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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噹啷——”一聲,一個染着鮮血的子彈已經被剝離出來了,陳悄悄繼續簡單的清理傷口,而這一次,她並沒有把縫合手術交給一旁的助手,而是親自縫合,一針一針,連續七針,每一針她都格外的小心謹慎,直到最後一秒,她輕聲道:“好了。”

顧南風被推出了手術室,轉往VIP病房。

呂子葉把今天接到的手術病例親自送到檔案室,可是今天管理檔案室的管理員不在,於是她想着把幾分檔案放在桌子上就走的,可是看見桌子上面放着的一份沒有署名的檔案袋,過於好奇,她把露出的一角文件抽離了一半出來。

“眼角膜捐獻者,顧南風?”

呂子葉太過好奇,這名字,莫非就是今天那個麻藥抗藥的患者,她有些吃驚,但是接下來看着下面的捐獻者的名字“盛淺予”!

她完全震驚了,一時間不知道應該作何反應,太過震驚了,簡直是太過震驚了,盛淺予的眼角膜在顧南風的身上。

呂子葉不知道應不應該告訴悄悄,這個時候管理檔案室的人回來了,呂子葉快速的把文件收拾好原來的模樣,裝着剛剛進來的樣子。

“子葉啊,你又來送檔案了。”

“是啊,這檔案我給你放這了,我還有事先走了。”

呂子葉逃一樣的離開了檔案室。

一路上,呂子葉用力的攥着手機,就在剛才,她鬼使神差的拍攝了一張圖片,眼角膜捐獻者盛淺予,簽字,顧南風。

她不知道為什麼要拍下這半張協議單,但是那個時候她就這麼做了。

而此刻她也不知道應不應該告訴悄悄這件事情,她一下子陷入了兩難的境地,想着悄悄現在心境平和,不應該再承受有關於盛淺予的一切了,於是打算讓這個秘密永遠變成秘密。

臨安醫院VIP病房。

顧南風因為之前的失血過多,推到房間的時候,他已經睡著了。

梁知夏簡單的為他掖了被角,神情略顯擔憂的看着他,心中一陣疼痛,她調整了室內的空調,調製最舒服適合的溫度之後,又調整了一下室內的燈光,明亮轉至幽暗的光亮,隨後便離開了房間。

雖然已經十分輕的關門了,但是還是吵醒了顧南風,他看了一下四周的環境,此刻他還有些發燒,左臂雖然已經包紮好了,但是傷口還是木木的發疼,想要翻身卻牽動了傷口,那撕裂一般的疼痛讓他側目。

夜間顯然格外的安靜,只能清晰的聽見室內一陣噠噠噠的機器運轉的聲音。

“關心則亂,不聽醫護人員的後果就是這樣,下次如果再有這樣的事情發生,我建議你先去看看骨科!”

“看來你語言功能未受到影響,思路也清晰,既然如此,手術開始吧。”

“我是不願意給你做手術,但是我是這個醫院最了解你麻藥抗藥的醫生,所以沒有願意不願,只有能不能完成,很顯然。”

“我是最合適的。”

顧南風莫名的想着陳悄悄跟他說過的話,短短的十天不到,他們居然見了這麼多次的面,而且還經過她的手,醫院治療了兩次,宴會上一次,同車了一次,酒店……原來他們竟然經歷了這麼多。

他歪着頭看着包紮處有些愣神,隨即想着手術的時候。

“真的準備好了嗎?可能會有點疼。”

那個時候陳悄悄完全跟以往不同,而是一個十分有耐心在引導你的醫生,她生怕會觸痛你的傷口,反而更加小心謹慎。

“傷口二次受傷的時候可能會有一丁點疼痛,但是這樣的小小疼痛你是一定會能忍受住的。”陳悄悄依舊在引導他,故意忽略傷痛帶給他的那種疼。

“真的,我不騙你,就像是一個蚊子不小心叮了你一下。”

顧南風當時想要失笑,她是把自己當成了多大的人了,蚊子叮了一下?那個蚊子能夠把你的胳膊叮的血肉模糊,她是把自己當成孩子了嗎?

“你看這個傷口就這麼一丁點大,雖然有些深,但是好在創面不大。”

顧南風當時就聽着她這麼絮絮叨叨的說著,心情竟然也有些莫名的放鬆,的確是忽略掉左臂上隱隱作痛的隱患,直到他聽見子彈被取出放進盤子的那一瞬間,他才算放鬆下來,可是又聽見她跟一旁縫合師小聲的交談。

“患者麻藥抗藥,縫合還是我來吧。”

那一句話莫名的觸動了他,她還是擔心自己的是嗎?如若不然,怎麼會連縫合這麼簡單的事情也不假手與人。

原本冷漠的臉上出現了一絲稍縱即逝的柔和感。

顧南風在思緒逐漸模糊的瞬間,困意頓時席捲而來,讓他陷入了一夜無夢的夜裡。

次日一早,呂子葉給陳悄悄桌子上面放了一杯豆漿。

“我猜你沒吃早餐。”

陳悄悄十分感激的拿起豆漿,喝了幾口,笑道:“還是你了解我,昨天我準備這一周的學術報告,忙的有些晚,今天又起的太早了,就沒來得急吃早餐。”

呂子葉聳聳肩,道:“學術報告太過專業了,要不然我就幫你寫了。”

“你有這份心,我就十分感激了。”陳悄悄把最後一口豆漿喝完,然後看了一下護士報備上來的病例,一頁一頁的認真的翻着。

其實護士是最能第一時間觀察到患者的最新情況,畢竟主治醫生若有其他手術在忙,就無暇顧及到患者,所以護士寫報備是很常見的。

十幾頁已經翻過,並沒有什麼其他特別的,反而到是有一個患者十分奇怪,他的報備記錄簿上只寫着“等一下”三個字!

陳悄悄皺眉,道:“這個是什麼意思?”

呂子葉太過好奇了,也湊了過來看一下,果然看見在報備薄上呈現三個大字“等一下”!她笑道:“悄悄,這樣詭異的現象,我是第一次見到。”

陳悄悄也感覺到錯愕了,詫異道:“難道我是第二次?”她合上報備簿之後,轉身朝着護士站走去。

護士站此刻已經有三名護士在那裡小聲討論着。

“你說怎麼辦呀?現在已經到了打點滴的時候了,可是患者不配合呀。”

“就是,就是,真搞不懂VIP室里的人怎麼這難斥候。”

“誰說不是,說重了吧,怕院長罵,說輕了吧,可是人家根本不理,我們真是難辦呀。”

陳悄悄顯然已經把她們的話全部聽見了,輕聲咳了咳:“一大早,你們在談論什麼?”

這個時候護士長剛剛從VIP室回來,看見陳悄悄之後,也迎了過來:“陳醫生。”

“張護士長,什麼事?”

張護士長沉思想了想,還是說了:“陳醫生,是這樣的,昨天VIP病房入住了一名患者,昨天打點滴送消炎藥的時候,他還挺配合的,可是今天,你看看,我們已經有四個人去過了,而且每個人平均都去了三次到四次左右,可是患者就是不配合,不打針,也不吃藥,不管是誰去,他都讓我們等一下,您看……!”護士長臉上有些為難的樣子。

陳悄悄此次前來也是想要問一下這個‘等一下’到底什麼意思,現在她算是明白了,這三字真言,恐怕就是他說的,於是雙手插進白大褂的兜里,不由分說的朝着VIP病房走去。

其他護士都看着她面不改色的離開,不由小聲道:“護士長,您說陳醫生親自去了,會是個什麼結果?”

護士長聳聳肩,表示不知道,隨即又交代其他人趕緊做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