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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悄悄看見面前的女人十分雍容大方,微微含笑,道:“您是這病房的朋友吧,怎麼辦呢,醫院有規定,探病的時間已經到了,要不您明天再來。”陳悄悄十分禮貌客氣的跟她說。

梁漫雪點點頭,微笑的回她:“好,那他就交給你照顧了,謝謝你了。”

“哪裡,職責所在,無需多謝。”

經過上次VIP病房事件,顧南風的病房的確是每天按部就班的進行,到時間了就打針,該吃的消炎藥也準時吃。

今天顧南風有些百無聊賴,他穿着拖鞋朝着外面走去,果然是VIP住院部,一個人都沒有,只有幾個剛剛檢查完房間的護士,除此之外一個人都沒有。

顧南風想着還是回去吧,可是手下一暖,他一低頭看見一個個子小小的小男孩,而他沒有害怕他的樣子上前握住了他的手,道:“你也是一個人住嗎?”小男孩歪着頭看着他。

顧南風高大的身子蹲了下來,算是能夠平視了他了,點點頭:“怎麼,你也一個人住的嗎?”

小男孩扯動一下自己的淡藍色條紋的病號服,又指了指他的,笑道:“叔叔,你穿着這個衣服比我穿的好看。”

顧南風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這麼難看的衣服居然被這個小孩說成好看,他到底見沒見過什麼叫好看的衣服。

“叔叔,我有可多的好吃的了,你跟我來呀。”

小男孩看見他沒有拒絕,於是拉着他朝着另外一個房間走去。

原來同一層的樓,同樣的VIP病房,他居然住在他的旁邊。

小男孩帶着他進了自己的房間,出奇的,這個房間裡面布置的十分溫暖,都是藍色海洋色系的裝飾,半空中懸掛着許多的許願氣球,下面拴着一個個的心愿紙條。

小男孩鬆開他的手,跑去拿自己偷偷藏起來的零食,顧南風卻認真的看着紙條上歪歪扭扭的寫着,許多的話,但是似乎都像是自己與自己的對話。

“圓圓,今天你是你住院的第七年,你是不是想要出去外面看看,我真的很想。”

“其實我不喜歡吃醫院的營養套餐,改天我請你出去吃呀,好呀!”

“圓圓乖乖的,這次打針真的不疼的,你騙人,你每次都這麼說。”

諸如此類的紙條都有很多,顧南風很認真的看着,都是一些平時閑散的對話。

這個時候小男孩把零食抱着送到他的面前,然後拉着他在沙發上坐着,笑眯眯道:“這些都是我平時藏起來的,捨不得吃的,你陪我說說話,我就都送給你。”

顧南風看着面前幾袋零食,他看了看卻發現這些零食根本都是過期了的,他有些擔心的問道:“這些你都吃了嗎?”

小男孩搖頭,道:“我捨不得吃,這裡的悄悄姐姐不讓吃。”

“悄悄姐姐?是陳悄悄?”顧南風有些愣怔。

“嗯,是陳悄悄,這個姐姐是不是很可愛。”小男孩歪着頭看他,等着他的回答,可是卻沒有等到什麼,於是他繼續說道:“我叫圓圓,在這所醫院裡面住了七年了。”

顧南風有些震驚,看着他,有些疑惑道:“七年?你多大呀?”

圓圓一本正經的說著:“我七歲呀!我以前還和悄悄姐姐一起過過生日,悄悄姐姐人可好了。”

叫他叔叔,卻叫陳悄悄姐姐,這到底什麼邏輯。

“叔叔剛才看見你的心愿,你難道都沒有出去過嗎?”

圓圓認真的想了想,然後神情有些哀傷,道:“我出去過。”

“哦?去了哪裡?”

圓圓認真的說著:“墓地。”

“……”

墓地?小小的孩子去那裡幹什麼?對於這個孩子,他頓時有了太多的想要了解的衝動。

“那是兩年前,我第一次出去,悄悄姐姐跟我過了五歲的生日。之後,媽媽接我出去,說已經跟醫院請好了假,帶我去看爸爸。”

顧南風彷彿已經知道了結果,圓圓的爸爸恐怕已經不在人世了,對於這樣一個小的孩子,真是太過悲慘了,他居然要承受這麼多。

可是在圓圓臉上卻沒有看出小孩子過於天真的臉,也許他被迫承受着一些旁人無法得知的事情吧。

“在墓地的時候,我看見很多人都在哭,我也很難過,看着墓碑上面的相片,媽媽說那是爸爸,我第一次見到爸爸,悄悄姐姐也說了,父親是查出了“右肺腫瘤”,是一個很難治療的病。”

圓圓得的父親得了這個病,難道他也遺傳了這個病嗎?要不然怎麼在醫院住了七年呢?

