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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這傢伙猥瑣歸猥瑣,頭腦還是很聰明的,所以才能當上神仙吧。童子功如何修鍊我已經不想知道了,他也很識趣的也沒有問師娘懷孕的事情,一時間沒人開口,屋子裡的氣氛有些尷尬。我信步走到陳列架前面,隨手拿起了一個玩意研究着,主要研究方向是它的重量材質硬度,然後綜合考量它和我用順手了的青銅鼎相比,哪個武器的殺傷力更強。我的徒弟一直恭敬的跟在我身後,見我目光如炬一直盯着手中的器皿,忍不住出聲說:“師父,這是一個陶罍,做工很是考究,應該是西周時的器物。”

“哦?你認識?”我有些懷疑的看着自己的徒弟。

“是的,徒兒認識。”老頭信手指着架上那些奇怪的瓶瓶罐罐一一娓娓道來,如數家珍。我起初還有些奇怪,後來就釋然了,畢竟我收了這個徒弟前後不過一個時辰而已,他又選擇性的失憶了,誰知道他以前是做什麼的,就算認識這些東西也不算稀奇。不過結合他的猥瑣形象和豐富的文物知識,多半是個盜墓的。

看樣子他是不會想起來自己是誰的,那就當然更不可能想起做神仙的風光過往。目前的猥瑣老頭只不過是我剛收的一個很聽話還有點聰明的徒弟,舍此無他。既然他註定了要追隨我為我服務,那還是盡量讓他多回憶起一點東西比較好,這樣有助於我更好的敲詐他的剩餘價值……更主要的是對他本人好。對,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他,畢竟這是我的第一個徒弟,當然更有可能是我的開山暨關門弟子。我語重心長的問他:“徒兒呀,你可有覺得自己現在有什麼不對?”

老頭點點頭說:“師父,我覺得自己好多事情都想不起來了,這您都知道,實在是太了不起了。不過您老人家是神仙嘛,也不奇怪。但您知道徒兒為什麼想不起來了嗎?”

“你練功操之過急,結果走火入魔了,導致有些失憶。多虧為師發現得早,要不然你的性命都有危險。”我很嚴肅的說。“不過沒關係,為師會盡量幫你恢復的,但你也要努力的配合為師才行。”

“徒兒謝師傅救命之恩,請師父放心,徒兒一定努力配合。”老頭連忙表態,之後才有些疑惑的問:“師父,徒兒愚魯,實在想不通練童子功是怎麼會走火入魔的,望師父指點。”

這個我也想不通,於是含含糊糊的說:“原因並不重要,以後修鍊時注意點就行了。現在重要的事情是幫你恢復……你再好好想想,你是怎麼認識這些東西的?”

我的乖徒弟努力的想着,想了很久很久。在他想的時候我吸了一支煙,也幫他點了一支,我倆都吸完之後他還是沒想起什麼有價值的東西,哭喪着臉說:“師父,徒兒真的想不起來了,倒好像是從小就認識這些東西一樣。”

那就是說這老傢伙可能本就是這個朝代的人,就像我就算失憶了也一樣認識電話電腦電飯煲麻倉優***櫻井莉亞。我繼續啟發道:“那你想想你是哪個朝代的人,當時的皇帝是誰?”

“就是漢朝啦。”這次他的回答很快,然後又有點卡殼。在我殷勤目光的注視與鼓勵下,他終於想起來了。“皇帝名諱是一個‘徹’字。”

漢武帝劉徹!那時候周朝的很多瓶瓶罐罐應該還沒來得及被打碎,他認識這些是再稀鬆平常不過的一件事了。我又指着床頭立着的一個小擺件問:“那這個東西你認識嗎?”他看了一眼,也沒說話,走過去將它展開,調整成適當的角度,然後伸手在床邊處摸了摸,向下一按。“咔”的一聲,那東西就嚴絲合縫的立在那裡了,看上去還挺好看。

“這叫屏山,是睡覺時立在枕頭旁邊給腦袋擋風的。”

我說這個枕頭怎麼長得這麼奇怪而且還有些硬,線條設計更是嚴重違反了人體生物學,把我的頸椎都弄得有些不適了。就這樣我還是堅持每天睡二十個小時,這份頑強的意志力連我自己都不得不佩服自己。接着乖徒弟又幫我找出了真正的枕頭,雖然和現代那軟綿綿的太空枕比起來還是有相當的差距,但總比屏山枕起來要舒服多了。看着床、看着枕頭,我覺得要是一點點啟發他思考,那速度也未免太慢了,這樣的生活節奏就算宅男也是難以接受的……再說他都這麼大歲數了,誰知道失憶後還有沒有仙術,萬一死掉了那損失可就太慘重了。

