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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州河沿岸bàozhà一事暫且告一段落了,凌雲鵬等人密切注意着事態的後續發展,每天關注報紙上的消息,從當初連篇累牘的對bàozhà案進行報道,各種猜測,到後來市府舉行了新聞發布會,向大眾宣布調查結果是因為地震引發地下瓦斯管道斷裂,致使瓦斯氣體泄漏,從而引發日本軍火庫的連環bàozhà,並累及了周邊的外資倉庫。

隨着這一結論的出爐,蘇州河沿岸的bàozhà案算是結束了,凌雲鵬等人也總算是鬆了一口氣了。由凌雲鵬發起的鼴鼠行動算是完美收官,不僅盜取了大量的食品藥品等緊俏物資和qiāng支dànyào等軍火物資,而且還假借天災之名除去了一個小隊的日本兵,炸毀了軍火庫,使日軍受到一次重創,並且所有參與鼴鼠行動的隊員均毫髮無傷地全身而退。

凌雲鵬看着《申報》對此案的評述,心情大好,而偵破此案的大功臣居然是馮海泉,上次藏寶圖一案,差點就要接近真相了,但卻峰迴路轉,最後將屎盆子扣在了滬上一霸柳大虎的頭上,柳大虎成了冤死鬼,替妙影別動隊解了圍;而這次又將bàozhà案的元兇歸結於地震這場天災,又讓妙影別動隊逃過一劫。馮海泉一連兩次將妙影別動隊從危境中解救了出來,這個馮海泉倒像是妙影別動隊的守護神,總是能讓他們化險為夷,轉危為安,凌雲鵬不禁萌生了想去見一見這位一路護佑他們的神探的衝動。

不過這只是凌雲鵬的一時興起而已,接下來要去做的事是去完成趙錦文下達的任務,也就是摸清何曉光的作息規律和藏身之處,以便將此信息提供給齊恆,讓齊恆將軍統叛徒何曉光剷除,以儆效尤。

這是上峰下達的任務,是不容推脫的,儘管凌雲鵬內心有些抵觸,但還是不得不去完成這項任務,於是凌雲鵬把阿輝叫到跟前,打算把跟蹤何曉光的任務交給他去完成。

凌雲鵬把趙錦文給他的何曉光的照片遞給阿輝:“你要跟蹤的人就是照片上的這個,他叫何曉光。“

阿輝接過照片,看了一眼:”老大,這個就是何曉光?我好像聽見你跟齊隊長曾經說起過這個人,那次你讓戲痴在樓頂上裝瘋賣傻也是因為他吧?“

凌雲鵬點點頭:”這人曾經是軍統上海站行動隊的隊員,上次護送高子睿夫婦去重慶時,在火車站被日軍發現,齊恆,何曉光還有另一名隊員為了掩護其他隊員將高子睿順利帶出上海,便與高子睿換了衣服,調虎離山,將日軍吸引到自己身上,後來齊恆受了傷,另一名隊員犧牲了,何曉光被俘,因沒有扛住特高課的刑訊,何曉光將上海站行動隊的情況出賣給了特高課,特高課的人便帶着何曉光去行動隊的據點進行剿滅,但撲了空,行動隊安然無恙轉移了,但何曉光的行為畢竟是叛變投敵了,按軍統的家法,必須予以剷除。上面現在布置給我們的任務就是查明何曉光的作息規律和他的藏身之所,阿輝,我就把這個任務交由你去完成。你裝扮成賣糖葫蘆的小販,在特高課上海總部附近進行嚴密偵察,若是何曉光出來了,就上前跟蹤他,聽明白了嗎?”