這個時候就聽見電梯“叮”的一聲,然後圓圓立馬拉着他起身,然後推他出去,又小聲道:“又有護士來了,你先回你的房間,我改天再去找你聊天。”

顧南風看着他如此利落的一套動作,想着圓圓也是平日里太過孤單了,等回到房間之後,他的一顆心卻沒有平靜下來,看着手裡面已經過期的小零食。

之後,圓圓再也沒有來找過他,而他也偷偷去對面看過,圓圓的房間乾淨整潔,但是卻沒有圓圓的身影,他知道世事無常,可也不願意去想最壞的結果。

陳悄悄每天也早晚各一次的循例查房,態度平常,就像是根本沒有發生過之前的事情一樣,而顧南風卻安安靜靜的躺着,甚至沒有跟她在說任何一句話。

這個女人讓他硬生生的忍受疼痛兩個小時,然後又在手術室裡面輕聲安慰着,緊接着在病房中對他嚴厲指着,她,到底有多少個面孔。

“傷口有些發炎,給他加一劑消炎藥,打在點滴裡面。”

“屋裡面別放太多的玫瑰花,香味太濃了,影響睡眠。”

“少吃辛辣的事物,影響傷口癒合。”

“平時可以出去走動走動,老是在屋子裡面悶着,也影響心情從而導致傷口癒合。”

陳悄悄每天都會跟他說一些話,可是回應她的只有冷漠,冷漠,還是冷漠。

出去走動走動?真是開國際玩笑,外面不知道有多少記者守候呢,要是出去了,不是證實了那些傳言了。

他現在只想着,趕緊出院,趕緊離開這個鬼地方!

三天過去了,他胳膊處的患處已經癒合的很好了。

陳悄悄又十分利落的給他綁好繃帶,道:“傷口癒合的很好,四天後可以拆線。”

“我可以提前出院了吧。”顧南風冷冷的說著,這三天他完全被迫當一個聽話的患者,因為這三天來,只有梁漫雪來探望他,而且佔用的時間就是十分鐘,所以其他的員工也沒有理由,也沒有機會過來探望,甚至沒有辦法做工作上的請示。

顧南風是怕他母親擔心,於是就當醫院的這段期間好好休息一下。

“可以。”陳悄悄輕輕吐露。

當天下午梁知夏就已經在醫院給顧南風悄悄辦理了退院手續。

已經等在門口的媒體記者,蹲了兩天之後,發現並沒有任何人物進出,所以猜想那槍聲不過是謠傳。

呂子葉的辦公室當每三天都會出現同樣的一個人,那就是李慕白,呂子葉彷彿在身體某處定了一個時鐘一樣,在準時準點的時候,就會在辦公室裡面等他,並且提前調配了好吊瓶,等他來了,就給他注射點滴。

李慕白看着她手法嫻熟的給他打針,利落的幾乎不用看也知道應該怎麼扎,跟之前給他扎針那手法簡直不是一個人。

的確李慕白上次被她扎怕了,可是想着不願意讓媒體拍到,又不想讓老媽擔心,只要硬着頭皮來,他臉上過敏而呈現出來的豆豆明顯已經減少了。

“你手法不錯啊,我都沒有感覺到什麼,你就已經紮好了。”

“當醫生已經六年了,一個簡單的扎針都做不好,還怎麼當醫生。”呂子葉無心的說了這麼一句,然後轉身把針劑包裝扔進垃圾桶,然後在病例上寫着什麼。

李慕白彷彿明白了什麼,她當醫生已經六年了,那上一次給他扎針……她是故意的!此刻他才明白過來,他剛要站起來,卻被回頭看見這一幕的呂子葉發現,把他推回在椅子上:“你老實的坐着,當心等下當心滾針。”

“呂子葉,你上次扎不好針,原來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