“放輕鬆,為師給你催眠,這樣你很快就能想起很多事了。”

好久沒見過清晨的陽光了,我慵懶的坐起,愜意的呼吸着新鮮的空氣,覺得此時此刻世間萬物顯得是如此美好,一時間心曠神怡、寵辱偕忘。

看來還是早睡早起身體好,昨天我就睡得很早。但為什麼睡得那麼早呢?好像不是自願睡的……是催眠,我給我新收的乖徒弟催眠,想幫助他回憶起更多的事情……然後,催眠很成功——我自己睡著了。那我的徒弟呢?他現在是半失憶狀態,又知道我的一些不足為外人道的隱私,該不會出去胡說八道了吧?或者被別人胡說八道……這個狀態下是最容易被洗腦的,雖然我並不介意他被洗腦,但還是更希望由我親自來洗,誰讓我無比的熱愛勞動呢?

我的徒弟沒在屋子裡,毋庸置疑。

“來人、來人啊。”我大喊了兩聲,第三聲還沒喊出來,就看見我的徒弟從外面施施然的進來,很有規矩的向我磕頭請安。仔細一看,他不但連衣服都換過了,從上到下是嶄新的一套——太監服,這宮裡除了龍袍以外男性衣服也許只剩下太監服了。不過還很合身,而且臉上變得白白的,連皺紋都顯得舒展了不少,隱隱還能聞到一種暗香……是雪花膏的味道。看來他昨天晚上過得很舒服。

“呃……昨天為師為了教導你操勞過甚,一不小心睡著了,也沒事先把你給安頓好……我說徒兒呀,昨晚你在哪裡過的呀?”我先是尷尬了一下,然後很快就適應過來,語氣里透出了濃濃的關心,情感非常真摯。

“昨天徒兒見您老人家睡了,就幫您蓋好被子,然後出去讓那個小太監,叫張小讓的,給我找了個地方睡覺。倒是勞您老人家關心了,多謝師父。”

“他沒問你是誰嗎?”我警惕的問到。

“問了,我告訴他不該問的別問,然後他就沒再問了。”

“哦。”我長出了一口氣,心想這個猥瑣老頭還是很有一套的,半傻不傻的情況下在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都能把自己照顧得遊刃有餘,很是有兩把刷子。不管多麼猥瑣,神仙畢竟是神仙,肯定有其過人之處。眼下的這個朝代,生活的全是東漢的的原住民,就我們兩個移民者,一定要互相幫助互相扶持互相利用……不過我也沒什麼一技之長,也就沒有什麼可以利用的地方……還是我單方面利用他好了。

把張小讓叫進來,得知現在還能趕得上早朝,最多也就是遲到一會兒。我雖然不太熟悉這裡的規律,但也覺得似乎沒有因為遲到而讓皇帝罰站或者跑圈的道理,於是決定還是參加一下這個本就應該由我來主持的朝會。在換上一套比宇航服還要複雜的衣服後,我有點理解董承了,這套衣服我要是自己穿一時半會兒估計也穿不上。出門前我看了一眼正低眉順眼立在旁邊的徒弟,覺得把他一個人留下實在是有些危險……雖然昨晚沒出什麼岔子,但不代表永遠不會出岔子,並且不是每個人都像張小讓這麼乖,一嚇唬就真的不再問了。

“你也和我一起走吧。”

我沒說去哪裡,他也沒問,和聰明人打交道就是這點好,能省去許多不必要的廢話。

許都雖然算是個陪都性質,我的皇宮也是個臨時的皇宮,但卻並不小。我們三個足足走了十幾分鐘才走到大殿。

“皇上駕到!”雖然已經很長一段時間沒機會練習了,張小讓這一嗓子還是中氣十足餘韻悠長,無論從音色還是音質各方面來講都絲毫不遜色於帕瓦羅蒂,充分體現出了他極高的職業素養。

也不知道是張小讓的那嗓子振聾發聵還是我這個大漢皇帝天威猶存,反正當我走進大殿時原本有些嘈雜的朝堂瞬間安靜了下來。群臣叩拜,我像電視上一樣讓他們免禮平身……下面的戲導演就沒交代了。

從禮貌的角度上講,剛才那些人在討論着什麼,因為我的到來終止了他們的談話,這時我這個後來的人應該很有禮貌的請他們繼續。而我,也就是這麼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