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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輝得理不饒人,滔滔不絕地數落着秦守義,秦守義氣呼呼地一屁股坐在長凳上。

阿輝不理會秦守義的情緒,繼續說道:“可就在我們走投無路的時候,老天把一個奶媽送到我們面前,這是老天爺可憐我們,天賜良機啊,我們得珍惜啊,我們能因為捨不得兩張花花綠綠的票子而錯失這個良機嗎?這錢花了,換來的不僅僅是幸太郎的口糧,還有人家阿旺嫂對我們的信任支持,這個帳你會算嗎?我怎麼覺得你像是個榆木腦袋,不開竅啊?”

“我又不是說你不應該花錢,我只是不明白,為什麼你和戲痴,你們倆都喜歡大手大腳,就不懂要節儉一點,省着點花嗎?用小錢也能辦大事啊!”秦守義還是不能苟同阿輝的大手大腳的毛病。

阿輝還想跟秦守義理論,被羅小芳一把拉住:“行了,阿輝,你別說了,秦大哥也是好心好意提醒我們花錢要省着點。我們後面可能還會遇到很多需要花錢打點的地方呢,何況我們還得付給龍仔他們一大筆錢呢!“羅小芳連忙出來打圓場。

阿輝和秦守義見羅小芳出面打圓場了,便不再爭執了。

“秦大哥,阿輝,我先去看看幸太郎,我怕他醒了看不到我,又要哭鬧了。”羅小芳站起身來,跟秦守義和阿輝打了個招呼。

“小芳姐,你也睡會兒吧,否則待會兒小東西醒了,你又要忙忙碌碌了。”

羅小芳笑着點點頭,隨後轉身走出了秦守義和阿輝的茅草屋。

“唉,不知道老大什麼時候可以過來,你看小芳姐,總是魂不守舍的樣子。”阿輝望着羅小芳離去的背影,喃喃說道。

下午兩點左右,龜田緊趕慢趕地來到了倉田的辦公室,一進門便掏出手絹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倉田君,我已經派人查過你紙條上寫的那個玲瓏巷,‘春意濃’妓院,還有那個名叫夏金萍的jìnǚ。可找了半天都沒有找到這處地方,整個香港沒有玲瓏巷這個地名,春意濃妓院也無人知曉,查了戶籍,叫夏金萍的女人倒是有一大把,但都是良家婦女,這會不會是個花名啊?“

“你的意思是查無此地?查無此人?“倉田眼裡滿是狐疑。

龜田點點頭:“是的,查不到,哦,對了,還有那十五個二十歲至四十歲名叫劉明華的男性也都已經查實了,他們的情況在這張表上,他們的照片也附在上面了,請您看一下。”

龜田把裝有十五個經過篩選過的名叫劉明華的資料的文件袋交給倉田,倉田接過那個文件袋,打開後,一一過目那些劉明華的照片,可惜沒有一個能與審訊室里的劉明華對的上號的。

“難道這傢伙是在編故事嗎?”倉田有一種被矇騙的憤怒湧上心頭。

倉田連忙招呼了一下中村:“中村君,我們現在去審訊室,我懷疑這傢伙是在耍我們。”

中村一聽,有點驚訝:“啊,這傢伙膽子也太大了,竟然玩弄我們大日本皇軍。”

倉田和中村二人一起來到了審訊室,氣勢洶洶地出現在傅星瀚的面前,倉田怒不可遏,伸手給了傅星瀚重重的一巴掌,把傅星瀚打得眼冒金星,嘴角鮮血直流。

“八格,你到底叫什麼?”倉田沖傅星瀚咆哮起來。

“劉慕萍,劉明華,你愛叫什麼叫什麼。”傅星瀚用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跡。

傅星瀚當然清楚,自己的謊言終會有被拆穿的那一刻的,但他沒想到日本人的辦事效率還挺高的,從今天凌晨他說出劉明華這個名字,到現在,只過去了十二個小時,日本人就把香港的戶籍都翻了個遍。

“香港這麼多叫劉明華的,可偏偏沒有你,你給我說實話,你到底叫什麼,你父親叫什麼?”倉田面對眼前這個不知真實名字叫什名誰的男子,有種抓狂的感覺。

“別跟我提我父親,我沒有父親,要不是他橫加干涉,從中作梗,我的萍兒怎麼會死?”傅星瀚依舊不鬆口,還是試圖按照自己所編故事的脈絡,一條道走到黑。劉明華這個名字都是編撰的,更別提所謂劉明華父親的名字了。

“那你告訴我,你的萍兒,夏金萍,為什麼也會查無此人?春意濃在哪兒?玲瓏巷又在哪兒?你和萍兒那個愛的小屋又在何處?”倉田一把抓住傅星瀚的衣襟,雙眼噴火一般地望着他。

“我是個路盲,分不清東南西北,我也說不清楚具體地址,只記得這玲瓏巷是條靠河邊的小巷子。”傅星瀚避開倉田那雙令人不寒而慄的眼睛,有點心虛地說道。

“你不僅是路盲,你還有間歇性失憶症,對嗎?”倉田嘲諷了一句,隨後將傅星瀚推到椅子上,朝旁邊的打手示意了一下:“來,你們幫他恢復一下記憶。”

兩個打手立即走到傅星瀚的身邊,解開他腳下的鎖鏈,隨後將他一把從椅子上提溜起來。

“你,你們想幹什麼?”傅星瀚知道自己將要面臨什麼了,這是他最害怕面對的,他聲嘶力竭地叫嚷起來:“放開我,放開我。”

“呵呵,你反正是個將死之人,我只不過讓你換個死法。”倉田冷笑了一聲:“海水的滋味你已經嘗過了,那我們玩個空中飛人的遊戲,怎麼樣?”

傅星瀚知道倉田要對他動刑了,不知道這些變態狂會怎樣折磨他,他嘶叫起來:“士可殺不可辱。”

倉田毫不理會傅星瀚的歇斯底里,對兩個打手說道:“開始吧!”

“哈依。”

兩個打手得令,將傅星瀚的雙手雙腳用皮繩勒緊,再將其雙手綁在房樑上懸掛着的繩索上,然後一拉繩索,傅星瀚瞬間雙臂被拉扯起來,雙腳離地,整個人被吊在了半空中。這樣一來,傅星瀚的雙臂要承受整個身體的重量,而他的右臂又是骨折過的,根本承受不住,傅星瀚感覺自己像是被五馬分屍一般,疼痛難忍,不禁慘叫聲連連。

“感覺怎麼樣啊?有沒有飛翔的感覺啊?”倉田望着一臉痛苦的傅星瀚,戲謔地問道。

“放我下來,快放我下來,我的手要斷了。”傅星瀚哭求道。

“可以放你下來,不過,你先回答我,你到底叫什麼名字?”倉田緊逼不舍。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