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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到博仁診所,傅星瀚就向凌雲鵬彙報情況,他拿出紙筆,將他觀察到的情況畫了一張草圖,一一向凌雲鵬說明。

“老大,從35號的二樓東邊的那間屋子朝38號方向看,只要不拉上窗帘,屋內的情況基本上一覽無遺,何曉光就住在二樓北邊的那間房間里,但這個吉野幾乎與何曉光形影不離,如果要想刺殺何曉光的話,我覺得最穩妥的辦法就是租下那位森田夫人樓上東邊的屋子,然後用裝上消音器的手qiāng進行射殺,成功率還是很高的。我跟森田夫人說了,我是替朋友來看房子的,等我朋友有時間的話,讓他親自來看房,所以下次齊恆去老太太那兒租房,也算是順理成章的事。”

凌雲鵬聽後,笑着拍了拍傅星瀚的肩膀:“嗯,戲痴,你這次任務完成得不錯,想得很周到。好了,等齊恆回來之後,我就把這事向他交代清楚。”

凌雲鵬最近幾日一直在思考如何將隆昌五金廠的那些qiāng械dànyào轉運出一部分交給地下黨組織,這件事只能由他自己一人想轍,沒人可商量,所以打探何曉光的住址和作息時間一事便交給傅星瀚和阿輝他們執行去了。但是這轉運一事談何容易,要在日本人和趙錦文的人雙方的眼皮子底下將軍火物資偷運出來,既要躲過日本人,又要避開軍統的人,簡直是難如登天。凌雲鵬苦思冥想了好幾天,還是一籌莫展,毫無頭緒。

而此時,趙錦文也正絞盡腦汁,想着如何從日本人的眼皮子底下將隆昌五金廠的那些軍火儘快運送到重慶去,雖然齊恆和他的行動隊先前已經將十餘車的緊俏物資運抵重慶,但這次運送的是qiāng支dànyào,難度可想而知,這要是出了紕漏,那可真是大麻煩。

戰亂時期,各路神仙都想要趁此機會大fāguónáncái,古今中外無一例外,日本軍部的那些戰爭狂人也是如此,那些位高權重者無不挖空心思,鑽盡空子,通過各種渠道走私那些緊俏物資,這種現象並非個別,而且有愈演愈烈的趨勢,但那些將軍和大佬都是手握重兵,權傾一時的特殊階層,因而上面對那些將軍和大佬的這些走私行為大多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趙錦文也正是利用了這一點,因而當初鋌而走險,將那份板垣將軍的假冒信函交給董文浩,使之成為行動隊的護身符,在運送物資的路途中起到了很好的掩護作用,日本人一聽說這些貨物是板垣將軍的,都不敢攔截檢查,一路綠燈放行,所以齊恆的這幾次運送都很順利。

但軍火畢竟不同於那些民生物資,軍部明令禁止倒買倒賣軍火物資,從中牟利,一旦被查明,無論官階多大,都要接受軍事法庭的審判,所以大部分軍中大佬對此禁令還是有所忌憚的,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韙,明目張胆地走私軍火。

所以趙錦文也擔心,萬一這些裝載着大量軍火的卡車在過關卡時,被哪個不長眼的哨兵發現車內有大量的軍火而進行扣押,攔截,並上報軍部,那這批軍火就會很快被發現是來源於佐佐木貨倉和鳩山貨倉的物資,那麼因地震而引發bàozhà這一個對趙錦文而言簡直是堪稱完美的結案定論也就不攻自破,日本人肯定會全市戒嚴,搜查被盜走的qiāng支dànyào,隆昌五金廠這個軍火中轉站也可能因此而暴露,這樣一來,整個軍統上海站將處於岌岌可危之境地。

因此趙錦文不敢冒這個險,不能像以往一樣,通過陸路,用卡車運送這些軍火物資。相對於陸路交通而言,水路交通方面的檢查則要鬆散許多,而且船隻比卡車易於藏匿那些物資,於是趙錦文想要通過水路將這些軍火物資運走,如果要走水路的話,最好是用大型船隻進行裝運,這樣可以一次性多裝載一些軍火,可上海站只有幾艘小木船,裝載量又太小,走短途還湊合,走長途可就力不從心了。

