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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丫頭是在存心找事吧?她又不是不知道我和貂蟬不但已經結過一次婚還在一起睡了好幾年,要不是貂蟬笨現在我倆孩子都不小了。我作為新郎也是當事人不方便替貂蟬表態,而那個倒霉的司儀就算經驗再豐富估計也沒見識過這樣的場面,生怕出現自己難以掌控的局面,額頭上的汗珠都下來了。我有些氣急敗壞的小聲對唐悠悠說:“姑奶奶,這裡不是你秀演技的地方,就別搗亂了。”

唐悠悠轉向我,同樣很小聲但極其認真的說:“這是一個男女平等的民主時代,確認一下新娘的個人意願,難道就算搗亂?”

觀眾席上此時也出現了騷動,看着原本每場婚禮一成不變讓人審美疲勞的流程突然間有產生變化的趨勢,一些老成持重的賓客皺起了眉而大部分人卻是變得非常興奮。在台下響成一片的噓聲和口哨聲中,司儀不得不問了第四遍,“美麗的新娘,您確定自己願意嫁給這位帥氣的……先生嗎?”

由新郎變成先生,可見司儀在潛意識裡對我都不信任了……俺劉能有那麼差嗎?貂蟬是鮮花不假,但俺劉能就算是牛糞,也是極其新鮮還冒着熱氣的一團圓圓的牛糞。同樣是牛糞,質量差距也是有的。我把唐悠悠一把拉到身後,可能是不小心碰到了她那個受傷的肘子,在痛苦的尖叫聲中我不得不替貂蟬回答:“她願意。”

雖然有點不太合規矩,但貂蟬馬上補充道:“是的,我願意。”聲音雖小,但卻足夠讓司儀聽清楚了。司儀如蒙大赦,馬上拿起話筒對台下大聲說:“這位小姐說願意。”

“你說的不算,我們要聽她自己說。”下面有人起鬨。

話筒被放到了貂蟬面前,她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奇怪的東西,又是在相當陌生的環境下要回答自己是不是願意嫁給一個男人……她的臉現在比最紅的蓋頭還要紅了,半天都沒說出話來。因為貂蟬一直在猶豫,大家原本都認為是一個插曲,現在卻漸漸的變質成了其他的味道……有人已經在偷偷問貂蟬娘家的親戚了,“新娘好像不怎麼情願的樣子呀。”

那個群眾演員演技明顯很不過關,也許同時也忘記了自己的身份,嚴肅的點着頭說:“我也這麼覺得。”

東方朔終於覺得有點不大對勁,收起了對台下的微笑,開始認真的注意起台上的風雲變幻了。“師娘,您也不用非要說出口,願意的話就點點頭嘛。”

於是貂蟬用力的點了點頭,大家都鬆了一口氣,尤其是台上的司儀。

我許諾給唐悠悠再寫一張欠條,然後唐悠悠答應我她會做到老實本分……我更覺得她是打算出演一個老實本分的伴娘。唐悠悠的演技確實不錯,現在她低眉順眼的跟在貂蟬身後,頭垂得比貂蟬還低,老實巴交的樣子比伴郎還淳樸。沒有了這位大小姐的搗亂,接下來的流程也就沒再出什麼太大的問題,除了司儀比較緊張有幾次口誤以外,其他都很完美。當然經過了之前的插曲之後,所有人都覺得這些口誤可以原諒。

唐悠悠帶着貂蟬去換衣服了,我再見到貂蟬的時候她穿了一身大紅的旗袍。很顯然這種衣服讓她少了許多拘束,偶爾還會抬抬頭並且臉上的神色也靈動起來,就是雙手總不自覺的想捏住旗袍的開衩……貂蟬偷偷對我說:“還是這件衣服的顏色喜慶,方才的大白裙子就像是參加葬禮的時候穿的。”

我和貂蟬一桌桌的敬酒……還是這個時代好,我可以隨便喝喝多少都行,還能用礦泉水代替白酒,所以喝了好多好多神智依然清醒,就是覺得肚子里越來越涼。東方朔見沒有婚紗給他托着了覺得體現不出自己的價值不大高興,隨便找了一個人少的桌子開始大吃大喝起來,髒亂的鬍子上面滿是油膩。小護士坐在他的旁邊,不斷的給他夾菜,時不時的還幫他擦擦嘴,自己卻吃得很少。

有人打趣着問:“你們這對金童玉女還真是般配呢。”

小護士害羞得沒有說話,東方朔直接用雙手抓起盤中的肘子放到口中,用力的咬下一大塊,口齒不清的說:“這位先生,婚禮的主角是新郎新娘,我們可不敢喧賓奪主。再說,我倆就是捧捧婚紗收收紅包的,和般配與否無關。再說,我這麼年輕,現在還不是考慮終身大事的時候。”

