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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上午,巫馬夕繼續妙筆丹青的學習。

妙筆丹青是一個十七枝意境,編織規模不小,但是這個意境是非常明顯的近現代意境,通篇都是用一些結構譜上的標準結構拼湊而成,沒什麼創新,所以學習難度並不大。

以巫馬夕的理論功底,不到兩個小時便將這個意境吃透了,隨即意念一轉,進入了凌時樂的意識空間,操縱凌時樂的意枝開始編織起來。

隨着意境織成,一個陌生的畫面非常神奇地出現在腦海之中。

那似乎是一間客房,有着西北客棧中少有的細膩,雕花、傢具、牆飾、流蘇,完全不是西北的風格。許久不見的凌時樂靜坐在畫面中央的小圓桌旁邊,素手舉着茶盞正在發愣。

閨房香艷,佳人靜好,但是,這該死的畫面居然是黑白的,而且還不太清晰。

巫馬夕推測畫質不佳的原因應該跟靈力色譜不匹配有關係,妙筆丹青適用的靈力為綠色,而凌時樂的靈力為淡青色,難免會造成效率的損耗,除此之外,應該還跟這個意境的結構不夠精妙有關係。所以,若想獲得好畫質,就必須對意境進行改編。巫馬夕不是偷窺狂,暫時沒有這個計劃。

畫面中的佳人突然動了,用秀美的食指在茶盞中沾了一點水,在桌上寫起字來。將畫面拉近,只見上邊寫的是:這是不是實物探測意境,是的話請重新編織一次。

意境織成不過短短數分鐘,凌時樂就能從編織結構猜出意境用途,看來理論功底也不淺。

巫馬夕想了想,將意境散去重新編織了一次。他沒有合適的意境能夠向凌時樂傳達自己的意思,只好用這種笨方法。

凌時樂繼續在桌上寫道:我在下蠻,怎麼跟你聯繫?

巫馬夕不願意讓她知道自己的位置,所以暫時沒有跟她聯繫的想法,隨手將意境散去。

將妙筆丹青的意簡收好,巫馬夕開始閱讀其它的意簡。

以巫馬夕的理論水平,想要成功改編一個意境其難度無疑非常大。在地底的時候,他曾經對靈狐意境進行過成功的微調,但是靈狐意境的微調幅度非常小,而這次探測意境的改編幅度非常大,難度自然是不可同日而語。

這就好像是一座橫在眼前的大山,可以選擇繞行,但是巫馬夕選擇的是征服。

因為,這不單是征服一個探測意境,更重要的是征服意境理論上的一座大山。

意境改編,是每一個境修都不得不面對的一座大山,若是一直迴避此山,不單力量很難增長,而且會在意境理論的學習上造成非常嚴重的瓶頸。早在地底的時候,巫馬夕就已經觸摸到了這個瓶頸,理論學習在此瓶頸的拖累下進步越來越緩慢,到如今已是微乎其微。

境修界通常將這個瓶頸稱之為知固障,通常認為,此障之此以出現,是因為固定不變的意境很難揭示出高深的意境規律,若是長期只面對固定意境,會由於實踐及眼界的不足而影響意境理論的深入理解,從而造成此障。

在知固障面前,通常的做法都是在老師的指導下逐步接觸意境改編,穩健地跨過此障。但是也有部分境修不循常規,比如說天象宗師藍閔,在境士階段就敢大膽嘗試意境改編,在她的身上,壓根就沒出現過知固障這種東西。

藍閔算是巫馬夕的半個老師,如今他便是要效仿老師,走出一條豪邁的突破之路。

巫馬夕相信,當探測意境被完美地改編出來時,他的理論水平一定會獲得一個飛躍式的進步,突破此障也是順理成章的事。

沒有老師的指導,他的路走得比別人艱難得多,想要成功,就必須付出更多的努力,還必須具有更加強大的勇氣與智慧,以面對意境路上無盡的艱險。

瘋狂地學習,貪婪地積累素材,沒日沒夜地研究。

在星斑意簡沒有拿到之前,巫馬夕的準備工作已經如火如荼地展開了。他的生活再一次忙碌起來,腦子每時每刻都在瘋狂運轉着。對於探測意境的理解在不斷深入,不時有令人激動的靈光在腦海中閃過,被他迅速記錄下來,然後通過通過準確而深入的計算來判斷這道靈光的合理性及實用價值。

他每時每刻都在忙碌着,每時每刻都在收穫着。

每天三個小時的修鍊是他少有的休息時間,只有在腦子不堪重負之餘,他才會在研究院內四處遊盪,尋找當年台隱留下的痕迹,同時尋找郜千湖留下的那個點。

周日,當同事們都在外邊享受難得的閑暇之時,巫馬夕仍然如往常一般呆在境室,聚精會神地閱讀着一本《探測意境架構賞析》。改編之後的探測意境,其架構必定會沿用星斑的架構,但是對於架構的理解深入一些,在改編的時候想必會有很大幫助。

門口突然傳來了敲門聲,開門之後韓小來那張笑臉便出現在了眼前,有些討好地說:“張哥,忙着呢?”

