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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剪開了?!衣帶詔暴露了?!史書上要寫劉能卒了?!

我在屋子裡慌張的連連轉圈,頭腦彷彿一團漿糊……對,就像是穿越時的那一大團。結果什麼有用的辦法都想不出來。想俺劉能,雖然身為帝王之尊,但能依賴的人又有多少呢?數來數去無非是那幾個國舅、國丈之類的。錯就錯在自己娶的老婆太少,要是娶上個十萬個,現在也是“十萬國舅十萬兵”呀,不過倉促間也沒時間去娶那麼多老婆了,與其無謂的慨嘆“妻到用時方很少”,還不如趕緊收拾收拾東西跑路。

就這麼決定了!

我瘋狗一樣撲到龍床前面,手忙腳亂的一陣翻騰。穿越前我的所有家當幾乎都在床上放着,這樣我就可以在床上做排泄以外的幾乎任何事情。別人都是宅在家裡,而我,是宅在床上的,從境界上就有本質的差別。

而現在,我眼前的這張龍床大固然是大,上面卻只有被褥枕頭,別的什麼都沒有。我把目光投到陳列架上,停住,心想不如隨便拿幾個瓶瓶罐罐出去賣了,起碼也能保證下半輩子衣食無憂吧?王爺不當就不當了,找個地方隱居起來當個土財主也好。就當我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衝過去時,腳下卻被絆了一下險些摔倒。回頭一看,張小讓和趙小忠兩個還直挺挺的跪在那裡。

“快,起來,和朕一起搬東西。”我一腳一個把他倆都踢了起來,跑到架子前面一個個扒拉着,苦苦思索哪件會值錢些。可惜自己對古董方面着實沒有什麼研究,只能不恥下問了。

“你們兩個,認識這些東西嗎?”

看倆人一臉懵逼的搖着頭,我就知道指望不上他們了。電光火石之間我做出了一個在當時看起來最明智的選擇,雖然事後證明那是最糟糕的選擇。不過塞翁失馬的故事無論在哪個朝代都會發生。

我天真的以為,大的肯定值錢,越大越值錢。

“你們兩個,把最大的那個罐子搬起來。對,就是這個。小心點,輕拿輕放。”

相府,曹操正拿着玉帶裡面的血詔翻來覆去的研究着,他已經研究幾天了,已經到了可以倒背如流的水平,但因為環夫人在剪開玉帶的時候不小心將詔書剪壞了一個洞,裡面就缺少了條非常重要的信息。

曹操拿到的詔書上是這麼寫的:朕聞人倫之大,父子為先;尊卑之殊,君臣為重。近日口口弄權,欺壓君父;結連黨伍,敗壞朝綱;敕賞封罰,不由朕主。朕夙夜憂思,恐天下將危。卿乃國之大臣,朕之至戚,當念高帝創業之艱難,糾合忠義兩全之烈士,殄滅奸黨,復安社稷,祖宗幸甚!破指灑血,書詔付卿,再四慎之,勿負朕意!建安四年春三月詔。

詔書的意思很明確,情感也很真實,其文筆讓歷史上著名的文學家曹操也頗為讚許。

不過近日後面應該是有兩個字的,卻被環夫人不小心給剪掉了。

皇帝說的弄權之人會是誰呢?

話說黃巾之亂後先有董卓廢立、後有傕汜亂朝,導致四方盜賊蟻聚、六合奸雄鷹揚。其中冀州袁紹、淮南袁術、江東孫策、荊襄劉表、益州劉璋、南鄭張魯、西涼馬騰等都是很有實力的一方霸主且不怎麼把皇帝陛下放在眼裡的。

但說到底,那些充其量都是外藩諸侯,只能在自己的地盤上作威作福,勢力就算再大手也夠不到許都的皇帝。

再說自己與皇帝幾乎天天見面,想辦誰直說就是了,還用的着鬼鬼祟祟的傳紙條嗎?更何況還是用了血書這種令人恐怖的方式!

曹操百思不得其解,將衣帶詔拿起來又細讀了一遍,逐字推敲。

前面兩句基本是沒什麼用處的,無非是對自己曉以大義,乃是尋常的說教,應該是沒甚深意。

而後面寫的那個弄權之人……說起結連黨伍,曹操細細合計了一下,發覺這似乎是朝中所有大臣每天都樂此不疲的一項工作,這一竿子基本又打翻了一船人,並沒有什麼實際意義,針對性不強;所謂敗壞朝綱,完全就是一頂伸縮自如的大帽子,皇帝無論看誰不爽想要誰的腦袋,都可以說這廝敗壞朝綱,實在是壞得很呀。這條基本和莫須有捆綁銷售,所以也可以忽略;而所謂敕賞封罰,不由朕主……說實話,這兩句話好像說得就是自己,但自己每次辦事都恭敬的請皇帝大人蓋章了呀,再說,要是真是自己弄權,而且皇帝真要磨刀霍霍要砍自己的腦袋,又怎麼會將詔書託付給我呢?這種低級錯誤皇上應該不可能犯吧,難道是想讓我畏罪自裁殺了自己?

