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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夜我們就住在了蒙古包裡面,不止貂蟬和那兩個尚未成年的小女孩,所有人都覺得很新奇,甚至還包括見多識廣而且不近女色的劉能。我慷慨的拿出一半梅子酒當做禮物送給了這個叫做休屠的部落,大家都很高興。部落首領金心水現在就坐在我的身邊,大着舌頭說:“遠方的尊貴客人呀,再喝一碗,這碗酒裡面有我們整個休屠部落對客人濃濃的敬意和大漢與匈奴之間長久的感情。”

休屠部落?!好熟悉的名字。我滿飲之後問道:“武皇帝時,有位叫金日磾的……可是貴部的先人?”

“那是先祖的先祖的先祖。”金心水已經喝得差不多了,醉眼朦朧的又去倒酒。“當年先先先祖在你們漢朝為官,也是很顯赫一時的,澤被後人。後來王莽亂政,先先祖不願意和他沆瀣一氣,於是又重新回到了草原。先祖們在這裡重新紮根,牧羊放馬、繁衍生息……一晃又是幾百年了。客人呀,恕我直言,你們漢朝如今的局勢恐怕還不如王莽那時候呢。”

“金日磾?”東方朔在一旁皺着眉頭喃喃自語:“這個名字好生熟悉,我肯定是在哪裡曾經聽過的。”

匈奴人的殘暴與好客同樣出名,最後除了趙雲和女眷以外我們都喝醉了。魏延躺在蒙古包裡面,連眼睛都睜不開還在不斷的要酒;張小讓伏在他身上,嘴角流出長長的涎水弄濕了魏延的護心鏡;東方朔靠在一旁,口中說著誰都聽不懂的夢話;徐庶站在敖包中央,揮着手臂大聲念着誰都聽不懂的詩。趙雲先把徐庶放倒,他晃了兩下最後是沒有起來,接着趙雲把他們一個個放平整,然後自己找個地方睡了。我的情況則要好得多,一來是有仨老婆照顧;二來是在現代久經蒸餾酒的磨練,三國時那些度數偏低的發酵酒根本不算什麼,就是感覺有點漲肚。

但酒的度數再低也還是酒。

我在蒙古包中央手舞足蹈,邊跳邊一件件往下脫着衣服;曹節和袁綺在我左右兩邊緊張的做出伸手欲扶的姿勢;貂蟬跟在我身後將被我踢翻的椅子凳子罐子什麼的一個個扶起來,口中不住的叮囑的小心點再小心點。我說朕沒醉用不着小心。貂蟬說我沒說你我說她倆呢。我看了看兩邊的小老婆們,覺得她倆確實喝多了應該小心一點,沒看她倆都在晃嘛。你看,還摔倒了,還倆人一起摔倒了……我的腦袋怎麼這麼疼?是撞到藍天了嗎?

貂蟬她們三個合力把我抬上矮塌時,我口中還在喃喃的說:“蒙古族也是我華夏子民,也是我們的兄弟,挹婁也一樣。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朕對他們要一視同仁。”

第二天不但我們沒起來,金心水也沒起來。蒙古草原上部落之間的距離很遠,要不是一早出發的話多半就要在野外過夜了。等我倆互道早安時太陽已經有西沉的趨勢了,於是我們只好在休屠又住了一晚。

這時的草原還沒有退化,牧草都有一人多高,真是像詩中說的一樣風吹草低見牛羊。我們騎着馬在草地上徐徐行走,欣賞着草原的秋色。正是候鳥南飛的季節,空中不斷有雁陣掠過,行列很是整齊。我們的馬車已經在金心水的建議下改成用牛來拉,他說反正草原上沒有路,拉車的話牛馬都走不快,牛的力氣還大些,萬一車輪陷到坑裡還好辦些。於是貂蟬她們現在就坐在牛車上,對四周的景色指指點點。

後來她們就坐煩了,都說要騎馬。

曹操和袁紹的女兒會騎馬我並不覺得奇怪,但貂蟬也會就讓我覺得有點不可思議了。看出我眼中的懷疑後貂蟬輕哼了一身翻身上馬,卻比我的騎術要精湛得多了。她有些驕傲的看了我一眼,在馬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去追曹節和袁綺了,我坐在牛車上,懶洋洋的靠在那裡,口中哼出了“敕勒川,陰山下……”

我是很好奇那些匈奴人是怎麼在茫茫的草原上找到路的,在我眼裡走過的所有地方都一樣,就連偶爾出現的一個個小山包都顯得是那麼雷同,不但形狀,就連顏色都一樣,放眼望去全是黃綠色的枯草。難道他們和東方朔一樣,也是靠鼻子嗅的?