阿輝這才清楚事情的始末,他將照片還給了凌雲鵬:“我記住了,不過,老大,我覺得這個何曉光挺倒霉的,要不是他和齊隊長調虎離山,也許高子睿兩口子還走不了,何況日本人的刑訊,幾個人能扛得住啊,他雖然出賣了行動隊吧,可行動隊現在沒出什麼事,都安然無恙,而且你上次讓我去華德路55號,這處軍統行動隊的安全屋,就是擔心何曉光把這個安全屋也告訴日本人了,可觀察下來,那處安全屋還是很安全的,日本人並不知道有這一處安全屋,所以就用來安置洪師傅他們了,這說明何曉光並沒有對日本人全盤托出,他對上海站的威脅也就很小了。我覺得何曉光可以算是功過相抵吧,軍統的家規也太不近人情了,何必一定要趕盡殺絕呢?”

雖然阿輝的想法跟凌雲鵬極為相似,但凌雲鵬卻不能在阿輝面前表現出質疑上面決定的態度,他臉一沉,說道:“軍人的天職就是服從命令,你只管執行任務,別的休要妄言。”

阿輝見凌雲鵬面色冷峻,便不再廢話了:“知道了,老大,我這就去。”

第二天一早,阿輝就裝扮成小販,扛着插着糖葫蘆的草靶,在特高課上海總部的附近馬路上吆喝着,阿輝所在的位置是一個丁字路口,在江灣路和北四川路交界處附近,距離特高課上海總部的機關大樓有一百多米,雖然有些距離,但那棟機關大樓靠近馬路的盡頭,若是有人出來,則必須經過阿輝所在的位置,無論是直行,還是轉彎,阿輝這個角度都能看見,而且周邊也有一些小商小販,有賣菜的,有賣水果的,有賣炒貨的,有書報攤,餛飩攤,有擦皮鞋的,所以阿輝站在那兒,也並不顯得突兀。

阿輝從早晨七點開始,就蹲在這兒了,他把凌雲鵬給他的一塊懷錶揣在兜里,準備隨時記下何曉光出入此地的時間。

到八點多時,阿輝看見從馬路的正前方來了一輛黃包車,阿輝抬起眼皮看了看,車上坐着兩人,其中一人好像是何曉光,但他不敢確認。

阿輝將糖葫蘆的草靶交給身旁的擦皮鞋的小男孩:“哎,你幫我看一下,我去馬路對面撒泡尿。”

說完,阿輝朝黃包車前飛奔過去,黃包車夫見有人突然從眼前穿過,一驚,想要剎車,可是已經來不及了,將阿輝撞到在地。

車夫停下來,望了望阿輝,走過去將阿輝扶了起來:“你是怎麼過馬路的,眼睛也不看着點。”

阿輝被撞了一下,摔倒在地,手臂上蹭破了一塊皮,有些瘀青滲血,他從地上爬了起來,一臉痛苦:“我尿急,想去那兒撒個尿,誰知會碰上你這麼個冒冒失失的人。”

“啥人冒冒失失了?”車夫沒好氣地反駁阿輝:“明明是儂突然間穿出來,我還不曉得我車上的人有沒有事呢?”

車夫忙走回去,對車上的人問道:“先生,你們沒事吧?”

車上的高個子還沒開口,旁邊的矮個子倒下車了,他走到阿輝面前,蠻橫地推了他一下:“你的,眼睛瞎了?”

阿輝氣鼓鼓地說道:“你才眼睛瞎了,你沒看見是他的車把我撞倒的嗎?”

矮個子一聽,伸出手來,對着阿輝就是一巴掌:“我看你是在找死。”

阿輝被這一巴掌打蒙了,用手捂住臉頰,又是委屈,又是不服地盯視着那個矮個子。

矮個子見阿輝不買賬的模樣,又舉起了手,被車上的高個子喝止住了:“吉野君,算了,他也不是故意的。”

車上的高個子下了車,從褲兜里掏出幾個銅板交給車夫:“就拉到這兒吧!”

“可是,先生,離目的地還有一段距離呢!”車夫不好意思地拿着銅板。

“也沒多遠了,我們走過去就可以了。”

阿輝看清楚了,此人正是他們要剷除的對象——何曉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