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什麼好，老三家的，你想要聽什麼？我老婆子親自說給你聽成不？”
正當牛氏着急，章如玉暗喜的時候，屋子裡傳來了老牛氏的聲音。
聲音雖然不高，但卻一下子就讓院子里的眾人都聽出來了她很生氣。
章如玉第一時間站到了黃氏的身後，到不是說她害怕牛氏或者屋裡的老牛氏，相反她更害怕自己一會兒會忍不住一言不合就動手。
就像上午對章邦有一般，那才是真的麻煩了。
她娘好難得給她爭出現有的臉面來，要是被她給毀了，以她對她粗淺的認識看來，她非得扒了她的皮不可。
黃氏呢，在章如玉站到她身後的那一刻，就詫異的挑了挑眉頭，不明白她這又是鬧那一出。
不過眼下也顧不得她，現在她要着緊的是緩步從正屋出來的老牛氏。
老牛氏站在正屋的廊檐下，高昂着頭打量着黃氏和章如玉母女二人，不悲不喜，不怒不笑，就那樣板着一張臉，好像在看外人一般。
“婆婆，你老人家在家啊，我還以為你老不在家呢？怪媳婦沒規矩，沒及時向你老人家請安問好，這裡給你賠不是了。”
看着這樣的老牛氏，黃氏也不慌不忙，微微彎膝低頭，以示恭敬。
章如玉又一次刷新了對黃氏的認識，跟在她的身後低下了頭。
老牛氏看了看黃氏母女的做派，又看了看院外圍觀的眾人，對身邊的牛氏抬了一下頭。
”老大家的，去，把院門關上。家醜不可外揚，有些事，實不好讓大家看着，請眾位鄉親見諒。“
老牛氏的話很明顯前一句是對長媳婦兼侄女牛氏說的，後面那一句，即是指責黃氏和章如玉，也更是埋怨圍觀的人群。
牛氏也聰明，笑着朝院門口的眾鄉鄰點頭頷首，在眾人的注視下，關上了自家的院門。
院門一關，她臉上的笑也就沒了，板着張臉站到了老牛氏身邊，輕聲的叫了聲”姑姑“
老牛氏瞪了她一眼，又看向了黃氏和章如玉。
”呵呵……黃氏，你好樣的。我老婆子還沒有去三房找你們要說法呢，你還敢帶着你這個蠢貨，找上門來。敢同她老子動手，不想活了是不是？她今天敢這麼囂張，你這個當娘的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老牛氏冷笑幾聲，說出口的話還是有些水平。
做了幾十年的秀才娘子，她還是學了不少，至少在說話做事上和一般的村婦還是有些差距。
只是黃氏卻並不是這樣想的，她敢這樣大張旗鼓的找上門來，可不是來聽教訓的。
“娘，話可不能這麼說，我承認我家如玉是不聰明，但你說她對她老子動手這件事，是不是真的還有待調查取證。“
”你……成，這事先不提，是不是的，你身後的蠢貨自己清楚，你兒子和你男人也清楚。既然你們現在來了，那好，我正想問問，黃氏，做人媳婦，你是不是太不稱職了，相公受傷在家，你人卻那兒？成天只知道好吃懶做，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到處招峰引蝶象什麼樣子？你的三從四德呢？正好今天你來了，那就在院子里跪下思過吧。如玉，你也跪下一起反思已過吧。”
老牛氏指了指母女倆站着的地方，抬了抬頭，示意母女二人跪下。
她是做婆婆，做祖母的人，即然在道理上說不過去，那就在權威下贏過她們。
“婆婆，你這樣說是不是有些牽強了，我今天出門是相公允許的。至於我打扮一事，那也是為了相公的面子，我穿得好看些，打扮得體面些，別人看了也會高看相公一眼不是嗎？我不覺得我有什麼需要反思的，相反，我今天來找如珠，也是按照相公的要求做的。相公說了，這事如果我辦不好，他腿好點了會親自上門來教訓如珠的，到時候，不好看的只會是如珠。”
黃氏的反駁一條條一樁樁全都是對着老牛氏來的，一點不落下風，讓老牛氏再也保持不了平靜的臉色。
“你……你們……”老牛氏抬手指着院子里的黃氏和章如玉，氣息都急促了起來，氣得連話都說不完整。
章如玉站在院子里，看着眼前的這一幕，再一次的對黃氏投以萬分的敬仰。
此時此刻，她很想對黃氏說“娘啊，請收下我的膝蓋”
“娘，你別生氣，別生氣，小心身體。三弟妹，你說句話啊，看你把娘氣成什麼樣了。”
牛氏上前一手環住老牛氏的後背，一手放在她的胸口，上下幾下給她撫摸順氣。
“讓她們走，走，我不想看見她們。”老牛氏難得的氣順了，對着黃氏母女二人大吼。
黃氏卻沒有見好就收，轉身走人，相反她還挺執着，施施然的道“讓我走也行，讓如珠出來打開大門，承認她糊說八道，冤枉了如玉就行了。”
“你……黃氏，你別太過份，這不可能。你不走是吧，不走老娘拿刀趕你走。”
老牛氏一把推開身邊的牛氏，三兩步走下廊檐，來到黃氏面前，兩眼狠厲的瞪着她的章如玉。
如果說眼視可以殺人的話，章如玉覺得她和黃氏此時都已經被凌遲了。
“滾，你們娘倆給我滾出老宅，你們三房的事我們不管了，你們也別跑到我這裡來糊說八道，滾出去。“
老牛氏發了威，右手手指指向了院門的方向。
”是嗎？那真是太好了，婆婆，我希望你能一直記住這點，畢竟最近你們過於關注我們這一房，讓我和邦有覺得有些不太舒服。行了，既然事情大家都同情了，那我就不打擾你們了。婆婆那我就帶着如玉先走了，你好好休息吧。“
黃氏說完轉身，瞪了眼還傻獃獃的站着的章如玉道”走了，再不走，是不是準備留下來過年啊？“
說完她也不顧章如玉的反映，率先走到了院門口，打開大門，走了出去。
章如玉見了，看了看還瞪着她們的老牛氏和牛氏，點了點頭，轉身跟了上去。
此進院門口還圍滿了人，黃氏出來，大家有志一同的讓出一條道給她們母女二人。
章如玉緊追兩步，挨近黃氏小聲的問了一句”娘，你今天的目的不是來為我正名報仇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