為此趙錦文好幾天茶飯不思,苦思冥想,希望能儘快找到一個穩妥可行的辦法。

第二天,凌雲鵬打電話給趙錦文,通知他何曉光的情況已經摸清楚了,趙錦文聽後,便將齊恆叫來。

“齊恆,運送軍火一事先暫緩進行,凌雲鵬那裡已經幫你把何曉光的住址和作息時間都搞清楚了,你先去執行家法吧。這事由你親自執行,何曉光曾是你行動隊的人,出了這種醜事,你一定要乾淨利落地解決好,不要給其他部門抓住把柄,這事我一直替你隱瞞着,所以局座到目前為止都不知道何曉光的事情,一旦讓上面知道何曉光的事情,恐怕局座對你們行動隊的信任度會大大降低。”

“我明白。”齊恆點點頭,儘管他並不希望置何曉光於死地,但軍統的家法他是很清楚的。

“齊恆,你現在就去博仁診所,雲鵬會把情況向你交代清楚的。”

“好,我這就去。”

齊恆來到了博仁診所,楊景誠正在看診,見齊恆一個人來了,估計是來找凌雲鵬的,於是便用眼神告訴他,凌雲鵬他們都在樓上,齊恆會意,便匆匆上了樓。

阿輝,傅星瀚和秦守義幾個見齊恆來了,很是高興,這幾周他們與齊恆和他的行動隊隊員們相處融洽,彼此投契,建立了深厚的友誼,如果沒有齊恆和他的隊員們相助,鼴鼠行動也不可能如此順利實施。

“齊隊長,你來啦,我們老大正在裡面等你呢!”阿輝殷勤地將齊恆帶進1號病房:“老大,齊隊長來了。”

凌雲鵬見齊恆來了,連忙放下報紙,起身迎接,與齊恆緊緊擁抱:“老齊,我們又見面了。”

“是啊,雲鵬,分手之後挺想你們幾位的。”齊恆拍了拍凌雲鵬的肩膀。

經過這次鼴鼠行動的合作之後,凌雲鵬和齊恆這兩位惺惺相惜的戰友彼此的稱呼也更親密了,不再稱呼彼此齊隊長,凌隊長,而是換成了老齊和雲鵬,其實齊恆和凌雲鵬年齡上相差無幾,只是齊恆看上去面相顯老,不過,齊恆挺喜歡凌雲鵬這麼稱呼他,這樣更顯得彼此關係熱絡,感情深厚。

“老齊啊,你運送軍火的任務這麼快就完成了?”凌雲鵬以為齊恆剛從重慶回來。

“哪有這麼快,站長說運送軍火的任務暫緩,讓我先去執行家法。”齊恆無奈地搖了搖頭。

“是不是遇到什麼阻礙了?”

”是啊,原先我們運送那些緊俏物資去重慶,走的是陸路,站長還給我們準備了一份板垣征四郎的信函,當然是假冒的,所以一路上暢通無阻,很是順利,剛開始時還開箱檢查,發現箱子里裝的都是一些市面上的緊俏物資,有些驚訝,不過當我把那份假冒的信函遞給哨兵時,他們就不再多問,直接放行。後來幾次都熟悉了,所以也就不查了,直接讓我們通過了。但這次運送軍火,站長卻不敢鋌而走險,故伎重演,他怕萬一被沿途的哨兵發現箱子里運送的是軍火,可能會遇到大麻煩。畢竟軍火是日本軍部的禁運物資,就算是板垣,也沒這個膽子明目張胆地走私軍火。所以站長準備另外想轍,想走水路運送,但目前找不到合適的渠道和船隻。“

齊恆將運送軍火的具體問題告訴了凌雲鵬,在他看來,凌雲鵬點子多,說不定能解站長的燃眉之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