怎麼找到路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能不能找到路!俺劉能可不想迷失在這蒼茫而富有詩意的草原上。儘管我知道如果出現意外,未來的史書一定會大肆謳歌俺劉能以帝王之尊深入草原去拯救自己子民的壯舉,但什麼都不如活着重要。再說俺劉能雖然經常自稱孤家寡人,但現在身邊卻帶了三個如花似玉的大小美女……還是別給陳壽這個機會的好。

但歷史往往與人所設想的結局大相徑庭,就算是帝王之尊也不能控制它的發展。如果給陳壽一個機會……

帝攜三妃奔,迷於草原,數日,薨。——《三國志》陳壽

至於野史會怎麼寫……那就不是俺劉能的想象力所能達到的高度了。不過看以金心水為首的幾個匈奴人始終神情自若,時不時的還會喝上一口酒,我覺得應該是沒有迷路才對。現在,我和幾個大小老婆的命算是保住了,史學家也就少了許多發揮的空間。

果然,黃昏時分,我們到達了下一個部落,他們的首領不會講漢語,但在聽完金心水的介紹後對我們很是熱情。於是重複了唱歌跳舞喝酒宿醉的過程之後,我們又耽擱了兩天才能重新上路。金心水說這是草原上的常態,按這個行進速度我們下雪之前也許能趕到王庭。

雖然有人寫詩說胡天八月即飛雪,但那也未免太誇張了一些,基本上第一場雪還都在九月份。越往草原深處走人跡便越是稀少,有兩天還因為沒能找到部落而不得不露宿荒野,好在我和老婆們都可以在牛車裡過夜,隨行諸人身體也都很棒,倒是沒人生病。終於,當第一場雪紛紛揚揚的飄落下來時,金心水舉起馬鞭向遠處彤雲密布的地方指去,滿懷嚮往的說:“那裡就是王庭了,我匈奴左賢王現在就駐蹕在這裡。”

我順着馬鞭望去,只見厚厚的雲層下面隱隱有一大團黑乎乎的東西,離得太遠看不真切,也許就是金心水口中的王庭吧?單看規模比起俺劉能的宮殿那是要差得太多了,遠遠達不到能容納三千粉黛的基本要求。

俺劉能作為一個不近女色之人,住那麼大的房子是不是顯得有點太奢侈了?

“那今天晚上還是唱歌跳舞喝酒這套流程嗎?”我問。

“今天不會了。”金心水說。正當我以為畢竟王庭和普通部落有所不同時,他又補充說:“今天下雪,所以不能在外面跳舞,但喝酒是肯定要喝的。左賢王的酒量,在匈奴的英雄裡面可是大大的有名,客人您正好見識一下。”

說實話我已經有點喝怕了,再淡的酒也不能每天都喝水一樣喝呀。這些匈奴人雖然每次都比我先醉,但第二天起來就像沒事一樣……這個自我修復的能力是我實在難以望其項背的。而這個左賢王還是匈奴中喝酒的英雄……我該不會出師未捷身先死吧?

“小金呀。”現在我和金心水已經很熟了,面帶難色的說:“你們左賢王是十幾個部族的首領,而我就是一個商人……這身份地位也不匹配呀,實在是高攀不上,還是不喝了吧。”

“那有什麼?”金心水一副不以為然的模樣,“我們匈奴沒有你們漢朝那麼多的繁文縟節,您從遠方來,自然就是我們的客人,作為主人又怎能不盡地主之誼呢?再說,我們匈奴人最是敬重英雄,你要是能在酒量上展示出超人的實力,以後生意也會好做得多。”

“難道只要能喝酒才算英雄嗎?就沒有其他方面能體現出來我的英雄氣概了嗎?我可是多才多藝的。”我挽起袖子,一邊努力的展示着自己微微凸起很有型的肱二頭肌一邊頗為不解的問到。

“當然也有。”金心水上下打量了我一眼,卻根本沒看我的胳膊。“還有騎馬、射摔跤和決鬥。尊貴的客人啊,您想選哪一個?”

“那讓我的隨從來比試可以嗎?”我還是不死心的問。

“不行,除非你讓你的隨從來做生意,然後你當隨從。”

……那還是算了吧,雖然我不介意當趙雲或者魏延的隨從,但我不太相信他們這種狹隘的民族主義者能夠處理好與異族的矛盾,萬一引發了戰爭俺劉能客死異鄉事小,破壞了大漢與匈奴之間的傳統友誼事可就大了。金心水見我不再接話,以為我還是不肯放棄主人的身份,哈哈笑了兩聲走到前面去了。我連忙拍馬跟上,胃裡已經開始感覺到酒精的燒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