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素的冬天進入了正兒八經的寒冷，天山的雪線已經蔓延進入了城市。站在高處，往下看，特別能體會到千里冰封的味道。這種白茫茫一片的感覺，沒有見過的人，真的無法去想象。

以前的時候，茶素當地怕大雪封山。尤其是早些年沒有高速路的時候，因為從鳥市這邊進茶素落差太大了。

直接就是從一千七百多米一下降到了四百多米，落差大山高溝深，一場大雪封城一周一點問題都沒有。

當年茶素重型機械最多的不是工程隊，而是養路段。

現在最起碼茶素當地的醫療行業是不怕大雪封門了，因為茶素醫院各個科室滿足晉陞條件的醫生護士已經收拾好行李，準備下點支援了。

說實話，華國的這個支援行動真的很好。

但一個好的措施如果缺乏了監管，這玩意能讓歪嘴的和尚把經念歪。

比如現在，下鄉都能成為上級醫生對於下級醫生的一種控制手段，你不聽話是不是，不聽話我不安排你下鄉。

你不聽話是不是，我長期安排你下鄉。

還有就是下鄉的醫生，就像是華國老祖宗說的，借來的貓兒不抓老鼠。

很多醫生到了下級醫院，人品好一點的，培養出了釣魚，唱歌拍照片等一些以前想都不敢想的愛好。

人品不好的，尼瑪就如同狼進了羊群。

比如當年茶素地區的醫療系統發生過的一個著名事件，一個骨科副高，因為要升正高就去了縣醫院。

縣醫院一個月都碰不到三四台手術，這也就罷了。

最要命的是，這個貨勾搭有夫之婦，反正就是答應幫忙調女護士去茶素醫院。

結果，這個貨提上褲子就不認賬了，轉頭又去弄另一個。

但，這個護士也是個高手，轉手就把這個醫生給告了。

剛開始醫生不承認，這女護士也是專業的，瞬間拿出了帶着蝌蚪的內褲！

然後醫生又說女人沒反抗是願意和他打一架的，結果護士說的也在理，我小胳膊小腿的，他一百公斤，我一百斤都不到，怎麼反抗，就我這點力氣，知道的是反抗，不知道的還以為給他助興呢。

