還像狐狸。

“旦旦。”姬旦沉浸在書中並未聽到。望溪心裡不快,僕人怎麼能無視主人的呼喚呢?於是抬起自己的小腦袋,雙爪舉起按在姬旦肩頭,睜圓了亮晶晶的眼睛,心裡在想:看我,看我。

姬旦冷不防被白白的毛遮了眼,無奈地問答:“望望,出了什麼事?”

這是對主人態度嗎?望溪心裡更加不滿意了,尾巴懲罰性地纏住了姬旦的脖子。姬旦卻感覺自己戴了個軟乎乎毛茸茸還有着幽蘭香的圍脖,心都被萌化了,雙手對着這圍脖左摸摸右摸摸。

“旦旦,外面議論你的人可不少啊。”雖然知道小姑娘吃不了虧,望溪還是提醒了一下。

“哦,大概是覺得長得比我丑才說我的,不要在意。”姬旦眼睛微眯,露出惡趣味的笑。

“嘖嘖嘖,要是被她們聽到還不得氣死。”望溪心裡想到。

姬旦說完抱着望溪走出了房間,後面跟着小金,三獸徑直向練武場走去。

“喲,也不是正經的馭獸峰弟子,還這麼大搖大擺地來內門弟子的練武場,真是太瞧得起自己了。”蘇雨陰陽怪氣地說道。

韓樂不快地瞥了她一眼。

蘇羽本就不怕韓樂,韓樂跟她一樣只是個弟子,又是同年拜師,連聲師兄都不被叫的,何況她的靠山可是紫華。

練武場來的路上空曠無比,內門弟子們自然都注意到了姬旦。嬌嫩如花,容顏似月,其姿如點水漾漣漪,一身大紅衣裙不覺艷俗,只添嬌俏之色。望溪隨意打量了一圈眾弟子,突然特別認同姬旦那句“大概是覺得長得比她丑。”何止是覺得,明明是事實。

姬旦站定,眼神並不看蘇雨,而是平靜地看着韓樂,一個字一個字清脆而又擲地有聲,“我雖非馭獸峰弟子,但我在此學習乃是得到眾位峰主與掌門首肯的,哪能允許師姐師兄們妄加議論?”說完了姬旦便掃視了一眼眾人,明明只是風過無痕地一看,弟子們卻覺芒刺在背。

你有沒有看過已經經歷過死亡的眼神?姬旦此刻的眼神就是這樣,裡面只剩冰冷的情緒。

人善被人欺,她到死都覺得自己是被那個小頭目殺的,可是血淋淋的真相擺在她面前,殺她的是她領回家的妹妹。這一世,她怎會任人欺辱?

韓樂聽了眉頭緊皺,“各位都聽見了,切勿挑戰門規,否則韓某絕不包庇,定會稟明掌門。”

微風吹過姬旦的大紅裙擺,像一朵盛開的鮮花,她的臉上並未露出得意之色,就好像破了蘇雨的言論是一件壓根就不值得高興的事。

望溪察覺到小姑娘的不對勁,尾巴裹住了姬旦手臂。姬旦內心一暖,望溪是她來到這裡之後的光芒,要不是望溪的存在,當時的她就是個什麼都不懂的遊魂,背負着仇恨,前路未知。

姬旦見解決了事情,便轉身欲走。誰料蘇雨氣急,一個飛身,攔在姬旦面前,大聲喊道:“不許走!”

姬旦內心鄙視,莽撞易怒,難成大事。

“師姐可是想與我比試?”

蘇雨被姬旦寒涼的聲音一澆,才發現自己竟然情急之下做了錯事。她一個在門中呆了快十年的弟子如果去找一個前日剛剛入派的弟子比試,絕對得不了什麼好名聲,拉攏新弟子的事更是不可能了。

“並非,只是提醒師妹不要因掌門和峰主看重而得意自滿,辜負了掌門和峰主的期望。”

姬旦莞爾一笑,“多謝師姐提醒,也勞煩師姐不要背後非議,擾我清凈,免得我無法專心修鍊,辜負了掌門和峰主的期望。”這是針鋒相對,分毫不讓之勢。

蘇雨若今日之後還嚼舌根,便是自毀前言,她本想言語上佔個上風,沒想到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衛嵐平時與紫華和蘇雨交好,雖天分不足,門中弟子也無人欺她。她倒是更能沉得住氣,走到蘇雨身邊說道:“師姐們自然懂得,不必師妹提醒,且自去修鍊吧。”

姬旦聽了這話倒是不想走了,“我忘了,若是有幸能看見師姐們練武交手,想必會收穫不小,不知韓師兄可否同意?”

韓樂點頭道:“自然可以。”

姬旦得了准,不去管蘇雨,自己揀了個清凈地打坐凝神。

蘇雨小聲罵道:“臉皮真厚。”

衛嵐附在蘇雨耳邊說道:“衛姐姐不要再在別人面前說這話了,豈不是打自己的臉。不如趁現在露兩手讓那姬旦看看姐姐的厲害,省得她目中無人。”衛嵐安撫人心倒是極擅長的,若是這樣,兩個蠻橫的師姐也不會瞧得上她。

姬旦本以為馭獸峰的練武場會是人控制着獸進行較量,現實卻是人與獸的較量。馭獸峰的弟子與別人馴服的妖獸對打,這樣更能提高他們的敏捷性,增強對不同妖獸的了解與應對之法。這想法雖好,實施起來卻有了偏差。獸因為契約之故,並不敢真的傷人,人卻仗着打傷了獸只需喂幾顆丹藥的心態,對着獸招招狠厲。

蘇雨急於表現自己,身體如蝴蝶般輕盈,手中的劍確實蠻橫地刺上身為四階銀月蛇的身體。縱使蛇身濕滑堅韌,銀月蛇身上也滲出了血。

姬旦拳頭緊握着,妖獸有義,人卻無情。那銀月蛇的毒液本是讓人防不勝防,要想傷了蘇雨並非難事,但它就算道道劍傷,都不曾噴出哪怕一口毒液。

望溪把爪子拍在姬旦緊握的手上,說道:“旦旦,我想和她們玩玩。”

姬旦看着望溪神色和悅了不少。“你想怎麼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