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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現在樂毅才想起了在這個曹植名字的背後站着的究竟是誰。

難怪他聽到這個名字後覺得很是熟悉,能不熟悉嗎,那可是琅琊榜上的狀元,甚至是壓過了姬將軍一頭的神族曹植。

可是為什麼他會出現在驪山長城?又為何處心積慮來到謂天邢牢?最後又為何特意要見陌蟕一面?

心中有萬般疑惑的樂毅並沒有開口質問,因為即便是問了那個不知道真身是否在這裡的曹植也不會回答自己。

所以現在的他只能夠按照上將軍在動身之前同自己說得那個最壞的打算,將食指上的那枚墨玉戒指輕輕捏碎開來。

“說說吧,為何要指名道姓地見我。4”陌蟕甩了甩寬大的袖袍,問道。

“前輩,要我說還是謹慎些的好。”“黑無常”看向身陷石牆內儼然身受重傷的樂毅,拱手說道。

“你不知道就憑你剛才那句話若是換做旁人現在已經身首異處了。”陌蟕雙眸微眯,嘴角掛笑眼神冰冷地說道。

“所以我才是曹植。”“黑無常”面帶笑意不卑不亢從容不迫地說道:“事關重大,甚至關係到前輩的大道性命,所以還請前輩諒解。”

陌蟕聽到這番解釋後眉頭微皺,不過他還是拂袖一揮將一旁的樂毅給打昏了過去。

至於為什麼不將樂毅殺了,他向來都是憑自己的喜好做事,怎麼容得他人在一旁指手畫腳?

“現在可以說了。”陌蟕臉色不善地說道。

“黑無常”見此微微點頭,隨後他猛然轉過身去,看着已經接連退出幾步有意與自己拉開距離來的白無常,嘴角噙笑,問道:“你是想死還是想活?”

不過這句話他剛一問出口便劍眉微皺,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

既然能活着為什麼要死。

所以不等白無常開口,“黑無常”便改口說道:“我想你這麼聰明應該知道怎麼做吧?”

白無常聞言連連點頭,不敢有半點遲疑,趕忙說道:“小的明白小的明白。”

旋即她眼眸中閃過一縷決絕之意,牙關一咬一記手刀便狠狠地砍在了自己的修長脖頸處。

緊接着她便輕哼一聲,身體宛若一攤軟泥般昏厥暈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黑無常見此不着痕迹地點點頭,難怪能夠以一個女兒身擔任鬼族的白無常一職,聰明勁兒倒是有幾分的。

隨後他再次緩緩轉過身去,目光直直地看向陌蟕,神色平靜地說道:“此次晚輩前來驪山長城就是為了請前輩主出關,替我做一件事。”

“替你?”陌蟕手掌微微轉動,眸底划過一縷寒芒,反問道。

哪怕他曹植是琅琊榜上的狀元,但對自己說出這種近乎命令的話是不是也太狂妄了些。

他當真覺得自己是忌憚他琅琊榜榜首的位置嗎?

“當然也可以說是替神族。”曹植笑吟吟地回道。

其實他並沒有覺得自己先前那句話有何不妥,他在外所代表的就是神族,這在整座中洲神域甚至已經成為了一個默認的事實。

神族的青年一輩中已經沒有能夠比肩曹植之人了。

“這是你們神族之主的意思?”陌蟕眼神陰翳地問道。

曹植淡淡一笑,“有區別嗎?”

整座洪荒古陸有誰不知道若是沒有翻天覆地的重大變故,下一任的神族之主勢必就是他曹植。

而事實就是現在的曹植已經被神族之主安排當做儲君來培養了。

想到某些傳聞的陌蟕哂笑一聲,“確實是沒有什麼區別。”

“說吧,神族打算讓我做什麼事?給出的條件又是什麼?”陌蟕繼續問道。

雖然曹植是這般說,但陌蟕言語當中依舊說的是神族。

只要曹植一日沒有登基坐上神族之主的位置,那他就始終不能夠真正代表神族。

“當然是神族認為陌前輩力所能及之事。”“黑無常”笑吟吟地說道:“事成以後,神族會派人接您離開驪山長城,並且還會在洪荒古陸諸天百族當中給您一個極為合適的身份。”

陌蟕聽到這番話後眯了眯眼睛,其實心中已經在衡量一二,權衡其中的利害。

當然現在他大概已經猜到神族要自己做什麼了。

眼下驪山長城的這副格局十有八九是眼前這個曹植一手為之,既然如此,那他又能做什麼嗎?

