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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太太不再多說什麼,她坐立不安的,只希望蘭香一會兒不要說出西院里哪個男人的名字才好。

蘭香跪在地上,邊哭邊說:“二老夫人,我冤啊,其實我也不知道這個孩子是誰的。是兩個月前家裡來的賊人把我玷污了,如今才有了身孕,真不是我自願的啊。”

二老夫人根本不信,說道:“荒唐!我們梅家怎麼可能進來了賊都沒人知道呢?再說了,怎麼賊人不偷東西,專門偷人?定是你這丫頭在撒謊。”

蘭香詛咒發誓:“我若有半句虛假,讓我今生不得好死,死後下十八層地獄。”

二太太一聽與西院無關,立刻鬆了一口氣,說道:“蘭香,你快把那天的事仔仔細細的說給大家聽一聽,是在何時何地遇到的賊人,好好想想。”

蘭香擦乾眼淚,娓娓道來:“就是在度姨太進門那夜,那晚是我值夜。半夜的時候,跟另外一個丫頭換了班,準備回後院睡覺。沒想到,在路過後花園的時候……”

蘭香一想起那晚的情景,又開始哭起來。

二太太催道:“行了行了,你先別顧着哭了。路過後花園的時候,發生了什麼?”

蘭香哭着繼續說道:“就在路過後花園的時候,遇到了那個賊人。那人直接就沖我跑過來,我剛想要喊叫,那人就捂住了我的嘴。”

四姑太太問道:“你是說,就一個賊人?”

蘭香點了點頭。

七姑太太說道:“那怎麼可能呢?若是賊人要進來我們梅家偷東西,怎麼也不敢一個人行動的啊。”

二太太催促道:“先別管那些了,後來呢?”

蘭香說:“後來,那個賊人把我拉到了假山後面,然後我就被他打暈了。等我醒來的時候,我就發現自己衣衫不整,便知道自己已經遭人非禮了。”

蘭香哭得更加厲害了。

二太太問道:“那你怎麼不喊人?都兩個月時間了,你也沒跟人說起?”

蘭香哭道:“等我醒來的時候,那賊人早就不見了蹤影,我喊人又有什麼用呢?白白讓人看我的笑話。”

七姑太太問道:“就是那一夜,你有了身孕的?”

蘭香點了點頭,哭着喊道:“真是禍從天降啊!我平日里從來沒有做過什麼惡事,怎麼如今讓我遇到這種禍事啊?這讓我今後還怎麼見人啊?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說著,蘭香起身就要往牆上撞去。

麗華媽媽趕緊上前攔着,說道:“你這小丫頭,氣性倒挺大,說死就死。你死了倒乾淨了,可髒了二老夫人的屋子。梅家平日里待你不薄,你這樣一死,不是毀了梅家的名聲嗎?”

二太太也趕緊勸道:“是啊,事情還沒有弄清楚,你這樣死了,豈不是冤枉?”

二太太又轉向二老夫人說道:“母親,這丫頭平時一向老實,如今遇到這種事情,也是可憐,還望母親您能給她做主啊。”

二老夫人思索着要如何解決這件事情。

七姑太太說道:“母親,我覺得這件事情沒那麼簡單。”

二老夫人問道:“何出此言?”

七姑太太分析道:“您想啊,哪個賊人敢進咱梅家來偷東西啊?還是一個人,他不要命了嗎?而且除了這個蘭香之外,誰都沒有見過那個賊人。難道他會飛檐走壁,或是會隱身術不成?”

二老夫人覺得事有蹊蹺,便去喚當夜守門的小廝前來問話。

當夜守門的兩個小廝,都說沒有見過陌生人出入。

其實那夜,梅家家宴,每個人都喝得醉醺醺的。那兩個守門的小廝趁人不注意,也偷偷的喝了酒。守門的時候都睡著了,哪裡知道有沒有人出入。可是他們不敢說實話,只能說沒有看到陌生人出入。

蘭香覺得難以置信,便說道:“那那賊人定是跳了牆進來的。”

七姑太太笑道:“你是在說什麼痴話?你也不看看咱梅家的院牆有多高,誰能跳的進來?”

蘭香也不知道那個人是怎麼進來梅家的,只覺得自己百口莫辯,着實冤枉,又要尋死。

七姑太太趕緊往旁邊躲開,生怕鮮血濺到她華麗的衣服上。

麗華媽媽依舊攔着蘭香:“你不要衝動嘛,二老夫人的話還沒問完哩。她老人家定會還你一個公道的。”

二老夫人問道:“那你可曾看清那人的長相?”

蘭香:“看清了,但我不認得他是誰。”

二太太:“那必定不是家裡常住的男人了,定是外頭進來的。”

四姑太太:“可是那天是家宴,都是家裡人,沒有外人啊。”

七姑太太露出一絲冷笑,說道:“是啊,那夜都是家裡人,沒有外人。除了一個男人之外,都是家裡常住的男人。”

二太太追問:“你說是誰?”

七姑太太斜眼看着四姑太太說道:“那夜四姐夫也留宿家中吧。”

四姑太太一聽七姑太太這話,明顯是在暗示大家,那個賊人就是她的丈夫。

四姑太太立刻跳了起來,說道:“七妹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還能是你四姐夫乾的嗎?那夜你四姐夫一直睡在我身邊,一步也沒有離開過。”

七姑太太輕聲說道:“說不定是趁四姐你睡著了,偷偷溜出去的,你也不知道啊。”

四姑太太大聲呵道:“你血口噴人!如果這樣說,那天七姑爺也回來了的,怎麼不說是他乾的?”

七姑太太笑道:“四姐這話着實可笑,我們吃完家宴就回家去了,並未留宿啊。又怎會半夜起來姦汙蘭香?”

四姑太太和七姑太太都是二老夫人的女兒,二人還沒出嫁,還在梅家做姑娘的時候,就經常為一些小事吵吵。沒想到這嫁了人,好不容易聚在一起,還要吵吵。

二老夫人見自己的兩個女兒為了此事爭論不休,連忙勸道:“好了,你們姐妹倆都別吵了。事情還沒弄清楚,你們倆倒吵吵起來了,讓人看了笑話。”

四姑太太看七姑太太一口咬定是自己的丈夫乾的,氣得不想再跟七姑太太多說一句。只能從蘭香這裡找到真相,為自己的丈夫洗脫嫌疑。

四姑太太轉頭向蘭香問道:“蘭香,你想想看,那人到底是誰?是不是四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