“什麼事?”巫馬夕被他的態度弄得有些莫名其妙。

“我剛從大門那邊過來,你猜我看到了什麼?”

“什麼?”巫馬夕隨口問道。

“你表妹找你來了。”

表妹?

巫馬夕一下就懵了。

“怎麼回事?”巫馬夕幾乎是無意識地問出了這個問題。在遠離家鄉上萬里的西北,居然會突然冒出來個表妹,這讓巫馬夕那顆徜徉在意境海洋之間的腦子有些轉不過彎來。

“張哥,你這人不厚道,有那麼漂亮的表妹居然也不給小弟透露下......”

趁着韓小來抱怨的空當,巫馬夕總算是緩過勁來了,也大致猜到那所謂的表妹是怎麼回事,只是沒想到,這女孩居然敢直接找上門來。

兩個人出了素簡樓,向著研究院大門走去。正值青春期的韓小來興奮不已,一路上都在嘮叨不休,興奮得像是一頭髮情的公狼。巫馬夕心頭好笑,心想:若真讓你落到那女孩手裡,怕是連一具完整屍首都留不下。

推開接待室的門,一個漂亮女孩立時從座椅上站了起來,滿臉欣喜地看着巫馬夕,甜甜地叫道:“哥。”

巫馬夕對這一句“哥”沒什麼反應,面無表情地看着她。

優雅的輪廓,精緻的五官,性感的身材,一半披散一半織成細碎小辮的秀美長發,炫雅的飾品,描黛風的衣裝,踏莎行的小皮靴,老天的奢侈賜予以及女主人細心而獨具匠心的打理,再加上微帶羞意親和力極強的笑容,讓眼前的女孩美得令人無法不動心。

但是,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女賊手裡還拿着巫馬夕的獸面象戒,以及象戒中價值千萬的意境材料。

“張老師來了。”接待室的老余滿臉帶笑地開腔,“再不來幽幽可都要坐不住了。”

“幽幽,我可是好不容易把你表哥給押過來的。”韓小來也在上躥下跳,努力營造兄妹喜相逢的氣氛,“你這個表哥簡直就是一個工作狂人,你知不知道我剛才是在哪裡找到他的,境室!這都周末了還待在境室,生活真沒情趣,你可得好好管管他,要不然肯定未老先衰。”

“謝謝小來哥。”女賊很是乖巧的模樣。

“不用謝,誰叫我是你小來哥呢。”韓小來豪氣勃發起來,“以後在這研究院,不,在這左原,誰要是敢欺負你就告訴我,我收拾不死他。”

接待室老余滿臉笑容地看着巫馬夕,語氣慈祥地道:“張老師,你這個表妹真是不錯,乖巧懂事,人又聰明漂亮,你可不能欺負人家。”

韓小來立即就地反戈,接口道:“對,別看你是幽幽的表哥,你要是敢欺負她,我認識你,我的拳頭可不認識你。”

都還沒說話呢,怎麼突然就眾叛親離了?

巫馬夕很是無語,也算是見識到了女賊的另一樁本事了,此女肯定做過騙子。

他懶得跟這兩個閑人纏夾不清,跟老余道完謝之後便領着女賊出了接待室,向著住處行去。韓小來屁巔屁巔地跟在身後,絲毫沒有注意到自己不受歡迎。

行了近十分鐘,也聽韓小來囉嗦了近十分鐘,當灰黑的小樓出現在眼前時,巫馬夕回過頭對韓小來道:“小來,你不是有事要忙嗎?”

韓小來一愣,隨即明白過來,道:“哦,對,我跟古曉瓏約好逛街的。”說完看着巫馬夕擠眉弄眼,很有內涵地笑,“我先去忙了,別欺負幽幽哦!”說罷迅速消失在小道盡頭。

巫馬夕領着女賊進了小樓,大門一關,女賊含羞帶笑的神態很快便消失不見了,不好意思地對巫馬夕笑笑,道:“大叔,咱們又見面了。”

“是不是又準備給我下點蒙汗藥?”巫馬夕面無表情地看着她。

“大叔,人家都來主動認錯了,您還不依不饒的。”女賊扮了個鬼臉,笑得明眸皓齒,“我姓簡,單名一個幽字,大叔你叫什麼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