總之不會是雪中送炭,那剩下的可不就是落井下石火上澆油了嗎。

曹植也不着急,依舊是從容淡定地看向陌蟕,等待着這個多年前惡名響徹大半個洪荒直到現在也有不少人談“陌”色變的老人的答覆。

而且從他那副神態上來看,曹植仿若篤定了陌蟕會答應自己以及神族開出來的條件。

畢竟一個歸真境放在哪裡都能夠讓人頂禮膜拜心生敬畏的山巔練氣士若單是因為仇家太多就像只過街老鼠般“躲藏 ”在這暗無天日的謂天邢牢當中,委實憋屈了些。

“若是我拒絕呢?”陌蟕沉吟了許久後,面帶笑意地說道。“那前輩依舊會是謂天邢牢的陌蟕大人。”“黑無常”聽到這個仿若是意料之中的疑問後沒有半點的驚訝,而且如同早就準備好了答案措辭般,笑容和煦地說道。

“就這樣?”陌蟕眉頭微皺,問道。

按理來說他此時此刻不該說些威脅自己的話?

“就這樣。”已經不再遮掩身份的曹植坦然說道:“若是前輩執意不願出手,那晚輩只會嘆服吳起的御人有方慧眼識珠,感慨前輩對驪山長城,對吳起的忠心耿耿。”

陌蟕聞言眯了眯那雙渾濁的眼睛,面容詭異地說道:“罵人了不是。”

“那就請前輩擇機出手。”聽到那句打趣之言後知道此事已經敲定下來的曹植再次對其作揖行禮拱手說道。

陌蟕面無表情地微微點頭,雖然他已經答應了曹植提出來的條件,但這並不意味着自己就要聽他的調遣安排。

旋即他向前一步踏出,眼看就要邁下一層台階時一股浩蕩如山河的威壓自他體內蕩漾開來,緊接着他的身形便消失在了謂天邢牢的牢門前。

曹植勉強抗下那縷縷殘存在此地的威壓,悶哼一聲吐出一大口鮮血。

若是他的真身在此肯定會輕描淡寫間就化解這些威壓,但現在他的狀態就如同一縷從真身中以玄妙手段抽絲剝繭般剝離出來的神念,然後寄宿在了黑無常的神海當中。

當然

他其實全部的奪舍了黑無常的身軀,而當時出現在朝陽大街上的黑無常也確實是黑無常。

只是後來趁着吳起打壓黑無常致使其神魂顛倒之時接機掌控了這副身軀。

等到黑無常的神魂歸位他自然就會被“掃地出門”。

所以現在的曹植自然是虛弱異常。

當然他也知道陌蟕這般做的緣由何在,無非是心中有怨氣所以便讓自己暗地裡吃着苦頭罷了。

不過能夠讓陌蟕這位並不被驪山長城的大道太過排斥之人加入戰局,並且是站在吳起的對立面,曹植抹去嘴角的鮮血,淡淡一笑,值了。

就是可惜城頭上的那場自己親手策劃的琅琊榜上的“二三”之爭了,沒有機會能夠一睹那兩人的卓絕風采了。

不過沒關係,不管勝負如何,琅琊榜的榜首始終都會是曹植。

以前是,現在是,以後也會是。

一念至此,他緩緩走到暈倒在地的白無常的身邊,蹲下身來,雙指點在了後者的眉心處。

很快昏厥在地上的白無常便緩緩睜開了雙眼。

等到恢復了神識的白無常認清蹲在自己面前的那人的臉龐時,滿臉的惶恐不安不知所措。

哪怕待在謂天邢牢中的陌蟕都聽說過曹植這個名字,那身在鬼族消息極為靈通的她自然也聽過這個高不可攀的名字。

不只是名字,還有那些在常人看來匪夷所思甚至是會被震驚到無以復加的修行之事。

若是白無常沒有記錯的話,眼前這個男子的成名之戰就是那場“破魔”之爭。

傳聞曹植單槍匹馬闖入魔域深處,以一人之力單挑在魔族已經成名許久的八大山人中的四位,在重傷兩人後仍舊是從容不迫地離開魔域。

要知道當初那四位山人中已經有兩位是返璞境,其中一位是半步歸真境,最後一位則是實打實的歸真境。

而當初的曹植則是剛剛躋身返璞一境。

當然這還並不是最讓人感到震驚的,最讓人難以置信的是在曹植離開魔域的半旬後,神族中又傳出他已然踏入歸真境的消息。

而且這消息後來更是得到了證實。

所以也就是從那以後便奠定了他曹植琅琊榜上第一人的位置。

“不用這麼害怕,我又不會殺了你。”曹植雙手撐住膝蓋緩緩站起身來,說道。

當然哪怕即便是他現在有那個想法也是有心無力了。

“你究竟想要做什麼?”坐在地上不敢站起身來的白無常身軀戰戰慄栗地問道。

曹植伸了個極為慵懶的懶腰,輕吟一聲後這才低頭看向白無常,笑容和煦嗓音溫醇地說道:“這不是你該問的。”

“你現在要做的就是好好活着,因為這場大戲不能夠沒有看客。”曹植繼續說道:“所以說你很榮幸。”

等到他說完這句話,曹植的神色流露出些許的激動,他眼神炙熱地看向動蕩四起的驪山長城,“終於要開始了。”

緊接着黑無常便雙眼閉闔癱倒在了地上。

驪山長城的今夜這一切直到現在其實只是個開始。

等到曹植最後落子謂天邢牢,動蕩與紛爭在城內才真正開始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