曹操遲疑的搖了搖頭,應該是不會的,今上雖然屢遭變故心理有些脆弱,但絕不蠢,要不然當初也不會被董卓一眼看中當上皇帝。而後面那些話就是純粹的在勉勵自己了,與自己尋找的線索沒有任何關係,只有那句朕之至戚有些讓人費解……難道是在提點自己?嗯……女兒曹節確實也到了該談婚論嫁的年紀了……難不成……

這份該死的詔書!更該死的破洞!曹操將它放下,身體放鬆的靠在柔軟的沙發上,有些憤恨的用力揉着太陽穴,努力試圖緩解自己的頭疼。

“老爺,賓客都到齊了,您看……”

“知道了。”曹操有些心不在焉的將衣帶詔順手籠入袖中,出去應酬。

今天是幼子曹沖的滿月酒,相府賓客盈門,竟是比朝廷早朝時還要熱鬧上幾分。曹沖雖小,卻是一點都不怕生,被環夫人抱在懷裡走來走去,時不時的伸出胖胖的小手去揪別人的長鬍子。被揪的人不但不會生氣,還會哈哈的笑着說一句,曹丞相的公子生的如此聰慧,動作敏捷行為伶俐,今後必成大器,環夫人您可真是有福呀。就好像那一揪充滿了萬種風情,天才到了極點。

環夫人賠笑着說小孩子不懂事對不住大人了,別人便也一樣笑着回答說哪裡哪裡,被令公子揪了這一下是老夫的福氣,或是不知道修了多少世才修來的造化。

於是曹沖也笑,咧開了尚未長牙的小嘴,口水流到了圍嘴上,形成了一副天才的圖案,頭頂那漂亮的虎頭帽上端端正正的鑲着一塊價格不菲的寶玉。

見曹操出來,一眾大臣同僚連忙笑着上來敬酒,自然又將曹沖大肆恭維了一番。曹操心中有事,口上隨便應酬着說哪裡哪裡,犬子不過尋常,都是列位大人抬愛而已。他心不在焉的和賓客們碰着杯,也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最後終於不勝酒力先進房去休息了。

夜風吹拂,遠離了觥籌交錯的喧囂之後,曹操一下子清醒了很多。曹沖是他最喜歡的孩子,所以儘管已經是第六個兒子了,也不是正室所生,他還是力排眾議很是風光的操辦了一回滿月酒。為此,卞夫人還很是有些不悅,其他的幾個無所出的妾侍也都頗有微詞。

突然間他覺得似乎有什麼不對,這滿月酒上好像缺少了點什麼,還彷彿很重要的樣子。曹操讓管家將禮單拿來,按人名與官職一一核對,朝中的元老重臣的大名都在其上,有些沒親自到場祝賀的也都差人送來了與其身份地位相符的禮品。曹操反覆核對了三次也沒發現到底是忘了了誰,於是便有些煩躁起來,站起身在房間里隨意的踱了幾步,恰好看到了案上的一條已經被剪破的玉帶……

皇帝,是皇帝陛下!

皇帝不但沒有賜下禮物,就連一句場面話也沒說,這太不正常了。上個月就連曹操侄子的小妾過生日,皇帝還親筆寫了一個大大的“壽”字呢,而今天自己最寵愛的幼子滿月,皇帝居然一點表示都沒有,一定有什麼緣故在裡面。想到這裡,曹操坐下身來,從袖中取出衣帶詔又是細細的讀了一遍,卻還是未能有什麼突破。酒意漸漸襲來,不覺便伏在案上睡了。

忽荀彧造訪,這是曹操身邊第一謀士,與操甚厚,經常出入相府。門吏不敢阻攔,荀彧徑入書房,見曹操伏案而眠,喚之,不醒。見他袖角壓着塊素絹,上面微露一個“朕”字。乃自默取之,就着案上的燈火細讀。

曹操酒渴,喚人要茶來吃,起身時不見了衣帶詔,大驚。卻見荀彧微笑着坐在對面,頓時心下瞭然,也不言語。待下人奉上茶水退下之後,荀彧先開口說:“彧觀明公這幾日有些魂不守舍,想是因此詔之故?”操然之。“詔書本身其意甚明,只可惜小妾愚魯,不小心剪掉了兩個字,還是最關鍵的倆字。操已然思索數日,終未得要領。先生既然已經知曉此事,操也不再相瞞,還請先生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