貂蟬又去換衣服了,我喝了一肚子的涼水胃裡很不舒服,現在就想喝兩口熱湯暖和一下。一轉眼看見東方朔在那裡啃骨頭呢,就朝他們這桌走來。剛走到一半,就看見那個小護士憤然起身,用手中的紅包朝東方朔頭上用力的砸了一下,然後直接轉身走出了酒店大門……東方朔的動作頓時停滯,兩秒鐘之後“砰”的一聲將腦袋砸進了面前的湯盆裡面,然後就一動不動了。

滿桌尊貴的賓客連忙起身避讓,我連忙用最快的速度跑過去……越過了東方朔的身旁直接跑出酒店,對小護士大喊:“喂,那些可都是我的紅包,你不能拿走。”

總體來說,我還是一個很負責任很愛護徒弟的師父。這不,剛把紅包要回來回來我立馬就來到東方朔身邊,把他從湯盆裡面一把揪出來及時的避免了溺亡的風險。一看他的樣子我就知道那小護士好巧不巧的打在了他的舊傷上,呃……就是我用青銅鼎砸出來的舊傷,後來又被小松鼠給打了一下。滿桌子的人這時都跑到別的桌上去了,還有人撥打了急救電話……真是一群沒見過世面的傢伙。我把東方朔臉上的湯水胡亂擦了擦,試了試他的鼻息,果然還有氣。神仙,可不是那麼隨隨便便就能被紅包砸死的!

不過到底是誰那麼小氣,居然還往紅包裡面放硬幣?!而且還不少,剛才我從地下撿起來的時候都覺得有點沉。

救護車來的時候東方朔已經醒了,眼神中流露出熟悉的迷茫然後一句話都不說,一副渾渾噩噩的樣子。我覺得還是別讓那些白衣天使們白跑一趟的好,也給他們一個研究神仙仙體構造的機會,也許就造成醫學史上的重要突破了呢……我看伴郎還是呆呆傻傻的在我旁邊站着什麼事都沒有,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就乾脆讓他跟着東方朔去醫院了。反正是花錢雇來的,就要盡量榨取他的剩餘價值。當然我沒忘記告訴他這個老傢伙沒有任何形式的醫保全部都是自費,盡量省着點用藥,另外他精神不是很好總喜歡胡說八道,不理會他也就是了。

當貂蟬換完新衣服出來的時候,婚禮已經隨着救護車的笛聲草草結束了。對我來說無所謂,其實禮金都收上來之後我就覺得什麼時候結束都行了。貂蟬也覺得無所謂,這衣服換來換去的實在是太麻煩了。只有唐悠悠有些不大高興,覺得自己的伴娘角色不應該就這麼被殺青。但這不是真的演戲,也沒法找導演去要一個說法。

整體上來說婚禮還算圓滿,許多人現場見證了我們完美的愛情。晚上,我和貂蟬含情脈脈的對視着,屋裡的溫度彷彿越來越高,空氣也越來越芬芳,就連那柔和的光線也變得越來越曖昧。我和貂蟬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越來越近……突然,電話響了,我看都不看剛想掛掉,貂蟬制止我說:“小能,還是接一下吧。萬一有什麼急事呢?”

我微笑着說好,語氣極盡溫柔,隨即迅速變臉氣急敗壞的接起電話問:“什麼事快說!我忙着呢。”

“您那個金童……可能要不行了,你還是快點到醫院來一下吧。”伴郎在電話那頭說。“當初咱們談僱傭合同的時候,可沒說要讓我面對生死。”

我邊穿外套邊迅速的思考,一個神仙應該不至於這麼脆弱吧?當年俺劉能御手親持至尊無敵青銅鼎砸了一下也只不過是失憶而已,現在被一個嬌滴滴的小護士拿紅包砸一下就給砸死了?這個伴郎雖然是我在網上花錢雇的,但從他白天的表現就能看出來其性格十分的沉穩,應該不會在這麼重要的時間就這麼重要的事情開玩笑才對。貂蟬穿的比我快得多,現在正蹲在地上幫我系鞋帶,邊系邊擔心的問:“小能,東方朔雖然一把年紀了,但平時身體還不錯……應該不會有事吧。”

“但願吧。”

我們風風火火的趕到醫院的時候,看見小護士正伏在東方朔的身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哭着……難道我還是來晚了?回想起這幾年來和徒弟相處時的點點滴滴,從他從天而降蠻不講理的將我穿越到了三國變成了皇帝,直到白天的婚禮上他那面對觀眾席笑容可掬但難掩猥瑣的笑容,我的鼻子也不禁一陣發酸。貂蟬低頭看了看自己大紅色的旗袍,再看看四周滿臉戚容的患者以及家屬們,小聲對我說:“小能,我覺得自己還是換身衣服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