這事情鬧的很兇，當時都讓茶素這邊下鄉都停止了一段時間。

不過自從張凡上台以後，就不一樣了。

首先他自己下過鄉，別說下鄉，茶素地區大小醫院，他每一個都去過，去的次數還不少。

當年，歐陽為了留住張凡，硬是扛着整個茶素外科醫生的不滿，只給張凡開飛刀證，讓張凡有官方認證的論斷了茶素的手術。

當時看着好像歐陽有點跋扈。

但現在，造就了一個不光技術好，對於茶素整個醫療系統清晰的不能再清晰的書籍，就這一點，歐陽都是攻不可沒的。

茶素的醫療下鄉可是實打實的，是帶着項目去的，比如某縣申請腹腔鏡，經過張凡同意後，那麼這次去下鄉半年的醫生，就要在這半年時間內，培養出兩到三名腹腔鏡的主刀醫生。

而且，這裡最關鍵的地方來了，就是這半年以後，被培訓的醫生會被抽調進茶素醫院對應的科室主任會給與考核。

考核過關，下鄉醫生的任務完成，達成晉陞條件。完不成，對不起，這半年你白乾。

雖然也有弊端，但總比沒有監管，下鄉就尼瑪如同鬼子軍掃蕩的好。

每年的下鄉都是從冬天開始的，因為茶素畢竟是西北，緯度高，鄉鎮村社的醫院已經全軍覆沒了，縣醫院不能再被攻克了。

一旦縣醫院被攻克，那麼說實話，很多地方人就更少了。

今年的下鄉，人員比較年輕化，薛飛、王亞男、許仙、周國富、何欣怡、那朵、馬逸晨他們都是這一批的。

這批人也要進正高了，王亞男跟着張凡，看張凡找了盧老頭，碩士博士的，她也努力。

首先通過張凡技術過關了，然後又和水潭子的老趙對了眼。

別人選老趙當博士，難度不亞於華國中個彩票。

她倒好，老趙如同她的老媽子一樣，什麼都給安排好了。

甚至博士選題，都是老趙給她弄的。

有時候，人這玩意真的沒辦法說，就王亞男這個臭脾氣，按說在醫院能不被排擠就已經燒高香了。

可人家現在是王大爺，不光可是小醫生這麼稱呼。

就連其他科的主任見面，都會笑着問一句：王大爺這是下班了？

所以，他們這一批人也可以說是茶素醫院有史以來最強的一批。

張凡也有點小偏心。

醫院的正高職稱每年就那麼一點。他的這個年輕化，徹底就把很多老資歷的副高晉陞之路給堵住了。

不過，茶素醫院分院多，這批人，張凡是給了補貼的。

只要你願意，直接送去土豪國的附屬醫院，干到退休，如果不去魔都首都這種地方，在茶素隨便一個財務自由是能達到的。

不過一旦選擇了這條路，那麼在醫療這條路也就到頭了，張凡根本不考慮在其他方面給予傾斜了。

很多人都不知道，覺得一個正高級別的醫生沒啥稀奇的。

市級以下的醫院就不說了，這種地方競爭少，只要你安安心心的等着，時間一到，你請專家庫的醫生吃幾頓飯，頭銜也就到手了。

退休以後，混到私人醫院，掛着正高頭銜，主任醫生，賺點外快也是可以的。

但，正兒八經的三甲醫院，百分之八十的醫生止步於副高。

就是所謂的副主任醫生這個級別上，因為每年的名額就那麼幾個，沒點東西的真混不到。

尤其是這幾年醫療卷的厲害，頂級醫院四十歲出頭的正高，幾乎都是真專家，不像是以前，按資排輩。

所以，有時候去看病，並不一定非要找個走不動道的老醫生，雖然名頭很多，說不定是當年混出來的。

“你帶一輛手術車過去，再配三名要晉陞的護士，強調一點，你們是去支援的，不是去喧賓奪主的，對於人家的醫療管理，只能建議，不能干預。”

張凡對其他人很放心。

比如何欣怡，雖然在泌尿科現在已經是代理主任了，但人家本分。

而王亞男就不一樣了，這個貨的大腦也不知道怎麼構成的。特別是現在人家是老趙的關門弟子。

別覺得老趙在張凡面前好像也就那樣。

一個水潭子的骨科大主任，乖乖，放在全世界都是能說兩句的。

但醫療和醫療管理是兩碼事，雖然不怕夸克的石磊給王亞男挖坑。

可就害怕王亞男自己把自己給埋了。

尤其是王亞男這種一通到底的腦子，或許這也是王亞男在技術上能追趕上來的原因之一吧，人過於單純，只能去搞技術。

“知道了，麻醉科的副主任不是也要晉陞嗎，要不把他配給我！”王亞男不太樂意的答應着。

“去把，去忙吧。”張凡理都沒理王亞男揮了揮手，讓這個貨離開了辦公室。

夸克，王亞男自己開着牛頭帶着三個護士，車後面跟着一輛手術車。茶素醫院現在是真的有牌面了。

以前，為了幾個依維柯的120，歐陽能跑到政府去鬧事。

現在好了，國家每年補貼的這種120，歐陽已經看不上了。

比如茶素醫院的這個手術車，是德毛的生產的，柴油版的，這玩意價格極其昂貴，當然了，這些車都是張凡化緣劃拉來的。

張凡說是化緣，當事人說是張凡硬來。

至於是是非非，張凡從來不解釋。

因為冬季骨折很多，尤其是一些牧區，張凡當年坐着馬拉耙犁大冬天的，手都凍小了一號。

所以，這次下鄉幾個骨科醫生都配備了手術車，還有幾個普外醫生。

王亞男的車輛剛到縣醫院門口，石磊就帶着醫院的科室主任們迎了上來。

“哎呀，盼星星盼月亮的終於把王主任盼來了。歡迎，歡迎啊！”石磊笑的眼睛都看不到了。

這幾年，石磊各種追隨張凡，茶素醫院發展的不錯，這個貨也慢慢的開始心寬體胖起來了。

尤其是在下鄉支援和人員進修方面，夸克縣醫院是所有邊疆縣醫院中最容易得到名額的。

畢竟這地方和張凡有煙火情，很多時候，上級做一些補助的時候，還會看在張凡的面子上，對夸克縣醫院另眼相待。

送走了一群下鄉的醫生，茶素醫院的手術室里，已經彙集了各科的主力，準備做一台，目前連診斷都沒辦法定義的手術。

就是做個康復按摩都能休克的患者。

神經電生理科的醫生們已經準備好了，今天的手術比較特殊。

不光患者的疾病特殊，手術方式也很特殊。

首先要保證患者手術期間全程腦電波的檢測。

估計很少人知道這玩意是啥。

其實就是像是搶銀行的帶了一個黑絲襪一樣，患者的頭上要覆蓋一成金屬頭套，不過略微短一點，罩住髮際線就可以了。

今天的這台手術，張凡很重視。

因為太罕見了，別說普通醫生了，就連各大期刊檢索上，都找不到這種病例。

張凡一邊讓薛曉橋彙集患者各種癥狀準備發表論文，一邊還讓考神打開了學習平台，這次張凡讓考神沒有設置收費門檻。

他尋思着這種疾病太少見了，先不說讓別人學會治療，最起碼能明確診斷吧。

而且，這種級別的疾病，估計今天遠程平台上得人滿為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