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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得神清氣爽地出空間,欣喜地發現時間果然只過了小半個時辰。她靈機一動,乾脆開始乾坤大挪移,把自己用的紙筆帶進戒指空間。作為了一個現代人,她的字不好。作為一個古代人,似乎從生母死後,那位榮夫人對自己採取放羊吃草的策略,根本沒讓人來教她琴棋書畫之類。

所以,嚴真真的琴棋書畫,沒一樣拿得出手的。而這也是齊紅鸞看不起她,太妃對她沒好感的原因之一。幸好孟子惆看來不算不通,也都有涉獵,她想要的東西,都能很輕易地找到。她用二十倍的時間學習,還怕學不好嗎?就算是笨鳥,她這先飛的程度還是很可觀的。

在裡面寫到手臂發酸,嚴真真才出來,東方果然才只有了一點魚肚白。她不敢再玩神秘失蹤,如果被丫頭們撞見了,那可不是好玩的。

轉頭看向殺手大哥,其實他還是很英俊的,五官像是刀刻上去似的,輪廓分明。下巴有個小弧形,無意中緩和了他五官的硬朗,顯出幾分人情味。

`看看床-上的孟子惆,再看看榻上的殺手大哥,嚴真真竟生出二人一時瑜亮的感慨。不過,現在不是對着美男發獃的時候,一會兒丫頭們就要進來,她得把人給藏嚴實了。

也許是她的目光有些熾烈,殺手在這時候醒了過來。他睜開眼睛,只迷茫了一個瞬間,就立刻清明,並且身子緊繃,顯然進入了一級戒備狀態。這大概是殺手的本能吧?在任何時候都會保持警惕。

“現在天快亮了,你找個地方躲起來。”嚴真真小聲道,“床或者榻子下面,你選哪一個?”

殺手也不多話,他雖然可以離開,可是傷勢還是很重,恐怕支持不了多久。更重要的是,他對這個小女孩很感興趣。

“床下吧,那裡地方大些。”他很快作出了明智的選擇。

嚴真真笑得露出了兩排雪白的牙齒:“好。”

這人很識時務啊......而且他看向她的目光,不再像昨夜那麼冰冷,多少有了一點人情味。也許,這次救命之恩,會給她帶來豐厚的回報。她愉快地想着,扶他下了榻子。殺手正要矮身,嚴真真阻止了他:“別急,我把被子替你鋪下去,你現在可不能受涼,我鋪兩層應該差不多了。”

“好。”殺手意外地又看了她一眼,看她鑽到床底下,把兩層被褥鋪好,眉眼微動。這女孩子,真讓他看不透。明知道自己不是“好人”,可是竟為他設想得這樣的周到。

他的唇角柔和下來,從小到大,還沒有一個人替他想得這樣細心。手裡被切薄的參片,像是會發燙似的,讓他的心也熨得發滾發燙。

“好了,你可以把它暫時當作你的窩。”嚴真真從床底下鑽出來,順手還塞了個枕頭進去,“恐怕你要呆一整個白天,不過如果沒人的時候,我會通知你,可以出來透透氣。”

“沒關係,我正好在裡面休息一個白天,晚上替你守門。”殺手說玩笑話的時候,似乎也帶着一絲冷峻。

“好。閑話一句,你叫什麼?一會兒叫你出來,我可以叫你的名字。當然,如果你覺得不方便,也沒有關係,我可以自己給你取一個。張大傻?李大牛?陳小驢?”嚴直真調皮地一笑。

她長長睫毛在初透的晨曦里,有種低調的華麗。而明亮的眼睛,卻像是這個世界上最閃亮的寶石,即使沒有太陽,也熠熠生輝。

“你可以叫我龍淵。”他忽然很想聽聽,自己的名字從她一對香唇里吐出來的感覺。

“龍淵,這名字不錯。”嚴真真禮貌地讚賞了一句,掀開了垂地的床幔。

果然,從她嘴裡吐出來這個名字,就是有一種泉水叮噹的清脆。龍淵心裡一動,看着她微笑的臉龐,沒有再說什麼。

看着殺手整個兒地鑽進床肚子,她又把床幔放下,仔細地在房間里轉了兩遍,沒發現會露餡的地方,才脫下外袍,躺到了孟子惆的身側。

不一會兒,便開始了千篇一律的生活。第一個進來的是嚴真真的貼身丫鬟碧柳,她還沿用着以前在嚴家時候的稱呼:“小姐,該起來了。”

“嗯,我剛醒。”嚴真真的聲音,帶着初醒的惺忪,聽得床底下的龍淵忍不住想,難道這丫頭也是個殺手級人物?看她應付起來,一點看不出勉強。床底下藏了個大活人,她竟然聲色不動。

碧柳替她梳妝好,才有幾個小丫頭進來替孟子惆凈面。雖然他無知無覺,但嚴真真還是讓丫頭們把他打理得很乾凈,並且定時翻身,免得生出褥瘡。要知道,她可是每天得和他同床共枕,自然要把人收拾得香噴噴。

不過,看在別人眼裡,卻以為新王妃對王爺情深義重,知書達禮,倒贏得了王府不少下人的愛戴。對這樣的結果,嚴真真自然是很樂意的。

“王妃......”

龍淵忽然聽到婆子的稱呼,忍不住吃了一驚。這個小女孩,是王妃?其實,他早就應該明白,能夠大晚上的留宿在孟子惆的房間里,自然是與他最親密的人。可是她那麼小,那麼可愛,那麼......怎麼會是王妃?

心裡也不知道是什麼滋味,只知道二十二年的生命里,從沒有品嘗過這樣的一種情緒。

酸酸澀澀,像是嚼了一口沒有熟透的楊梅。

他仰躺在被褥上,因為鋪了兩層,褥子很軟,也沒有感受到涼意。

“好了,碧柳,扶着我去給太妃請安罷,你們守着王爺。”嚴真真倒不擔心龍淵,看得出來,他就算不是頂尖的,也是這一行里的優秀者之一,肯定會把自己藏得好好的,不讓人發現。

齊紅鸞每天都會或真或假地對她諷刺幾句,如果不涉及自己的利益,嚴真真根本懶得理她。一個二十七歲的女人,去跟個十來歲的小丫頭爭強鬥勝?

太妃倒因為她的忍讓,而對她和顏悅色起來,還會賞她幾道菜。雖然嚴真真未必在乎,但這是一個姿態,讓她更容易在王府里立足。管家大權沒有交到她的手上,但如果她差人做點什麼事,下人不敢再像她剛進府時那樣陽奉陰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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